第1章 玩火自焚
风凌国,丞相府。
沐管家提着裤子从茅厕中出来,头上一阵晕眩,看来最近是累坏了。他闷闷的想着,遇上这么不省心的三小姐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啊!
前不久,京城名门闺秀齐聚府上赏花,聚在一起当然要找点乐子,吟诗的吟诗,作画的作画,偏偏他家三小姐踢毽子。踢毽子也可以啊,比起其她小姐们虽然突兀了些,但也说得过去。可三小姐踢毽子的技术格外高超,一脚上去,毽子没影了,一个硕大的马蜂窝掉了下来。
最终导致他这个管家随老爷马不停蹄的奔走于各府致歉送药,他家老爷身为百官之首的丞相,官大一级压死人,其它府上也就罢了,敢怒不敢言。可名门闺秀之中偏偏多了一位跟着来凑热闹的安亲王的爱女——常宁郡主,而安亲王又是他们风凌国皇上的同胞弟弟。更重要的是,常宁郡主与他家三小姐向来不对盘,任老爷如何上门卑躬屈膝的致歉求情,最终还是被安亲王一本参了上去,老爷被派到皇陵守陵三个月。
“三小姐的院子着火了!快去救火!”声音由远及近。
仆人们闻声,“哼哧哼哧”的朝桃夭院跑去。
沐管家一愣,抬头望去,桃夭院的方向果然冒着狼烟。他狐疑的眨眨眼,不会又是三小姐“狼烟戏家仆”的把戏吧?三小姐被禁足了还这么能闹腾,老爷才刚走……
咦?为什么那狼烟越看越不对劲?那个方向还泛着火光……不好!是真着火了!
沐管家一个哆嗦,发挥起管家的权力,掐腰指挥起来。
“喂!张三!你扛在身上的那个桶没桶底!”
“李四!打上水再去!桃夭院里没井!”
“王五!过来过来!你说说你拿扇子是几个意思?还嫌火不够大想加点料儿是吧!”
“赵六儿!别打瞌睡了!都火烧眉毛了!”
……
“哎呦喂!我的乖孙,你怎么能就这么去了呢?”后到的老夫人进门就朝着眼前的一片废墟哭喊。
就站在老夫人不远处的沐夭夭一脸黑线,难道她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娘,夭夭没事……”丞相夫人王氏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搀扶住老夫人示意她向沐夭夭的方向看去。
见老夫人注意到她,沐夭夭弱弱的挥挥手,“祖母晚上好啊Y嘿!”
顿时,老夫人老泪纵横,径直向沐夭夭扑去,“上天真是不公啊!老身这么白净的一个孙女居然被烧成了这黑不溜秋的模样,以后可怎么嫁人呢!”
沐夭夭听得一脸懵,不过还是出声安慰道,“祖母不哭,夭夭这不是没事嘛!”
老夫人怜惜的看着沐夭夭,手颤抖的向她脸上抚去,“夭夭疼吗?”
沐夭夭呆呆的摇了摇头,“不疼啊。”
突然,沐夭夭被熏黑的脸上在老夫人抚摸过的地方露出白皙的肤色。
“咦?”老夫人抽噎声一顿,不可置信的又蹭了蹭,大片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原来是抹的黑,不是被烧的啊?”
沐夭夭:“……”
老夫人马上收起了眼泪,转眼一副威严的样子,“怎么会突然走水?快给老身查!”
“老夫人。”沐管家带着一群同样黑头土脸的家仆走过来,“查到火因了,是……”
“我的鸡!”沐夭夭看着被扔在地上已经焦黑的不像鸡的鸡失声大喊。
“三小姐?”沐管家走到沐夭夭面前,“是您在屋内烤鸡引起的火吧?”
“是吗?”沐夭夭心虚的干笑着,两只手不停地在耳边扇风。
“沐夭夭!你不是被禁足了嘛!哪来的鸡!”沐清伦说着就要上前去揪她。
沐夭夭见此,迅速的躲到老夫人身后,马上一把鼻涕一把泪道,“祖母,你可要为夭夭做主啊!爹爹和大哥不仅让我禁足,还罚我一个月不给肉吃!夭夭也是忍不住了才……”
沐家有二位少爷四位小姐,而老夫人却偏宠这位最不省心的三小姐。
所以,老夫人一见沐夭夭哭成这样,顿时震怒了,“竟有此事!夭夭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你们却不给她肉吃,是诚心虐待我们夭夭嘛!”
众人无语,虐待谁都不敢虐待三小姐啊!就算是一个月不给肉吃,可顿顿饭都是不下十道菜,而且还有各种名贵药材煲的补汤,都是普通人家一辈子都享用不起的。
沐夭夭偷偷给沐清伦一个得意的眼神,沐清伦说着就想上前给她一个暴击。可无奈老夫人震怒的样子,他也只能忍气吞声。
“烤鸡而已,应该不至于引起这么大的火吧?”沐清伦说出心中疑惑。
“大少爷说的是。”沐管家恭敬道,又回头看向老夫人一众人,“还发现了几个打碎的酒坛。”
此话一出,大家都明了了,火源是烤鸡用的炭盆,失火则是因为打翻的酒坛。
此时,沐清伦也不顾忌老夫人了,直接揪住沐夭夭的耳朵把她拉了出来,“沐夭夭!真是长本事了!都敢偷偷喝酒了啊?看来是禁足罚得太轻了!”
“嘶——疼疼疼,大哥,轻点儿,疼啊!”沐夭夭扒着他的手,躬着身子龇牙咧嘴的大叫。
沐清伦大怒:“原来你也知道疼,被火烧死就不怕疼啊!”
“呸呸呸!谁被烧死了!大哥不要咒我!”沐夭夭说着求助的看向老夫人,“祖母,救我啊,夭夭疼。”
老夫人眼中精光一闪,找准时机把拐杖往沐清伦脚底下一伸,又若无其事的收回。沐清伦一个趔趄,沐夭夭成功从他手上逃脱。
“祖母,你耍赖。”沐清伦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祖孙俩,头疼的扶额,“祖母,就夭夭这性子,不管管她的话将来她肯定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我自己攒的小金库够我锦衣玉食三辈子……”沐夭夭一滞,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她的小金库……她的小金库全都兑换成了银票,而银票压在被褥底下,床都烧得只有灰烬了,银票可能连渣渣都不剩了……
“哇——”的一声,沐夭夭大哭起来,上前抱住沐清伦的大腿,“大哥啊!长兄为父,将来我真嫁不出去的话你可要养我啊!”
沐清伦脸一抽,嫌弃挪挪腿,道,“你这院子一年翻新了四回了吧?这下倒好,一把火又给烧没了。就你这样,我还真养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