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冻天城，一片冰雪世界。

    雪山连着云天，寒风呼啸，雪片如席。

    放眼望去，银装素裹，冰谷雪洞，花色草色山石色全无，其间雪兔奔走，雪狮咆哮，雪鹰翱翔，雪莲摇曳。

    雪山的高台下，十二名冻天城长老次第跪伏在冰面上，神情肃穆，隐忧难掩。

    高台之上，银发公子白袍铺地，背对台下十二人，负手面朝前方不远处一块形态不规则，如小山一般的玄冰，若有所思。

    玄冰约有一丈高，四周灵气逼人，自生的透明结界让人无法靠近。

    “主上！”花白胡子的大长老最先打破沉寂。

    “得我令，自今日起，谁也不准破坏天寒玄冰！违者，本座必将法灭之！”台上人语调不高，却自透着威严与不容置喙。

    “属下遵令，绝不违逆。”十二个声音一起响起，十二个银发纷飞的脑袋也一起触碰冰面。

    台上人这才缓缓转过身，望着台下一干人等，眼中凌厉之色渐敛。

    “如此甚好，都起来吧。”他抬手潇洒挥了挥，雪花随着他的动作飘扬而落。

    台下众人站立起身。

    “主上！”一名年轻女子依然跪拜不起。她在冻天城十二长老中排名最末，年纪最小，也是唯一的女子，唤作冬骨。

    “万一传说是真的呢！？”她鼓起勇气，抬起泪眼，目光灼灼看着台上人。

    台上人一双冰冷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本座的命令，不想说第二遍。”

    冬骨闻言，气息一窒，“凌霜影……你……”

    “你们就因子虚乌有的传说，便想毁了冻天至宝天寒玄冰，简直荒谬！谁再敢提什么传说，本座……”

    像是隐忍着巨大的愤怒，台上人的声音竟带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两只泛着白霜光晕的手握成了双拳。

    “主上，冬骨年幼莽撞，您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那大长老又是扑通一声跪在凌霜影面前。

    冬骨委屈噙泪，看了看跪在身边的大长老，狠狠咬唇站起，倏地化作白光消失。

    凌霜影既悲且恨地闭上了双眼。见此状，其余十位还站着的长老连忙齐齐再次拜下。

    少顷，凌霜影睁开双眼，缓缓回头望向天寒玄冰，目光随之迷离，仿佛陷入苍茫回忆中。

    静默片刻，他转过头淡淡道：“你们相信本座吗？”

    “主上何出此言？属下们自是追随主上，至死不悔！”排行十一的青年长老坚定道。

    “佛法无边，本座去西方寻如来佛祖，但愿有解决之道。”

    凌霜影缓缓舒了一口气，“十一，务必保护好天寒玄冰，本座暂且将冻天城交给你了。”

    “十一明白，主上放心！”

    青年长老重重点头。

    ＊

    万道金光凌空卷来，铺成大道，直通天寒玄冰，映着白雪分外醒目。

    摩诃迦叶将托盘中的度生刀，恭敬递于如来，“佛祖，可能成功？”

    佛祖笑道：“放过他人为慈，放过自己为悲。”

    “她能否放过？”

    “万法皆空，唯因果不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