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白色
杜微微的手停在了一件水蓝色的衣裙上,听到身后男子的话语,顿了一瞬,下一刻,手已是移动,摸上了另一条白色的衣裙。
再回过身,看向了依旧躺在床上的贺潇,眉头一挑,其中询问的意思已是格外明确。
“你说的不错。”看着女子那灵动的眉眼,贺潇缓缓坐起了身子,笑意变得深邃了起来,“今日,确实会发生点什么事。”
看着贺潇的那了然的笑意,杜微微的视线顿住,倒是久久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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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天一亮便醒来的,除却王府中的这一对儿,还有的,便是那四皇府中的。
不同的是,率先醒来的,是穆云锦。
前些日子,在穆云锦对杜飘灵表达心意后,两个人便睡在了同一间屋子里,此事传出,府上所有人皆是震惊不已。
先前,所有人都以为,杜飘灵虽为名义上的皇妃,但实际上,地位还不如喜鹊和雪雁二人,也是因此,对杜飘灵,暗地里都是极为不敬。
也就是穆云锦和杜飘灵关系好起来的这短短三四天,所有人皆是发觉,喜鹊和雪雁,竟是半步都没有踏进过四皇子的院子。
一时间,各种说法在四皇府的下人间传散了开来。
杜飘灵还在睡梦中,似是那日被冻了之后,她的睡觉姿势皆是这般蜷缩着,白皙的脸庞在黑发的衬托下,显得更为娇小。
穆云锦的身子微微坐起,靠在了软枕上,眉眼间平静不已,余光瞥向躺在自己身旁的女子,心头上,情绪浅浅。
四日的相伴,便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制力极好的他,竟是在杜飘灵的面前,完全崩裂。四日的相伴,他竟已是有了恨不得将女子揉入自己身子的可怕想法。
只是面上,他的神色依然如旧。
“嗯……”片刻间,女子翻了身,口中发出一声轻喃,背对着穆云锦重新蜷缩好自己的身子,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穆云锦的视线转过,完全落在了杜飘灵的身上。顿了片刻,伸出手,捉住了杜飘灵披散着的一绺发,在手中盘玩了几瞬,儒雅动人的声音才低低地响了起来:
“灵儿。”
今日是祭祀礼,他自是要带着她一同去的。
灵儿二字出口,是穆云锦自己都没有料到的温柔。
杜飘灵的眉头很是明显地皱了皱,口中又是轻咛:“唔……”
穆云锦捉着她头发的手一下子顿住,视线也是黯了一瞬,转过身子,靠近了女子,搂住了她的腰肢,又轻唤了一声:“灵儿。”
这次,杜飘灵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身子动了动,眼眸终是缓缓地睁了开来,第一反应,便是感觉到了身后温热的气息。霎时,心头一慌,身子也匆忙缩了起来,似是想要躲开。
“别乱动。”
不等杜飘灵的身子从穆云锦的怀中挣脱开,穆云锦的嗓音带着丝奇特的音调落在了杜飘灵的耳旁。
“再乱动,就吃了你。”
带着穆云锦独有的温柔霸道的话语落下,瞬时,吓得杜飘灵的身子再不敢有多的动作。只得是乖乖地窝在穆云锦的怀中。
声音低糯道:“四皇子……”
“叫我什么?”也就是这几日的相处,穆云锦也是发现了杜飘灵的有趣之处,越发喜欢地逗弄她了。
感觉到男子灼热的身子,杜飘灵的面色上滑过一丝不自在,却还是格外乖巧地改了口:“阿锦。”
两个字出口,杜飘灵已是感觉到男子轻轻笑起而落在自己耳畔的热意。
这下,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杜飘灵的心头上,满满的都是纠结和矛盾,从她那日冻醒后,穆云锦对她,完全变了一个态度,且和平日里的他,有了极大的不同。
对她而言,和穆云锦在一起的那一夜夜,她的身体内,有着不受控制的欢愉,可越是这样,她的心头却是越发地空洞了起来。
她不明白,穆云锦为何会变成这样,她只知道,这样的穆云锦,比先前那般伪善的模样更要令人心生恐惧。
“阿锦……”
“嗯?”
头埋在杜飘灵的肩上,深深地嗅着她独有的体香,穆云锦越发觉得自己体内的另一个自己就要完全显现了。
“今日是……祭祀礼……你是不是要……早点去……”被穆云锦抱着,杜飘灵的身子僵住许久都没敢有动作,声音也是断断续续响起。
不等杜飘灵的话完全说完,穆云锦的身子已是有了动作,松开了禁锢杜飘灵的手,坐直了身子,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浅:“不是我,是我们。”
杜飘灵感觉到,男子下了床,身后,顿时空了一片。
末了,又听到他补充了一句:
“起吧。今日,你穿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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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小梅送热水进去。”
天色渐渐亮起了不少,一片明亮的白色雪光,映照着浅淡微朦胧的天色。
小梅端着一盆热水,走到了东宫的卧房门口,腾不出手,小梅站了片刻,终是落了声音。
本想着穆云古该是还在睡着,却没料,小梅的话刚说完,穆云古的声音已是响了起来:“进来吧。”
得了应允,小梅没有犹豫,刚想用木盆推开门,便听到了里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旋即,门已是打开。
穆云古一身深紫色纹着暗金貔貅纹路的太子服,长发却是披散着并未束起,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一把接过了小梅手中的木盆,笑意醇厚:“进来吧。”
感觉到手中一空,小梅愣了一瞬,却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心头上一暖,嘴角有了浅浅的笑意,抬步,走进了卧房。
卧房内,穆云古早就是收拾地格外干净,床铺上的东西,也是叠放地格外整齐。
小梅站在里外间的隔断处,愣了片刻,四下看了看,发觉好似并没有什么要自己做的,心上,竟是觉得有些失落。
穆云古将木盆放到架上,取下棉布开始净面。直至拧干面目擦净面庞,扭过头,却是看见小梅站得极远,声音里的笑意十足:“站那么远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