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诬陷
太医的话刚落下,只见那个趴在地上一直害怕得颤抖的小太监瞬时抖得越发厉害,最后,竟是一个猛地抽搐,晕死了过去。
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太医说话的语速也是停了一瞬,却是依旧禀告道:“匕首上沾满了剧毒。”
“什么毒??!!”穆天德手猛地一个用力抓住扶手,身子前倾,双目怒睁。
“微臣无能,未能分辨出是何种毒……”这次,张太医的话语明显顿了一瞬,语速也是慢了下来。
“混账!!!!!!”穆天德的手再次大力拍向了扶手,声音里的怒意几近要冲破整个承欢殿。
殿上再无一人敢乱有动作。气压,变得分外之低。
张太医在穆天德出口骂人的一瞬,已是重重地跪了下去,头深深地磕下,不再乱有动作。
呼吸变得分外急促,穆天德的身子也是瞬时站了起来,来来回回在高台上踱步,袖中的手死死地攥着,怒火好似下一刻便要灼烧而出,眸子通红,视线反反复复地看向四面八方,终是一个停顿,一把抓起了案桌上的果盘,重重地向着阶下掷去。
“一群废物!!!废物!!!”
穆天德的声音怒吼而出,滔天怒意。
“来人!!!给朕把这个阉人弄醒!!!”一个怒目而下,穆天德手带着风抬起,指向了那个晕死过去的小太监。
很快,一个侍卫已是端着了一大盆的雪,从外头走了进来,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一个倾倒,那满满一盆的雪已是悉数落在了那个小太监的面上,身上。
承欢殿上燃了暖炉,那积雪,很快便融化开来,渗入小太监的衣服内,寒凉一片。
不过片刻的功夫,小太监已是被寒意所冻醒,僵硬的身子缓缓动着,抬起头,面上分不清是雪水还是泪水,只是虚弱着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饶命?想要朕饶你命?!”
穆天德的步子,随着声音的阴冷,一步一步从阶上走下,直至走到了那个小太监的面前停下。
声音越发狠毒:“想活命,便给朕老老实实交待,那毒,是何人让你下的?!”
“我……我……”一瞬间,小太监的眼神变得慌乱了起来,声音越发虚弱了起来。
所有人的视线,皆是看在了那个小太监身上。
刹那间,杜微微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直跳,好似有什么东西,一瞬间贯穿过她的脑海中。
穆天德高高在上,怒目死死地看着脚边那个太监,声音越发加重落下:“来人,上拶刑!!!”
“不不……不……不要……我说……我说……”小太监的动作更加艰难地往前头爬去,好似要抓住穆天德脚腕求饶。
杜微微的眸子刹那睁大,莫名地,视线扭过,再次看向了始终沉默着的穆云新,话语一瞬间落在了口边,便要出声。
“……”
便是声音即将出口的一瞬,杜微微只觉得自己的后背某处被指头猛地点住,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怒意瞬时浮现于眸子中,杜微微一个扭头,看向了身旁的贺潇,不明白,为何他偏生在此时不让自己说话。
她要做的,不过就是打断那个小太监下面所要出口的话。
怒目瞪着贺潇,杜微微的眸子里满是不解,紧紧皱着眉,一把打开贺潇的手想要问清楚。
偏生同一时刻,小太监的话已是落了下来:
“爷……对不住了……”
杜微微的眸子还在看着贺潇,耳边传来了小太监的声音,瞬时,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僵硬着脖颈,缓缓向着那处看去。
小太监也是爬到了穆云新的面前,重重地磕了一头,声音里带着害怕和颤抖,又说了一遍:
“三皇子……小的……小的还不想死……对不起三皇子……对不起……”
杜微微的心头,猛地一凉,面纱下的神色,僵住良久,视线里,也是腾上了一种名为震惊和愤怒相交杂的情绪。
果然……果然……心头的不安,竟是真的成了事实!!!!!!
从一开始,她就注意到了那个小太监的眼神,总是时不时地会看向穆云新,她心头的不安终是落了下来,却是替换成了另一种更令人心中恐慌的情绪。
她没有料到,穆云锦做事竟是到了如此严谨的地步,竟是买通了穆云古手下,负责祭祀礼最为关键的小太监,将杀人之事栽赃给穆云新!!!
瞬时间,杜微微的身子就要站起来,却是只感觉到身旁的男子又是一个用力,将她的动作重重压了下来。
杜微微的怒意终是不可遏制,怒目看向贺潇,刚要开口说话,便听到了贺潇的内力传音:
“你有证据吗?”
“就算你知道是穆云锦所做,你用什么证明?”
瞬时,杜微微瞳仁一下子涣散开来,所有的动作话语,皆是消散开去,只是愣愣地看着一直侧面对着自己的贺潇。良久,才极为无力地转过身,看向了穆云新的方向。
小太监跪在了穆云新的案桌前,不停地用力磕着头,口中不停顿的皆是道歉的话语,一下又一下,极为重力。
所有人的心头皆是不敢置信,看着那处的场景,看着穆云新的眸子也是染上了别的颜色。
穆云新始终端坐着,眸子中沉寂满满,看着那个在自己面前不住磕头的小太监,任何表情都没有。
足足半刻的功夫,穆云新没有动,所有人,包括穆天德,皆是看着了他。
小太监还在磕着头,额头上,早就是渗出了血迹。
穆云新的眸子满是沉沉的光,下一瞬,终是缓缓有了动作,身子慢慢站了起来,扫视了四周的众人,最后的一眼,依旧是下意识地看向了杜微微。
杜微微的视线里依旧无神,对上了穆云新的目光,却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你说,是我让你杀太子殿下的?”眸光终是收回,穆云新迈步,从案桌后走出,走到了小太监的身前,用着向来都不曾出现过的冷静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