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平和与宽容
伊人成天骂宜人笨,宜人自己也承认她脑子不聪明就是了。
可为什么独独全家最笨的宜人活了三辈子?莫非是天道酬笨?
前两世糊里糊涂的就没了,直到第三世她才明白过味儿来,幕后黑手居然是他!?
楔子
京城菜市口
午时左右,太阳正一点一点往上升的时候,菜市口处已聚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有的人坐在早就备好的板凳上,有的人站着,有的人干脆蹲着,还有的人自带茶水瓜子,仿佛即将发生的不是要斩人而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西北角的一家药店旁,监斩官坐进棚子里,面前放下一方台桌,上面摆着朱墨、锡砚和锡制笔架,笔架上搁放几支笔。
午时二刻时分,远远地有几辆囚车过来,后面跟着一长串戴着手镣脚铐的犯人,以及手里拿着□□押送犯人的兵爷们。
烈日当空,监斩官知晓这次的犯人有些多,便让手下的兵人压着囚犯从左到右一字排开。待午时三刻一到,立刻手拿朱笔,在刑犯背后的牌子上连连勾画,几个刽子手从东到西,手起刀落,挨个砍头。
奈何犯人太多,人手太少,后面的犯人往往亲眼见到自家的亲人,主人,一个一个死去,有些胆小的直接晕了过去,轮到这人时痛苦反而少了许多。
唯有一人,年约四十,衣衫虽凌乱不堪,气度却始终从容不迫,嘴里一直哼哼着什么,仔细一听竟是首小调。
去年相逢深院宇。
海棠下、曾歌金缕。
歌罢花如雨。
翠罗衫上,点点红无数。
今岁重寻携手处。
空物事、人非春暮。
回首青门路。
乱红飞絮,相逐东风去。
“嘭”地一声,一位少年坐起身,入目的却是自己的卧房,少年的头上有着细密的汗滴,手指却是冰凉冰凉。
修长的手指习惯似地从离床不远的台子上拿起一根竹笛,放在嘴边吹奏了起来,那笛子颜色深绿,尾部还有一点水滴形的浅色斑迹,声音清脆悦耳,吹奏出的曲子清远悠扬。
这少年吹奏的正是那梦中的小调——《茶瓶儿》!
夜风吹起,不知吹乱了谁的思绪。
第一世稀里糊涂死翘翘第二世莫名其妙就没了第三世
章节一茶香宜人
传说中,吴国有九郡,其中一郡叫做萌,尤为特别,至于其它八郡,我们在这里就不说了。萌郡位于吴国西南部,依山傍水,风景如画,四季如春。当地以茶为名,民风开放,彪悍,又淳朴,民众也多以茶为生,是吴国有名的“茶叶之乡”。
宜人家便是萌郡颇有名望的种茶大户,家里拥有的茶树数不胜数。
宜人上面有位大姐,大她八岁,名伊人;大姐之后还有位大她六岁的哥哥,叫仁信;宜人下面还有个比她小六岁多的弟弟,唤作仁心。
因娘亲是十里八乡都数得着的美人,爹爹又长得还可以,故兄弟姐妹四人的面貌都是不错的,也比较符合名字的气质:伊人温柔婉约,子信清冷淡然,宜人娇小可爱,子莘俊秀乖巧。
唯一有些可惜的是,家里的姓氏不太好,这让包括宜人在内的几个兄弟姐妹们出去串门的时候都不大敢报上全名。
宜人家里姓庄。
几位少爷小姐的全名便是:“装伊人”,“装人信”,“装宜人”,“装人心”。
……说的人磕碜,听的人更磕碜。
尤其是庄家人每每报上姓名之时,那真是令人尴尬的存在。
而后,萌郡的大户人家多以排行称呼庄家人,如伊人是庄大小姐,这种叫法虽也有歧义但至少也比之前那种情形好上许多。
只是,这样一来,愁的便是宜人了。
宜人今年八岁,上有十六岁的大姐伊人,十四岁的大哥子信,下有未满一岁还不会叫人的小弟子莘。于是,本应该排行老三的宜人在亲亲娘亲非要按照大户人家的排名下被安排成了“二”姑娘,这让长大懂事自从知道“二”的另一层意思的宜人有些犯愁,不过这愁绪在弟弟子莘这位“二”公子的出生后就平复了许多。
——
画面一
伊人不屑地鄙视道:“自然是因当时娘的肚子里揣了个你,不然你以为四个兄弟姊妹里娘亲为何最疼你,明明长得那么矬。”
“……”
宜人抬眼,望了望亭亭玉立,少女之姿的大姐,又瞧了一眼已经长得比大姐高三寸的二哥,再瞅了瞅自己三寸钉差不多的小短腿,默默地收下了那个“矬”字。
画面二
宜人带着自己不大的小白狗求哥哥赐名,子信眯起自己本就不大的一双丹凤眼,喃喃道:“白者,纯洁无瑕,至纯之色也,此狗与你甚像,不若就叫小白吧。”
宜人卡么着自己本就挺大的一双杏仁眼,觉得小白好听又好记,很是开心,垫垫地跑去找师父炫耀。
一旁子信的书童无语地摇摇头,咱家公子真是越来越神棍了。
小白跟在大黑身后“嗷嗷”地叫唤着,很有一种狐假虎威的嚣张,大黑无知无觉地走了半天,突然之间闻到自家主人气味,慢悠悠地回了一下头。“嗖”地一下,小白蹬着小短腿窜上了宜人的身,嘴里的叫喊声从“汪汪”变成了“呜呜”,斗大的泪珠自小白乌溜溜的狗眼里掉落出来,那个小模样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宜人总觉得伊人和子信定是一锅出产的,她自己则是另起一锅炒糊了之后才出锅的产物。
茶瓶儿
词牌名
代表作:宋·李元膺
去年相逢深院宇。
海棠下、曾歌金缕。
歌罢花如雨。
翠罗衫上,点点红无数。
今岁重寻携手处。
空物事、人非春暮。
回首青门路。
乱红飞絮,相逐东风去。
鉴赏
这首词讲了一个类似于“人面桃花”的故事。虽为悼亡词,但含蓄不露,不加点破,更见风致。
词的上片写去年此时,深幽清寂的庭院中,词人遇到了一位女子。正值春深似海,海棠花开,姿影绰约。那位女子花下,浅吟低唱,其风韵体态,与海棠花融为一体,艳丽非凡。《金缕衣》,当时流行的一支曲子。
上片意境静中见动,寥寥数语,勾勒出一个娴静妩媚而善歌的女性形象。
下片写今日此时重寻去年踪迹,同是那庭院深处,海棠花下,飞花片片,然而那位脉脉含情,风姿飘逸的佳人却已“人面不知何处去”了。“携手处”即是去年相会的地方,如今物是人非,美妙的春光只能使词人感到无限怅惘。
接下来,词人将笔轻轻宕开,去写眼前景物。回看通向都城的大道,红英乱落,飞絮满天,象是要追逐着骀荡的东风远去。这些景物,都大可寻味。落红之飘零,杨花之飞舞,历来都是诗人歌咏的对象。而且,那“乱红飞絮”,也令人联想一去不返的青春岁月,连同那梦一般温馨的回忆,都随着春光远去了。
这里词人以写景代替了抒情,而情景中,词意含蓄深蕴耐人深味。关于这首词的主旨,历来众说纷纭。《冷斋夜话》说:李元膺丧妻,作《茶瓶儿》词,寻亦卒。盖谓词人虚构了一个传奇般的“人面桃花”式的故事,寄寓了对亡妻的悼念与人去楼空的哀怨。这类传奇虽未必确有其事,但词人真挚深婉之情却是词中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