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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坠入井中

    灯火通明的厅堂上,紫檀雕花广椅中赫然坐着的不是自己魂牵梦绕、日思夜想的訾鑫是谁?

    但见訾鑫端坐在上,眼神向前,并不看玉璴,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什么?他便是那个少主?

    玉璴这一惊非轻,顿时血液似乎瞬间凝固,呼吸难畅,欲要晕厥。

    訾府上下只呼少主,少主,却不知少主姓甚名谁。府内上层均以职务相称,只有仆婢才呼名唤姓。

    訾鑫说他叫紫鑫,那便是仆从了。玉璴此时方想到主人自己是可以称呼自己名字的。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会自由出入在书房,怪不得他可以偷进紫纷园。

    她先开始以为他只是个书童,书童自然能随便出入书房,后来又以为他仅是个花匠,花匠当然知道进入紫纷园的密道。

    却不想想书童怎么敢随便领外人进出书房,花匠哪有胆子邀请她翻墙入院偷偷进紫纷园。

    孙玉璴啊孙玉璴,你年幼无知,阅历太浅,把事情想得忒也简单了!她不禁自惭,

    忽而又想起,那眼前这个訾鑫便也是与玉璃配房的那个少主了?

    玉璃诞下的麟儿便是訾鑫的孩子了?那,那自己是什么?自己该怎么办?他为什么忍心骗自己?

    想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喉头一甜,“哇”地呕出一口鲜血来,站立不稳,身子一歪,就要倒下。

    折钰抢过来揽住玉璴。

    众人皆是一惊。

    紫露连忙示意折钰折瑄扶玉璴退下。二人扶着玉璴离开。

    紫露平日挺看好玉璴,料到以她的姿才,即便不当少主夫人,也定然可以留在少主身边效力。玉璃此次又亲自点了她的名儿,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玉璴身体一向很好,再高强度的训练也能轻松应对,今日这是怎么了?她有些诧异和失望。

    她不知道内火攻心最是病源之本。

    镇主夫人娥眉轻皱柔声道:“折钰身量太高,折瑄年岁太小,玉璴身体太弱,婳柔儿品性太轻。紫露,你这一班人选人的水准可日趋不堪呐。”

    她软语温言,像是在与人叙话拉家常一般,只听得紫露背后冷汗直流,连声告罪:“是,奴婢该死,眼拙才钝,还请夫人恕罪。”

    “罢了,剩下这三个人也还勉强用得。最重要的是玉璃还识大体,可做得少主夫人。这次暂且饶了你。下去吧。”镇主夫人仍是轻声漫语。

    紫露闻言,连连磕了三个响头谢恩,慌忙退出厅外。

    ******

    玉璴迷迷糊糊仿佛听到有人在耳边说:“你我是金玉良缘,天般地配,今生我只娶你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玉璴醒来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锅台前忙碌。锅里的热气将屋子氤得暖暖的。

    玉璴看看四周,这不是自己家的厨房吗?自己怎么回家了?

    阿朵转身见玉璴醒了,温柔地笑着走到炕前坐在炕沿上,轻拂着她额前的发丝道:“锄儿,醒了?你已经睡了三天了。”

    玉璴坐起来,感到身子轻飘飘的。“我怎么回家了?娘亲,我好想你。”她轻轻依偎在阿朵怀里。

    “是訾府的折钰和折瑄两个孩子送你回来的。”

    “她们呢?”

    “应该回家了。”

    “我已睡了三天了?探亲假结束了,我得回去。”说着玉璴挣扎着要下炕穿鞋。只是身体还虚弱,挣扎了几下便喘息不止。

    阿朵拦住她,抱着她道:“孩子,不用回去了。在家就挺好。”

    玉璴一愣,不用回去了?

    她知道訾府的严规,自己在镇主夫人和少主面前呕血昏厥,一定是被逐出了府。

    她到不是多留恋訾府的生活,只是有些事没弄明白,就这么回来,实在心有不甘呐!

    一年前,訾鑫莫名奇妙消失了,再出现却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少主,还佯装不认识自己,那么那些山盟海誓算什么?他为什么要骗自己?她想弄清楚。

    她心中像堵了一块大石磨般郁闷难挡,不禁又咳嗽起来。

    阿朵连忙帮她捶背,又从上到下顺着她的背抚摸了几下。见她憔悴了许多,阿朵心疼地安慰道:“在家就挺好,娘亲本来也想天天见到你。你现在长大了,你爹爹也不会再打你了。”

    玉璴不语,默默躺下,两行清泪滚腮而落。

    阿朵只当她是因为被訾府逐出,当不了少主夫人而难过,便给她掖了掖被子,没再说什么,又去烧饭。

    夜半,玉璴时睡时醒,最后一次醒来后,再也难以入睡。

    她起身披起訾府穿回来的紫色衣衫走出房门。

    此时已入秋,夜凉如水。

    凉风瑟瑟,轻掀着玉璴丝缎般的柔发。她一袭薄衣,静静走出家门。

    她不辨方向,胡乱走着,不知不觉又来到了訾府东院门前。

    她想叩叩门进去,问问訾鑫到底是怎么回事。抬头赫然望见森严的大门上挂着两个硕大的喜字。

    那喜字在夜色中在月亮的照拂下泛着幽幽的黑光。

    玉璴伸手摸了摸那喜字,冰凉刺骨,于是她转身离开了。

    整个镇子寂静无声,玉璴信步走着。不知走了多远,她看到一口井。这是幼年时上山路过的那口井。怎么到这来了?

    她走过去,坐在井沿上向下望去,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想起初入訾府时,与折钰在翰林堂看过的话本。当时怎么也不明白书中男女为什么会为爱舍却生命,只因那时还没有过痛彻心扉吧。

    如果訾鑫愿意回到自己身边,自己也是愿意舍却生命的。可是他会回来吗?

    其实天下哪有什么比翼双飞,共结连理,前前后后都是自己在唱独角戏罢了。只是訾鑫给她造了一个梦,而她一直痴迷地活在这个虚无的梦里。

    想到这里,她眼泪忍不住扑漱漱而下。泪珠滴进漆黑的井中,久久不闻溅落声。心仿佛也跟着泪珠落了进去,无处安放。

    玉璴哭了一会儿,想上山再去林子里看看。

    “喵呜”暗黑的夜色中一声猫叫划破长空,在冷寂的夜里显得异常凄厉。

    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只黑猫,自玉璴脚下钻过。玉璴不妨,心上一慌,脚底一颗石子打滑,整个身子翻身坠入了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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