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王子腾巡边二
王子腾升任九省统制、九省都检点,即日上任,巡视西境还有北境的消息一出,整个石国为之震动。
王子腾正值壮年,而且为兵部尚书,位极人臣,本不必再风餐露宿,受巡边之苦,但是听闻是巡视西境还有北境,那里可多是义忠亲王的地盘,于是欣然允诺,接到圣旨的当日,就带着一队家将赴任去了。
“哥哥都一把年纪了,巡边这种苦差事能推则推,为何又如此着急的去赴任,连个招呼都不打!”荣国府中,王夫人听闻哥哥突然巡边去了,一面帮着贾政脱了朝服,一面问道。
“朝廷的事情,你不要多打听,对你没有好处!”贾政冷着脸道。
王夫人自是知道一些内幕的,只是这些年过去了,而且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原以为哥哥已经放下了,现在看来,怕是还一直耿耿于怀,若不然也不会走的这么仓促。
想到此,王夫人就想起了他那可怜的孩子贾珠,他是和涣儿一起折在北境的,若真是为奸人所害,哥哥此时去了,岂不是危险,心中不免担心了起来。
“他是朝廷钦点的巡边大员,而且担任兵部尚书这么些年,在军中也是有些威望的,北境又是由卫徵父子镇守,你大可不必忧心!”贾政见王夫人只抹泪,以为她在为自己的哥哥担心,所以安慰道。
“我自是知道哥哥是无恙的,只是一时想起了珠儿还有涣儿,好好的两个孩子,怎么就这么没了?”王夫人抹泪道。
贾政听了,眼睛一红,喟叹了一声,出了正堂。
贾家世代功勋,石国开国之时,更是一门两国公,当时石国统共才封了八个公爵,可见贾家深得盛宠。
贾家的嫡子贾珠,王家的嫡子王涣之,那都是先皇留给太子的辅佐之臣,从小就把他们放在一起教养,一同教养的还有贾家的独女贾元春,当时担任国子监祭酒,兼太子太傅的李文忠家的独女李纨儿。
文臣武将,好谋划,若是熬到新皇登基,至少都是要封侯拜相的,没想到一场三王之乱,夺嫡之争,彻底了断了两个人的性命,还有贾家,王家,甚至李家的前程。
就连准皇后贾元春也被晾在了后宫多年,若是贾珠没死,王涣之没死,断不会是这个结果。也怪不得东府会投鼠忌器,另寻他路。
贾政想了一路,不承望已经来到了东府,正看到迎面而来的贾敬,两人相视一笑,向着宁国府去了。
贾敬领着贾政入了正厅,命人送来了两壶茶,然后屏退了众人,这才说道:“贤弟是为了王子腾的事情?”
“宫中传来消息,石皇要整顿军部,准备对义忠亲王动手了,我知道哥哥一直与义忠亲王走的颇近,家中还藏着一位他的至亲,我奉劝哥哥一句,抽身要趁早!”贾政开门见山道。
“看来你当年把侄女送入宫中,也不是没有用处,只是这都几年过去了,侄女还是一个女史,陛下是怎么想的?老弟你想过吗?石国现如今已经是风雨飘摇,你就能保证这个惺帝能够力挽狂澜?你就能够保证义忠亲王没有一丝机会?”贾敬言道。
“你知道王子腾与义忠亲王宿怨很深,王子腾执掌兵部这么多年,军中也有自己的势力,而且都是少壮派,而义忠亲王早已脱离了军部,他的那些老部下也垂垂老矣,那些将军还有下一代不见得会为他卖命!”贾政言道。
“我们已经陷得太深,尤其是珍儿,现在想要抽身,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一步算一步了,若哪一天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还请兄弟念在同族的份上,能够护佑东府!”贾敬言道。
“我尽力!”贾政皱了皱眉头,这才起身离开了。
贾敬看着贾政离开,一时间好像老了很多岁,曾经驰骋沙场的一等威武将军,现如今更像是一个耄耋之年的老头,空洞的眼神,望着虚空,许久才叹了一口气道:“我终究是选错了么?”
“珍哥儿现在在干嘛?”贾敬长出了一口气,出了房间,询问一旁侍立的赖大问道。
“在后院!”赖大说道。
贾敬自然知道这后院,正是贾珍前些年特意为那女子建造的天香楼,当时贾珍迷恋她迷恋的厉害,两人差一点成亲。幸好自己及时阻止了,随便塞了一个正房给贾珍,才没有让她入门,若不然,依着现在这种局面,怕是彻底的无路了,好在现在还有一线生机,就看贾珍能不能狠下心了。
“你去把珍哥儿唤来!”贾敬想了一会,然后说道。
那赖大见老爷脸色不太好,急匆匆的往后院去了,不多久,领着一位身形伟岸,面容俊朗的公子来。
贾珍正在天香楼与秦仙儿谈着事情,见赖大来请,不免心中一惊,这赖大一直都是在父亲身边当差,而自从自己娶了尤氏为正室之后,父亲就再没有管过后院的事情,今日怎么派赖大来请。
贾珍想着,出了门,跟着赖大一路向着前院而来。
“见过秦姑娘了?”贾敬问道。
贾珍点了点头。
“她怎么说?”贾敬问道。
“义忠亲王老千岁在军中已经策反了神威将军秦业,神武将军冯唐,目前正在游说威远将军卫徵,不久就会传来消息!”贾珍言道。
“威远将军素来刚直,怕是很难策反,但只有两位一等将军,也才六万兵马而已,能有什么效果!”贾敬蹙眉道。
“此事仍需秘密筹划,等待时机,到时候一击而中,也不是没有机会!”贾珍言道。
“且再看几日吧,你也要早做打算,莫要让整个东府断送在这里,从今日起,断了与所有朝臣,尤其是与义忠亲王走的近的那些臣子的来往,每次散朝后直接归家,闭门谢客!”贾敬言道。
“是!”贾珍以为父亲会做的决绝一点,直接断绝与义忠亲王的所有关系,本想着尽力劝说,见父亲竟然没有深究,本来准备好的话,一时间说不出口,心中总算放下心来。
“王子腾北方巡边去了?”书房中,一个一身紫衣的女子,闻听消息,吃了一惊道。
那坐在太师椅上面的老者笑道:“这还有假。”
“转眼七年过去了,陛下终于想起来调查雁门惨案了吗?”那女孩子喃喃道。
“这个倒不见得,不过总算是个好的开始!”那老者说道。
“爹爹,我要入宫!”那女孩儿突然看着那老者道。
老者闻听此言,手中的茶盏陡然落了地,大喜道:“你终于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