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罗玉成
回到家已是后半夜,蒂娅竟然没睡,一直在等着栾风回来。看到栾风回来,蒂娅冲着他露出甜美的笑容,两人简单的交流了几句之后,蒂娅便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稍微洗漱了一下,栾风便疲惫的躺在了床上,脑海中反复闪现着卢老道下葬的一幕幕,越来越感觉到此事非同小可,处处透着诡谲和玄疑。
第二天一大早,栾风估摸着爷爷应该起床了,便轻轻走到了爷爷的房间。
爷爷早已盘坐在炕边,浑身收拾的干净利落,在栾风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讲述过程中,爷爷的表情始终平静,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惊讶之意。
当栾天讲到他们几人被那阵黑烟吓得屁滚尿流,玩儿命向河边逃窜,自己还差点跑掉一只鞋的时候,爷爷的脸上不仅看不出有任何担忧之色,反而嘴角上扬,隐隐露出一丝笑意。
栾风始终盯着爷爷的面容,骤然间感觉又是一阵恍惚,这爷爷,是亲的嘛?
一直到栾风讲述完毕,爷爷始终不发一言神色如常,这多少有点出乎栾风的意料,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咳咳···”
过了片刻,爷爷才干咳了两声,在扫了一眼栾风之后,他回身将始终放在炕头的一个暗色上着铜锁的木箱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递到了栾风的面前。
“这是你爷爷的爷爷的大伯传下来的,这还是当年石油大会战的时候,他一位工友留给他的···今天,便交给你吧。”
栾风无论如何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结果,迟疑了几秒钟,才伸手将行子接了过来。这是一个暗红色的木头盒子,表面已经发黑发亮,有几处漆皮有微微的脱落,没有丝毫虫蛀迹象。
行子正上方微微凸起,堆雕着一个蛇形怪兽,蛇头敲是旋钮。盒子周身雕刻着一些古朴的文字,栾风隐约认出里面的几个字,这是先秦的一种古篆文,是介于金文和大篆之间的一种文字。
这种文字出现的时间很短,也没有条件大范围推广,即便在当时认识的人也不会很多,更别说在二千多年后的今天。若非栾风对先秦文明有深厚的涉猎,恐怕也是认不出来。除了这几个文字之外,便是四周的一圈暗纹,再无其他。
最后,栾风将目光落在了盒子的锁扣上面,这个锁扣位于盒子的一侧,呈扭曲的长条形,看样子仿佛是两条蛇缠绕在一起,首尾互衔,彼此咬合。栾风连试都没试,凭他的专业知识,这样的锁扣,他徒手是不可能打开的。
单看这盒子的装饰,便不难判断出里面装着的必然是一件非常重要的物事,爷爷显然也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于是栾风便贴身收了起来。
刚刚收好盒子,外面便传来母亲喊吃饭的声音,栾风想搀扶一下爷爷,老爷子却是摆了摆手,一下子便从炕上跳了下来,看这身手倒不像是九十多岁的人。
蒂娅正在跟母亲一起忙前忙后,拿筷端碗,栾大海也已在桌子旁坐定。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吃完早饭,蒂娅还要帮着栾风母亲刷碗,被她支了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栾风便带着蒂娅在家乡四处到处转悠着玩儿,蒂娅对此处的风土人情兴趣非常浓厚,对于饮食啥的倒也显得很习惯,不管是馒头还是面条、火烧、米饭甚至猪头肉、大肘子,见什么造什么,倒是一点也没有世家小姐的做派。
不知不觉半个月时间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蒂娅每天都是很快乐的,脸上时时挂着温暖的笑容。在许多年后回想起这段日子,栾风的心情也感慨万千,这确实是他与蒂娅在一起的,绝对算得上最悠然、最快乐的时光了。
这一天,栾风在召集一帮初中同学聚了一下,算起来也有十多年没见了,老同学见面自然是亲切异常,免不了叙旧畅谈、推杯换盏,等回到家时已是傍晚十分。
栾风刚进门便看到父亲正与蒂娅坐在院子里聊天,两人看来聊的很投机,父亲的脸上始终挂着慈祥的笑容。看到栾风进门之后,父亲冲着他喊了一句:
“快来,正好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栾风快步走过去,站在了蒂娅的身旁。
“什么事,爸。”
“你还记得你初中时候的历史老师吗?罗老师。”
听完这句话后,一个佝偻着背的干巴老头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栾风的脑海之中。罗玉成,他的初中历史老师,平时经常板着脸,课堂讲课期间爱讲一些不怎么可笑的冷笑话。
“记得啊,他怎么了?”
“嘿嘿~~~”
栾大海略带狡黠的笑了一下,先卖了个关子,随即便乐呵呵的说道:
“你罗老师现在在风筝博物馆工作,他呀,知道你回来了,给你介绍了个好工作,算国家编制人员,可是金饭碗那!”
潍坊是世界风筝都,自然会有一个风筝博物馆,不过栾风从未去过,里面无非是放了一些具有代表性的风筝,还有便是一些与风筝有关的历史资料。
据说,这风筝博物馆可是个清水衙门,平日里基本没人到那参观。无非是不定期的会有一些老师带着小学生去实习一下,图的也是这个博物馆不收门票。
当然,栾风在这次同学聚会上,敲还听说了关于罗老师的一个典故。有一次,附近一个小学的女老师带着班里的孩子们去风筝博物馆参观,孝子们好奇,自然免不了会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爷爷,爷爷,这是什么风筝啊?”
“这个呀,是龙头蜈蚣~~~”
“蜈蚣怎么会长着一个龙头呢?”
“这是因为呀,龙与蜈蚣近亲结婚了,后来就生出了这么一个玩意儿···”
据说从那以后,那个老师就再未带学生去风筝博物馆参观过。
······
“我去风筝博物馆能做什么工作啊?”
栾风问这句话主要不在于疑问,而是他对于做什么国家编制人员压根没什么兴趣。
“好像是去做老师,讲解日本近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