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代弟从军(上)
那人没有想到丁凤军会对他下黑手,而且这黑手下得也太*他*妈重了。那人吃痛不已,一个趄趔差点摔在地上。
张铁蛋他们一看自己的老大被打,都要冲上去教训丁凤军,丁凤军大喊一声道:“谁他*妈*的活腻歪了就来,正好老子心情不好要找人练练手!”这一句话,直把四个人都唬住了。正在四人犹豫之际,他们的老大摇摇脑袋站稳了身子,他伸手示意几个人不要动。
血从那人的嘴角流了下来,他用舌头舔了舔旋即吐一口唾沫,唾沫里带有一些血丝。他硬挤出一个笑容,对着丁凤军说道:“你是第一个打我的人,而且还让我没有还手能力的唯一人,我叫张贵来,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丁凤军冷冷地回道:“丁凤军。”
张贵来又是一愣,竖起大拇指对丁凤军说道:“果然是个爷们。好,以后你就是我张贵来的兄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至于这个女人就当是我送兄弟的见面礼物了。”
丁凤军冷笑一声,说道:“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兄弟,就算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也不会找你的,至于这个女人,我就先带走了。”
说着,丁凤军一把抓住马诗语的手,马诗语腼腆的挣脱几下,无奈她的力气太小,并没有把手从丁凤军的手中挣脱出来。丁凤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抬脚就要离开。
“丁二哥,你也太不识实务了吧,我大哥叫你一声兄弟那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李二狗恶气相冲的对着丁凤军说道。
“我说的话不想再重复,如果你不服气,可以随时来找我单挑,我奉陪到底!”丁凤军说话的时候头也没回就拽着马诗语离开。
李二狗恼羞成怒,想要冲上去打丁凤军,却被张贵来拦住,张贵来看着远去的丁凤军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这个兄弟够血性,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的,而且下回再见的时候我们一定会成为兄弟。”
脱离了张贵来他们的视线之后,丁凤军这才放开马诗语的手,他握着刚才打张贵来的手腕,不停的揉搓着,他用的力气实在太大,导致自己的手腕有些肌肉拉伤的痛感。马诗语站在丁凤军的身后,她并没有看到这个细节,由于刚才过于害怕,她的眼睛因流泪而略显红肿。
“为什么要救我?”马诗语轻轻地问道,她期待丁凤军能编一个合理的理由,同时却又害怕丁凤军不会编理由,而说一些让她伤心的话。
丁凤这想也没想,直截了当的说道:“换成谁我都会救,毕竟那些人渣太龌龊,我可看不惯这些欺软怕硬的败类的做法。”
这个回答显然马诗语并不满意,丁凤军说得太过广泛,没有特指她一个人,虽然马诗语自知她和丁凤军已经不会再有未来,但作为一个女孩子,总是喜欢幻想。她们总是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明明知道这幻象如泡沫般脆弱,可她们还是如此幻想,一直沉浸在美丽的梦境中,只是马诗语的梦终被那天发生的事情所打破。
“对不起,二哥……”
“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不想再提。”丁凤军打断马诗语的话,马诗语很是内疚,可丁凤军似乎并没有领她的这份情。
“对了,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保护你,也许以后有谁再欺负你我都不会再有机会帮助你了,下回放学后记得找个人一块回家,其实我看丁庆奇就挺不错的。”说完,丁凤军不再给马诗语说话的机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马诗语看着丁凤军渐行渐远的背影,泪水最终模糊了她的视线。
这天,王朝歌接到葛玉青的邀请,去到上次他们吃饭的地方。王朝歌很是好奇,这葛玉青怎么想起请他吃饭,葛玉青在王朝歌来之前,就已经让人把菜做好了。
“葛主任,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吗?”王朝歌看着满桌子的菜,想来这个葛玉青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既然这样,自己倒不如率先问道。
葛玉青奸诈的一笑,说道:“王警卫员,我就是想和你叙叙旧,这几天没见了,想想你们也在这里待不了多长时间了,以后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再见面呢,一想到这此,我难免会心酸,这不我想着趁你还在的时候找你喝点酒聊聊天嘛。”
王朝歌越听他这话越觉得不舒服,什么叫趁他还在的时候啊,难不成他还想着把我王朝歌杀了不成。这该不是送行酒吧?王朝歌越想越觉得瘆得慌。
“葛主任,聊天归聊天,干嘛还做这么多菜,这不是浪费么?”王朝歌说着话便不请自坐,看着这满目琳琅的菜,他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就算死只要能让他吃饱也心甘情愿了。
葛玉青看王朝歌那垂涎欲滴的样子,想必这王朝歌也是饿疯了,大概能有很久没开荤了吧。葛玉青一乐,他也坐了下来,顺便把筷子递给王朝歌,说道:“来,兄弟,咱们先吃着,边吃边聊。”
王朝歌没有再谦让,他接过筷子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兄弟,哥这次叫你出来还真有点事要谈。”酒过三巡之后,葛玉青卷着舌头说道。饱餐之后的王朝歌倒还不至于晕头晕脑。他的酒量很好,一般人跟他喝还真不是对手,这葛玉青就属那一般人,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似的,说起话来像个大舌头,连称呼都直接换了,这酒喝的也算值了,怎么说也算当了回哥哥。
“哥,你说,我听着。”王朝歌懒得跟他一般计较,本来王朝歌的年龄就小,被葛玉青这么叫声弟弟也不吃亏,跟这酒鬼一般见识也没必要,再加上王朝歌又不了解葛玉青,万一哪句话说得惹他不开心了,他万一发起酒疯来,岂不是难堪?
葛玉青一把拉住王朝歌的手,未说话泪先流。他紧紧握拳王朝歌的手连续拍了几下,这喝醉酒之后的人力气就是大了些,拍得王朝歌都忍不住呲牙咧嘴,稳定情绪之后,他才又开口道:“哥对不住你啊,兄弟难得托付我一件事,我还办不好,真是让我这当哥哥的羞愧啊。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再去丁凤军家,大不了我让他高考也参加不了。”
王朝歌见葛玉青还有要拍他手的架势,在葛玉青抬手之际,王朝歌连忙伸出另一只手将葛玉青抬起的手压下来,呵呵一笑说道:“哥,这事不能怪你,兄弟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你也不用往心里去,关于这件事情我们营长说了,不会再纠缠丁凤军,正所谓人各有志,我们要尊重他的选择。”
一听这话,葛玉青猛得把手抽了出来,使劲往桌子上一拍,打个酒嗝说道:“兄弟看不起我啊,别说这种话来安抚我,实话告诉你,我最看不上的就是你们那个什么营长,一点魄力都没有,你放心这事包我身上,我一定能办成。”
“老哥哥,我真不是为了讨你宽心才这么说的,另外,哥哥不要总是在我面前说周营长的不是,营长对我有恩,若是哥哥再这么说他,这跟您扇我巴掌有什么区别呢?”王朝歌有点生气地看着醉熏熏的葛玉青说道,“另外,我们周营长说了,他看那个丁凤海也挺不错的,如果您能把丁凤海劝到我们部队来的话,那也不枉我拜托哥哥一回。”
“丁凤海?”葛玉青此时的脑袋已经转不动了,一个丁凤军就够他折腾的,这会儿又冒出个丁凤海,怎能不让他头疼,他甩甩脑袋,细想一会儿,继续说道:“哦,那不是丁凤军的哥哥吗?他怎么能成呢,他那小身板不照丁凤军差远了么。再说了,他给人看看病抓抓药还行,要指着他拿枪去杀敌人根本没那可能。”
王朝歌一笑,拍了拍葛玉青的肩膀说道:“老哥哥,这是说得哪里话,我看你是真喝多了。现在都解放多少年了,哪还需要拿着枪去杀敌人,再说了,部队里面也需要医生,何况像丁凤海这样医术精湛的人更是部队里需要的,周营长也自然愿意把他带回去。”
葛玉青现在真得是有点脑子不够用了,王朝歌说得这番话,他是听进去一半,另一半还在他的耳边徘徊着思考要不要钻进去刺激他一下,最终这一半话还没有考虑清楚,那边葛玉青就忍不住吐了!
吐完之后,葛玉青还嘟哝着要再陪王朝歌喝两杯,这一桌子的残羹剩饭本就让人没有再喝酒的欲望,更何况这葛玉青还画了那么一幅大大的地图?这酸爽的味道谁能忍受得了?别说再喝酒了,就算不喝都让王朝歌想吐。
王朝歌起身扶着葛玉青,他将葛玉青架在肩膀上,腾出一只手来捂住鼻子就逃也似的走出饭店。王朝歌把葛玉青送回了家,本来好心好意地送他回去,结果还被葛玉青的老婆马冬梅骂了一通,葛玉青的老婆马冬梅也不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大字不识一个,见自己的男人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的样子,居然埋怨起王朝歌来,嫌王朝歌灌她男人喝酒。
“俺娘可说了,灌俺家男人喝酒的没一个好东西!”马冬梅没好气地说道。
王朝歌好说歹说才算安全脱身。
出了葛玉青的家门,王朝歌不由的吐了一口唾沫,说一句真是什么样的男人配什么样的猪,以后再也不会和这个葛玉青喝酒了。说完,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葛玉青的老婆是出了名的家中母老虎。为何称为家中母老虎呢?关键在于她只在家中对着自己的男人耍威风,这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风俗,她说了她娘告诉她做为女人就得管得住自己的男人,不然这男人会上天的,她娘说了外面的事男人管,男人的事就得女人管。每次葛玉青回到家她总会和审犯人似的对葛玉青这一天都做的什么盘问清楚,一遍不行就两遍。她要比较比较看看葛玉青两次说得话能不能对上,她娘还说了,男人都是偷腥的猫,哪里有肉他们就往哪里钻,得看紧点,有时候光看不行还得打,不然他们会得寸进尺。
总之,她的口头禅就是她娘说的,什么事情都不忘说一句俺娘说的。
这回看葛玉青趴在床上睡得跟个死猪似的,她咬着牙拿起扫帚狠狠得打在了葛玉青的屁股上,葛玉青闷哼一声,扭了扭屁股毫不在意的继续睡。这可把她老婆气得不轻,想想她娘说过话,这男人只要喝醉了酒回家,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得把他弄醒,正所谓酒后吐真言,他有没有办什么坏事,做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一定是有问必答。
想到这里马冬梅跑到院子里从压进里立马压出一盆冰凉刺骨的水,一路小跑着端到屋内朝着葛玉青的头上就浇了上去。
在这凉水的刺激下,葛玉青立马清醒了几分,他惊呼的从床上滚落到地上,在地上连滚带爬好一会儿,嘴里还大声喊着发水啦发水啦,快跑啊快跑啊,发洪水啦!
马冬梅一看葛玉青这熊样,气得直接照着葛玉青的屁股上踢了上去,气呼呼的说道:“看你那老鼠胆,瞎叫唤什么,跟发情的狗似的,让别人听到还不得笑话!”
葛玉青被马冬梅的话一刺激,他才意识到事情并不是自己想像的那般严重。他定下心神之后,才发现自己正趴在地上。此时他的脑子里一片浑浊,他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摇椅晃地走到床边,就势一倒,又想来个回笼美觉,却不料此时这床已经变成了河,他又是惊呼一声,弹跳起来,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是被马冬梅用水浇醒的。
“马冬梅,你神经病啊,被子都被你弄湿了,还怎么睡觉!”葛玉青借着酒劲再加上气愤,冷不防的对马冬梅吼道。
这一吼不打紧,直接惹怒了马冬梅,她对着葛玉青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然后骂道:“你个没良心的,你说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你从来没有对我这样吼叫过,这回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大声的跟我说话。我说你一进来怎么那么大的骚味,你说,你跟哪个狐狸精在一起鬼混了,俺娘可说了,狐狸精没有一个好东西!”
葛玉青的无名火还没有燃起来就被马冬梅的气势压死在襁褓之中,他意识到自己做错了,这只母老虎可是不讲情面的主,要是任由她继续这么闹下去,左邻右舍的听到了又该笑话他了。
葛玉青想了想,连忙装疯卖傻起来,他挠着头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说道:“这是哪,你又是谁?难不成你是狐狸精?你想对我怎么样,我可告诉你,我是有家室的人,我媳妇叫马冬梅,她可厉害着呢,遇佛杀佛见鬼噬鬼,就算你是狐狸精也一样没她的本事大。”
说完,葛玉青在屋里转上一圈,看到扫帚在床边的地上躺着,他顺手捡起扫帚,挡在身前,威胁似的对着马冬梅,一边侧身而过一边说道:“狐狸精,你是拆不散我和马冬梅的,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她还在家等我吃饭呢,我得走了。”说完,葛玉青抱着扫帚就跑了出去。
葛玉青演得这一出彻底把马冬梅整懵了,待葛玉青跑得无影无踪的时候,马冬梅这才站在门口对着空旷的院子喊道:“葛玉青,你*他*妈的才是狐狸精,你全家都是狐狸精。”骂完之后,马冬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喃喃自语道:“算你姓葛的还算有良心,我是谁啊,能不厉害吗。连鬼神我都不怕,能怕一只狐狸精吗?不过,你个葛玉青,那么肉麻的话也能说出来,真是羞死人了,俺娘可说了,男人对女人就该多些甜言蜜语,像你这么好的男人,我得犒劳犒劳你,晚上给你做好吃的。”说完,马冬梅乐得跟开了花的仙人掌似的,直奔厨房而去。
葛玉青从家里出来之后,顺手把扫帚扔向一边,这臭娘们真他*娘*的傻,还想跟我斗,我一知识分子还玩不过你?一天天的就知道你娘说你娘说,你咋不跟你娘一块上天呢,真是的。
被马冬梅这么一折腾,葛玉青算是完全清醒了,他晃晃脑袋,似乎王朝歌跟他说些什么,他使劲想了想仍是没想起来,看来这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还得少喝才行,要是耽误了大事可怎么办?葛玉青这样想过之后,他便在心中开始捋着思路,从见王朝歌到喝酒喝到吐都说了些什么呢?
哦,想起来了!他一拍脑门,之前盘旋在他身边的那半句话总算钻进了他的耳蜗里。
丁凤海,那个周长坤似乎又待见上丁凤海了!葛玉青这样想着,忽然他的耳边回响起王朝歌说的话。
“周营长是我的恩人,老哥,以后你可不能在我这里说他的坏话,你说的这些不中听的话就像是你用巴掌扇我的脸两者没有什么区别。”
葛玉青倒没有那扇王朝歌脸的本事,不过他抬手轻轻地拍在自己的嘴上,说道:“祸从口出,一点也不假,以后我得管住我这张嘴,不然我就得挨别人的巴掌了!”
葛玉青打算去找丁凤军谈谈,他没敢去丁世德家里,一想起丁世德那板着的严肃的脸,他心里就打怵,何况他还在张向北那里说了不少关于丁世德的坏话,他怕丁世德一看到他根本不会顾及往日的情面直接上手就将他打出来,索性现在丁凤军已经在学校了,想必这丁凤海也应该回诊所了吧。
当葛玉青来到丁凤海的诊所时,恰巧丁凤海刚出诊回来,丁凤海看到葛玉青在诊所门口徘徊,心中的怒气便不打一处来,要知道若不是葛玉青从中搞鬼,丁凤军还不至于受那么大的委屈,反正这葛玉青又不是他丁凤海的后勤主任,他也没有必要给他留什么面子。
“葛老头,这大白天的你在我诊所门口干嘛,踩点啊!怎么,你看上我诊所里的哪味药材了,要是你病了没钱治,我可以免费送给你!”丁凤海讽刺道。
葛玉青尴尬地一笑说道:“这大侄子真是爱开玩笑,我能有什么病,再说了,像我这种身份的人会得病吗?就算硬要得一场病,那也是富贵病!”
面对葛玉这不要脸姿态的玩笑,丁凤海并没有笑,他淡淡地说道:“谁是你大侄子,摆正自己的位置,我可告诉你葛老头子,在学校里你人模狗样的是个主任,但在我丁凤海的面前你连个屁都不是!”
葛玉青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一想到此次来的目的,他决定先忍住这口气,等这事过了再和丁凤海连同丁凤军一起算总账。
葛玉青收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次我来找你是有正事,你可不能再和我贫了!”
丁凤海对他说得话嗤之以鼻,不屑地回敬道:“你还会有正事?有屁就赶紧放,放完就赶紧滚!”
葛玉青四下看看,见四周有来来回回走动的乡亲,他神秘兮兮的把脸凑到丁凤海的面前,丁凤海一脸嫌弃的躲避开来。
葛玉青并没有因为丁凤海的躲避而生气,反而更加认真起来,他一本正经的说道:“此事重大,这里人多,我们还是到诊所里谈吧。”
丁凤海双手抱臂,不羁地看着葛玉青,轻佻地说道:“要说就在这儿说,不说我可就不伺候了。”
这下葛玉青急了,他一脸着急地说道:“你这孩子咋这么犟呢,我告诉你,这可是关于你弟弟丁凤军的事情,你可考虑清楚了,我可是为他好才来找你的,你若是不听我可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