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利益,是所有的开端
守卫那不屑的目光,似看一个不中用的废物。---手机端阅读请登陆 ‘爷’喊出来,毫无尊敬之意,满满都是嘲讽。
楚慈看向小伍,只见他眸中有隐忍,有愤怒;可到了最后,这些情绪,全部归于平静。
然后,他淡漠的转首,往前走着。
“真当自己是个爷?这副鬼样还能活,也亏得手下那几个有本事的!”
守卫冲着二人啐了一口。
小伍的步伐,逐渐加快,快到楚慈都得小跑才能跟上。
西沙的守卫喊他‘小伍’,南湾的守卫以一个嘲讽的‘爷’作称呼。从两方守卫说话的内容来看,小伍是住在南湾的。
能自由出入南湾,还能给人作担保,足以证明,他在此处,也是有些地位的。
有些地位,却连守卫都敢这般辱骂,证明他这所谓的地位,也是极其尴尬的存在。
忆起昨夜他曾言‘欺主恶奴’之事,再对比方才守卫的‘手下那几个有本事的’,可以推断:他在家中,被下人所欺。
前头之人越走越快,呼吸也越发的沉重;楚慈心里头想了许多,忙大步追了上去。
她还未走近,他却是踩了石头,猛的扑倒在地,掌心磕到石头上,顿时见了血色。
眉头一紧,楚慈大步奔去;却见他脸埋在草中,肩头隐动。
“小伍。”
心灵鸡汤什么的,那是框人的。所以,她不会说。
他方才眸中的隐忍,足以证明,他曾经试着反抗;可反抗无效,所以才会将这种长期的隐忍,化作抹不去的忧愁。
“命运多舛,需随遇而安,那是框人的;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要的是绝对的勇气和足够的狠劲儿。若你从原地爬起来的理由,只是为了垂首过日子,那么,你就永远倒在那儿好了!”
她之言,那肩头隐动之人,忽似大石一般,一动不动。
许久之后,他闷声说道:“若之前我能拒绝他们,不给他们做保,他们也不会被捉了,丢去了野馆。”
“咎由自取之人,何苦去怜惜?若非他们动了心思逃跑,若非他们不顾你的立场背弃,又如何会走到最不堪的那一步?”
“不是的。”那人猛的抬头,眸中泛起氤氲之雾:“南湾的野馆与西沙不同,西沙最大的问题是花柳,可南湾的野馆,会让人生不如死。”
“所以,跟你有什么关系呢?”这人,担心的也太多了吧?
“若我不给他们作保,他们也不会见识了南湾的好之后,便不愿回去。”说到这,他又想埋头。
楚慈无奈的很,一把提着他的领子,似摊面饼一般,将人翻了个面儿:“今日我若跑了,哪怕是被人捉了丢去野馆,也与你没有半点关系!我若逃,就要承担后果;不管死活,都与你无关。”
那人躺在地上,双眼直直的看着她,好半响,才问道:“所以,小慈也要逃吗?”
“……”
这家伙,真是……
无奈的摇头,若非他这双眼太过迷人,她真想一拳头给他呼过去,看看他能不能反抗一丢丢?
“这么大个人,走路也能摔!你这样,呆会儿如何回去?”
她这般说,他垂眼,不发一语。
楚慈扶着他站了起来,寻了水源之处,将草药洗了,放到树皮里捣碎,这才将药给他敷到手上。
,。
怕他疼,她敷药之时,用叶子给他轻轻扇着。
小伍看着她,许久之后,侧颜问道:“你不怕我吗?”
“怕?为何要怕?”
“我生的这模样,你不觉得很恶心吗?”
她的目光,对上他湿辘辘的眸子,那犹如林中小兔般惴惴不安的情绪,让她到嘴的狠话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去。
她沉默许久,他眸中暗淡之色压下了那抹期待。
楚慈觉得,她不能再沉默是金,她应该对他说些什么!
所以,在他垂眼之时,她抬手悟着他蚕食人心的眼睛,看着他惨不忍睹的面容,一字一句的说道:“黄金白银哪怕掉进了茅坑里,依旧人人喜爱;一个人是否受人敬重,与价值、地位密不可分;若有容貌相衬,自是十全十美。”
她这话,他抬手,想将她的手扯下,她却是将他手拍开,继续说道:“若一个人容貌和地位都没有,那他最该关注的,是如何让自己站到高处,而不是怨天尤人,自哀自怨!”
手被她毫不客气的拍下,拍到痛处,那人没出声,却是唇上一紧。
蒙住了他的眼睛,以为看不到那双眸子,就能说狠话不心软。
可是,那长长的睫毛在颤动之时,轻扫着她的掌心,眼珠转动之间,增加了这份触感,让她心里头没由来一痒。
向来大大咧咧的人,在这份触感之中,竟是怂了。
忙收了手,看着眼前的河流,一声轻咳,“倒是想不到啊,在岛上,还有这么一条淡水河。”
既是在转移话题,也是在问着这奇葩之处。
岛屿之上,向来淡水稀缺;可这儿,淡水却是相当的充足。
岛上挖井,竟能冒出淡水来,这不是很奇怪吗?
小伍看着她背向而立,眸子里,闪过一抹道不明的意味。
起身之时,‘咝’了一声。
这一声,她忙转身看去。
“我,我脚好像扭了。”
“……”
说实话,这男人好像真是不能自理!
应该有二十岁了吧?怎么生活能力竟与十岁娃娃一样?
难怪被恶奴所欺!
扶着他又坐下,在他尴尬之中,毫不犹豫的将他靴子脱下。
若说之前对他脖子和手臂肌肤感到诧异,那么此时看着他如玉之足,她只想说一句:我滴个乖乖!
与他修长的身形相似,他的脚亦是修长,甚有骨感;足上肌肤白晰如玉,脚趾头亦是个个圆润。
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他的指甲竟是带着淡淡的粉色,就似抹了一层裸色的指甲油一般,让人看一眼便难以移目。
古语有云:纤纤玉足,脚踝盈盈。
这,是对女子玉足之美赞。
虽说小伍的脚不能用‘纤纤玉足’来形容,可是,除了大小不符,其他一切美好的词语,都能用上。
,她真想将他剥开好生瞧瞧,这人到底是什么设定?
这男人,真是只有脸上那么千疮百孔吗?
脸上惨不忍睹,其他地方却是让女人都羡慕,难道,真是因为中毒?
到底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哪怕是心中惊叹,也能神色自若的揉着扭伤之处。
伴着‘咔嚓’一声,本还尴尬的人,却是痛的脚上一缩。
“别动!错位了,扭正了就好。”
握着他的脚,不给他退缩的机会;楚慈又是揉了一阵,这才将白布袜给他穿上。
待她净了手回来,小伍扬着头,又用那湿辘辘的眸子看着她:“小慈,你是第一个待我这般好的人;若非要我作保,你还会这般待我吗?”
不该问的,最好不要问,大家心知肚明不是很好吗?
楚慈挑眉看着他,在他眸子里又透着暗淡之时,看向蔚蓝的天空:“对于陌生人而言,利益,是所有的开端。”
一个陌生人,不可能无缘无故与你成了挚友;没有前情之下,只有利益,能将毫无关联的二人给牵到一起。
至于最后是利用合作,还是化作友情,就得看相处之中情感走向。
她之言,他沉默不语。
看着他扭伤的脚,楚慈削了树枝走到河边,弄了两条鱼收拾着。
那人坐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当她把烤好的鱼和馒头送到手里时,他垂眼说道:“你为我的做的很多,我能做的,却是只能为你作保。”
“你不为我作保,我如何能为你做这些?”
她之言,他哂笑。
“你在这儿呆着,;你所需之药,我去采来。”
子时之前得回去,故此真是耽搁不得;若是误了时辰,下次便没有机会再出来了。
她将草药倒了出来,背着空背篓,一手烤鱼,一手馒头直接走人。
那人翻过高坡,没了身影。一声轻笑,伴着流水,到他身旁。
立于小伍身旁,邰正源摇头问道:“好玩儿吗?”
“当然!”
方才还一副忧愁之人,眸中玩味渐起。
将手中烤鱼递了过去,穿上长靴,走到河边净了手,这才回来,将烤鱼一分为二,和邰正源慢条斯理的吃着。
“适可而止,你当自己有多少闲功夫陪一个小丫头玩儿?”
那人发问,小伍眨了眨眼,那双干净的眸子里,此时满满都是算计。
看着他这双眼,邰正源又是摇头:“你这双眼睛,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能被蒙骗过去!”
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人有如此一双蚕食人心的眸子!
那人之言,小伍浅浅一笑。吃着烤鱼,那双干净的眸子,此时却如海水一般,看似风平浪静,深处却卷着不为人知的惊涛骇浪。
瞧着他面上红斑越发艳丽,邰正源手中野草梗戳着他面上的痤疮:“又当换了。”
“嗯,当换了。”小伍吃着鱼,转头看向他:“师父,她那模样,你怎知是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