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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贸然进宫

    楚慈在皇后殿中小产,从皇后和皇贵妃殿中搜出相同的堕胎药。这件事,到底是有人算计陷害?还是那二人胆大包天蓄意而为?

    高顺帝坐在床前,看了看楚慈苍白的面色,又看了看跪在不远处的二人,“药浸茶杯,再以火烧干,再泡茶时,药便浸入茶中,神不知鬼不觉便夺她腹中胎儿,你们这阴险之计,当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

    景华宫中,装汤的碗便是以这法子浸了药。若昨夜薛彦彤当真喝了汤,必然小产!

    皇后与皇贵妃不认罪那是必然。可证据确凿,人就是在皇后这儿出的事,东西也是从二人殿中搜出来的,想要否认,也得拿出证据才行!

    里头二人喊着冤枉,外头的太子终是等不下去,冲进内殿,便是跪了下去,“父皇,母后必是受人构陷呐!若母后当真要害楚妃,为何在自已殿中动手?这不是自寻死路?”太子极力否认。

    既然不是皇后,那就只剩皇贵妃了J贵妃在皇后之下,与皇后亦是有姐妹之情。可她并无子嗣,完全没理由陷害皇后。若真要寻个理由,怕是为了那已死的六公主。

    六公主当初也在皇贵妃名下养了几年,皇贵妃与雅妃也是姐妹相称;如今六公主死了,雅妃病故,皇贵妃借着这机会对付楚慈给六公主报仇倒是说得过去。这一切,合情合理。可是,谁又能想到池顾竟能搜出皇贵妃殿中的堕胎药呢?

    越是有人给皇后开脱,皇贵妃的嫌疑便越大。楚慈似被痛醒了过来,拉着高顺帝的手,一声声的低喃着‘孩子’。高顺帝的神情越发难看,身上透出的寒意亦是越发让人惶恐。

    许是知道今儿个自已是逃不掉了,皇贵妃不由放声大笑。转眼看向皇后与太子,便是笑得越发疯狂。

    好啊C啊C一个姐妹情深!昨夜里派了人去守着,分明说得清清楚楚,事儿已成了。可如今,皇后却在眼皮下害了她来脱身。她却成了那个被利用的人!

    此时此刻,皇贵妃认定了自已是被皇后母子给算计了!不然,为何皇后要在今日下药?为何那药这般容易被搜了出来?昨夜之事为何没与她说个清楚?皇后必然知晓楚慈今日是要来请安的吧?这一出戏,就是为了弄掉楚慈腹中孩子,还要寻一个替死鬼!

    想想自已入宫多年,曾经也以为自已的孩子能出世。可最后却是化作一摊血水,再难孕育。这一切是谁做的,她心中清楚,可是,为了家族利益,她忍了!可结果呢?结果还是将她推了出来!为了弄死楚慈,竟是如此狠心推她出来送死吗?

    “姐姐!你好狠的心呐!”皇贵妃一声厉喊,便是站了起来,却被小太监给押下。

    皇后知道皇贵妃是误会了,摇头想要解释,可高顺帝在这里,她如何解释得清?也在此时,楚慈嘤嘤哭了出来,先是小声的呜咽,最后哭得越发大声,“你们为何这般歹毒?孩子是无辜的啊!”

    楚慈一声痛喊,高顺帝猛的站了起来,冷声下令,“将皇贵妃带回去!赐酒!”

    “皇上J上!”皇后想要求请,可高顺帝一记冷眼扫来,皇后便不能再言。看着高顺帝亲自抱着楚慈离开,看着池顾带人拖着哭喊的皇贵妃离开,皇后双拳紧握,竟是将长长的指甲断在掌心。

    众人离去,太子扶着皇后起身之时,皇后怒道:“必然是那个楚贱人算计的!必然是她!”太子亦是恼恨不已,皇后接着说道:“快,快去寻你祖父,必要阻止皇上,万万不能让他处置了你表姑!”

    太子忙去安排,可他出宫又进宫,哪里比得过池顾赐酒的速度?等到那人进宫,皇贵妃早是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皇后与皇贵妃乃表姐妹,家族利益纠缠不清。当初嫁与高顺帝,便也争风吃醋耍过不少手段,皇后更是下毒害过皇贵妃,至其终身不育。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两家人必然内乱。毕竟,那药,可是皇后让娘家人弄到手的。谁承想,会闹到如今地步?

    后宫之事再次牵扯朝堂,高顺帝只来得及让御医去景华宫好生给楚慈检查,自已去了御书房善后。

    这一忙,便是忙了好几日。待得高顺帝缓过气来,才觉得好像少了什么。回了内殿,发现楚慈不在,这才想起来楚慈‘小产’是不能进御书房的。

    命池顾安排前往景华宫,一进去,便瞧楚慈与薛彦彤坐在一起有说有笑。那笑容轻轻浅浅,却又格外柔和。特别是她看向薛彦彤的柔和眼神,令高顺帝有些不舒服。

    大步走了过去,二人起身行礼,高顺帝摆了摆手,“往后不必多礼。”说话间,坐到楚慈身旁,问道:“身子如何了?”

    虽不是真的小产,可流产的假象靠药物所至,她腹痛也是必然。

    楚慈柔柔一笑,“还好,御医开了药,这几日倒不觉得难受了。”

    看着她的笑意,想到她那日惨白的面色,高顺帝便觉得心里头有些堵 。这份堵,让他觉得陌生又不安。以至于回了御书房,整个人都有些烦躁。

    以往每日都有她相送,都有她在殿门候着。如今每日早朝,无人那般送着他,也无人那般眉目柔和的等着他。下了朝,也没有她盈盈而笑递来茶水点心。午时也无人与他轻言细语,更无人软声唤他起身。

    晨跑、夜跑无人相伴,就连练剑也变得没了兴趣。

    回到御书房,高顺帝不得不承认,不过一个多月的日子,他便是习惯了她那潜移默化的存在。批阅奏折之时,怀中空荡荡的,也没人在一刻钟左右将茶杯送到他唇边,更无人在他烦躁之时以那平和的语气说着‘倒也是常事’。

    心中明白再这么下去,必然坏事。高顺帝一冷眼,折身出了御书房,去了后宫寻旁的妃子。

    “娘娘,皇上去了蕙妃殿中。”小福子低声与楚慈说道:“听说去的时候面色不太好。”

    楚慈正画着图纸,闻得此言,眸光微闪,却是不疾不徐说道:“知道了。”

    小福子见她平静模样,一时也不在当如何劝慰,便只能退到一旁不再言语。

    楚慈画好了图纸,便起身出了内殿,将图纸给了玄华,“好些日子没穿那衣裳了,你瞧瞧给我做一身红色的,也像以前那般,要弹力好的布。”

    玄华接过图纸一瞧,上头的衣裳与之前做的也差不了多少。露脐的工字背心,修身的热裤。点头应下,玄华便忙着去准备。

    近几日,高顺帝也不知是因为楚慈小产?还是觉得处置了皇贵妃心中有愧?接连几日到后宫雨露均沾,显得极是繁忙。就连皇后也是久旱逢甘雨,难得的面色红润。

    这一日,楚慈让宫人将殿里殿外都收拾一下,说是过了小半月,恶露已尽,当清除殿中障气。众人均知高顺帝对小产妃子多有避讳,便也认真的收拾着。

    楚慈与薛彦彤回到对面的殿中,薛彦彤因着有孕,嗜睡,便进内殿去休息了。楚慈却是坐在外头,小福子于一旁打扇,她便是悠然自得的看着野志。

    一页页看下去,便看得有些入神。以至于有人走了进来,她也没有留意。

    小福子看着来人,顿时瞪大了眼。刚要开口,那人轻轻摇头,示意他关门出去。小福子看了看窗前看书的楚慈,又看了看一身太监装扮的宋文倾,稍作犹豫,便也退了出去,关上殿门。

    宋文倾先是进了内殿,瞧薛彦彤在床上睡着,往香炉里点了安神香,这才出了内殿,放轻了步子走向楚慈。见她杯中的水没了,便回到桌前,提了水壶走过去。

    楚慈正瞧着趣处,微勾了嘴角,一手执书,一手端茶杯。没喝到茶,便转手去提水壶。倒了茶喝了两口,又继续翻阅,却是全然没留意身后那安静的人,却早是换了。

    又是看了两页,正准备端茶杯,却是摸了个空。转首去瞧,却见那骨节分明的手掌托着茶杯放下。心中一个突跳,一抬眼,便瞧着他含笑模样。

    “你…”她的话,在他倾身而来时化作吞咽。就似当年饮酒之时, 他含了酒,渡到她口中,与她唇舌相缠。

    上好的茶叶,余甘缠绕,看着他眸子里那份眷恋与挣扎,她想要起身将人推开。可她刚动作,他便是一把将人搂在怀中,就那么让她坐在腿上,越发激动的夺着她的呼吸。

    要死!那么多人监视着,他居然敢来!楚慈心中一沉,猛的将人推开,“你疯了!”

    楚慈一声质问,宋文倾眸子里透着复杂的情绪,哑声说道:“我是疯了。听说你有孕,我便疯了。听说你小产,我更是疯了。明知那些都是假的,可我就是害怕。我害怕你在对他好的同时,把自已给搭进去。我害怕你演到最后,竟是忘了我的存在。我害怕你走到最后,将那张与我相似的容颜重叠,最后不再记得你曾经爱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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