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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Part165

    这时候什么喊人啊让人接住黎语啊都是屁话,这么短短几秒哪有时间衡量利弊。乐-文-

    电光火石之间三十二也没时间去思考黎语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就要自己冲过去的时候,忽感眼前一阵犀利如刀的黑影,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处交叠的身影,抱壮里的人为了缓冲冲击力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靠着身体的力量在撞上石墩的时候硬是停了下来。

    七爷轻哼出声,喉间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七爷!”“七爷…!”

    仔细一看那露出的小半张脸,哪里是什么无关路人甲,这个不是黎语吗?

    此起彼伏的喊声,原本要追击的士兵留下了一部分,围住了两人,黎语是为什么从楼上掉下来,七爷是否有受伤都是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如今正是抓捕杨瑾然的最好时机,居然会出这样的意外,严重点说起来,耽搁几分钟很有可能让那群人逃脱。

    将人牢牢锁在怀里,七爷目光清明,依旧有条不紊,轻声喊着黎语的名字,观察着怀里人胸膛微微起伏,查看瞳孔状况,全都没有异常,才轻轻闭上了眼。几乎要停止的心跳才渐渐归位,要是自己不在,这个徐蛋是要直接从这里摔下来?脑子是怎么长的,就是不摔死也会撞成骨折!

    气得直想打这个不听话的孩子,已经十六岁了,在这个年纪自己都已经有了严成周,而这个孝还永远像是长不大。

    “还不叫医生来!”七爷搂着人,面无表情冷喝。

    就算联系到了人,也不可能马上过来,或许是意识到这时间上的差距,七爷将人打横抱起,“去最近的医院。”

    猛然的承重力压在受伤的手臂上,即便是严渊的忍耐力也微微晃了下,护卫已经上前,想要接过黎语。

    七爷冷冷一瞥,将人冻在原地。

    毫无疑问在追捕杨瑾然和黎语的安危上,七爷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感情的束缚终究先于理智做出了优先判断。

    其实完全可以将黎语交给护卫,说句难听的黎语又不是严家人,最多也只是个比较欣赏的晚辈,这又算是哪门子的关系!

    一路抱出大门,要将人放在后座时,大约是察觉到又要被丢下,黎语攥紧了男人胸口的衣服。

    在一干护卫惊奇的目光中,七爷连人一起带入后座,让黎语躺在自己怀里,圆润的翘臀正搁在七爷的男**物上,唯独庆幸的是黎语这次很乖,没有再乱动。

    “开车。”

    一行人就像来时一样,收了武器训练有素的离开,至于追击杨瑾然的事,没人会提更没人敢提,从某种程度上严家外部看似松散,内部却防得犹如铁桶,严渊的存在就犹如神,并非空穴来风。

    而这间会所,前后只半刻钟的时间就恢复了所有秩序,就像严家人从来没出现过。

    即便完全没意识,当闻到那烙印在记忆深处的味道,黎语又朝着七爷怀里拱了拱头,像一只土拨鼠,挖掘让自己可以安心的洞穴。内心深处的孤寂在非清醒的状态下汹涌出来,他害怕被一次次抛弃,害怕孤独一个人,甚至害怕喜欢上某个人,因为无论前世他喜欢谁,都没有一个真正接受过他,黎语是没有自信的,现实没有给他信心的基础。

    无论这辈子他伪装的多强大,总有个小角落害怕自己一败涂地。

    但他有着成年男人的灵魂,那些情绪被他的理智压抑着,他相信,伪装着强大或许哪天就真的强大了。

    他仅仅拽着七爷的衣服,布料都被拧皱了。

    察觉到少年的不安,严渊没有受伤的手轻轻包裹住少年。

    温暖的力道透着安抚人心的温度,少年舒展了眉宇。

    那信任之情溢于言表,手臂的剧痛交织着隐秘的裂缝处滋生的愉悦,让七爷又是开心又是自厌。

    已经多久没有这种游走在生死一线的感觉了,当看到黎语差点从楼上摔下来的刹那,脑中划过的是十多年前严成语从阶梯上跳下来扑向自己的画面,只是一个是儿子,他只是从一个亲人的角度出发,而现在这一个是……心上人。

    时隔十二年,久到他忘记害怕的滋味。

    他的人生一开始是为了生存而活着,如果他不狠,死的就是他,要的也不过是个苟延残喘。后来是对丁嘉的感激,如果没有她全身心的付出,也没现在的严渊,再然后呢,属下的背叛,兄弟的相继离开,严成语的死亡,严成周的厌恶,他人的虎视眈眈,他剩下的只有责任,也唯有责任,冷静、自控、狠辣,是家主的必备。

    那么身为一个人呢?

    …

    三十二和其他保镖一样,开着各自的座驾前后保护七爷的座驾。

    他看了眼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玻璃,想到刚才惊险的一幕,以及七爷当时的行为,瞄了下坐在身边沉默的严八,忽然想到这段时间一直在埋怨他,怪他怂恿自己把黎语骗到卢浮宫,七爷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晚辈而改变什么,自打脸了吧!让他们的生活越发水生火热了吧!

    但,刚才那瞬间根本不给人思考时间,全是本能。

    所以…

    呵呵…

    他是不是错怪严八了。

    三十二不敢再往深想:总觉得发现了能让我小命玩完的秘密,这感觉就像死神在朝我招手~~我什么都不知道(tot)/~~~

    …

    当满头大汗的胡医生终于在保镖们玩命儿的飙车中,赶上了七爷的座驾。

    还没打招呼,就被人硬塞进了后座。

    就看到那个躺在七爷怀里昏迷的少年,这也不算陌生人了,这两年他给七爷的药膳配方,不少是这个少年要去的。

    他以为被保镖们这么凶神恶煞的一路狂奔过来,这少年不是受了很重的伤需要及时处理就是性命垂危,保险起见他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给带过来了,就怕在去医院的途中,这少年出了什么意外他们所有人都没好果子吃。

    别看严家制度森严,赏罚分明,不会乱按什么罪名就把人如何。七爷看上去大部分时候像个学者似得,没什么杀伤力,敢那么看七爷的人恐怕现在坟墓上都能长出一米高的草了。

    他也算上上下下给黎语检查了彻底,虽然没医院的仪器,可有没外伤还是很容易分辨的,这少年除了在昏睡外好像根本没什么伤啊!简直比他这个赶过来快要心肌梗塞的老人要健康的多了!

    七爷那么急着召唤过来,就为了让他看个完全没病的人?

    就是胡医生脾气再好,也有点冒火。

    他自己有严重的高血压,现在只觉得气血上涌,当注意到七爷那清冷如月的目光时,什么火气都硬生生压下了。

    恭敬道:“我想可能需要更精密的仪器,才能查出来。”

    七爷从上车后,一言不发,如实质的目光扫了眼胡医生,“要你,何用?”

    有苦说不出的胡医生,胡子抖了抖:……

    没病,我就是华佗在世,也查不出毛病来!

    直到低头的时候,才看出七爷的手似乎有些奇怪,骨头形状有些太高耸了,八成是脱臼,而另一只拖着少年的手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半垂着,这不会是骨折了吧!!

    都这样了,居然一声不吭,还抱着少年一路。

    “七爷,您的手!”要治疗的人是您啊!

    胡医生在60岁的高龄,刚刚回到90的血压,一下子又飙到了180。

    十分钟前。

    而现在太子正在房门口往外喷着怒火,“你们打算在我的地盘和我动手?”

    太子瞪着两护卫手里的枪,简直气得七窍生烟,现在外面都被严家护卫围住了,谁知道出了什么事,黎语到现在都没有回来,那小鬼要是被不长眼的抓了怎么办。

    “抱歉,大少,这是七爷的吩咐。”护卫一板一眼道。

    “都给老子滚!今天我还就是要硬闯了,你们有本事就把我毙了!”严成周可不管这些,一拳就揍上了其中一人。

    身后的少爷小姐们个个胆战心惊,刚刚处理完伤口的那公子一看到太子这真正开打的架势,心中却越发感激黎语了,要不是黎语阻止,严成周这个疯子绝壁把他打得爹娘都不认识啊!

    一开始两护卫还只是防守,但严成周下手实在太狠,这人到底是严家继承人,手脚功夫可不是花架子,他们只能出手。

    “大少,得罪了!”

    而李晏刚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想到黎语那毫不留恋的眼神,再看太子那势不可挡的态度,居然产生了一丝怜悯。

    “太子,黎语已经走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让严成周只是顿了下,却依旧将两个明显不敢出全力的护卫打得全部趴下。

    打出气了,才转头道:“老子还有节目,先走了,你们今天在这里的消费我全包了!”

    太子潇洒离开后,李晏才觉得自己想太多了,那疯子估计只是做戏,严家人的心思最好别随便猜度。

    此时,七爷带来的人已尽数离开,只留下正在安排现场的会所工作人员。

    见老板出来,那领班忙上前。

    “我要看刚才的监控录像。”

    领班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当然七爷带着人马进来的那段早就被删了。

    来到监控室,太子没有理会诚惶诚恐的两个工作人员,坐上椅子就开始翻之前的录像,室内噤若寒蝉。

    当看到从自己休息室出来的黎语,等到领班离开后,居然是往反方向离开的。

    王宴没有骗他,黎语是自己想离开。

    他才刚刚带着人见过大伯和母亲,他甚至都没表明心迹,只是做个朋友也能让黎语不告而别?

    那些关心难道都是假的?

    不,不可能!

    严成周知道黎语什么不涂,他从小实在接触太多了,若真有半分不对劲早就察觉了。

    黎语对他的关心,是真心实意的。

    只是排斥他,似乎也是真心实意的。

    他从来都不笨,知道自己性格有多讨人厌,那些围在他身边的,还不是看在严家的名号,七爷的面子。

    这样的脾气在日积月累下,已经成了习惯,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但这些厌恶他的人当中,为什么偏偏还有一个黎语。

    “太、太子,您没事吧!”领班是个察言观色的能手,一看到严成周的手背上浮现的青筋,攥紧的拳头,大约就猜到这位目前恐怕在暴怒中。

    严成周转头,眼眸处似乎冲了血一般。

    “全给老子滚出去!”

    一拳打碎了显示屏,让关门出去的几人迅速逃离现场。

    玻璃刺入手背,留下涓涓鲜血,滴在操控台上,他恍若未觉。

    “呵呵呵呵呵,你就是个笑话,别人把你当笑话,你自己也把你当笑话,哈哈哈哈哈哈!”

    空荡荡的室内,回荡着太子歇斯底里的笑声。

    眼中,落下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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