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承受现实。
等到顾晓倩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温暖的床上，一旁的顾宸看着醒来的女儿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报纸走了过来，眨了眨那发红着的眼睛声音沙哑地说道：“昨天......是我太着急了，晓倩，你......。”
看着一向坚强的父亲因为自己而流了眼泪，顾晓倩转过了头，看着一旁寥寥升起的烟熏，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你闪开，吓到女儿了。”顾晓倩的母亲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桂圆汤走了过来不满地对顾宸道。
“你爸他老糊涂了，你别跟他计较，来，乖，你已经很多天没吃东西，快点来喝点你最喜欢的汤。”说着顾晓倩的母亲轻轻地将女儿扶了起来，然后挖了一勺汤汁到了顾晓倩的嘴边。
顾晓倩看着一旁充满期待看着自己的父亲，张开了嘴喝了一口母亲手中汤，刚喝下了一口的顾晓倩抿着嘴巴，皱着眉头，就要吐出来，被母亲瞪了一眼后，生生地给咽了下去。
“真乖，来再喝一口。”看着女儿乖乖的将汤匙中的汤给喝完之后，杨晔深吸了一口气后，然后说道：“等今天小白...下葬完了之后，我们就回去，再也不在这个破地方呆了。”
“妈...你刚才说什么？下葬...？”顾晓倩推开了母亲递过来的汤，急忙问道。
“恩，马上就要过年了，他们总不能将尸...小白放在家里过年吧！”抬头看了眼门外，然后杨晔轻声说道。
听完母亲的话后，顾晓倩转过了头，靠在床上，吞了口口水，看着窗外那飘着雪的阴沉沉的天空，双目无神地发着呆。
“你看看你，孩子刚吃点东西，你又乱说话。”一旁的顾宸看着躺到床上，将被子捂过了头顶的女儿小声道。
“就你话多，这些话我说出来总比从那些人口中说出来的要好吧！”杨晔不满地瞪了一眼顾宸小声道。
“那你不能等女儿吃完再说吗？”顾宸看着老婆手上还有大半碗的汤后道。
“爸妈，我想一个人静静。”被窝里传来了一声顾晓倩带着哭泣的声音道。
“好，我们这就出去......那个吃的放在桌子上了，饿了的话，吃点，要是有事的话就叫我们，我们就在门外。”说完，顾晓倩的母亲拉着老公走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门。
咔哒、咔哒、咔哒，安静地房间内墙边的时钟一分一秒的走着，等到那时钟走到了十点十分的时候，突然楼下传来一阵爆竹的炸裂声，正迷迷糊糊的顾晓倩吓的赶紧从传床上爬了起来，光着脚打开了门向楼下跑去。
到了楼下，只见在门口一队手拿唢呐的人吹着悲伤的声音，八个壮汉在伤感地音乐声中抬着装着苏白的水晶棺向着门外不远处敞开的车子上走去，在水晶棺的后面苏白的父亲抱着嚎啕大哭的老婆，双眼通红地蹲在地上看着。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让人痛苦了。”顾晓倩回过了头，深深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后满面忧愁的淡淡说着的父亲。
“走吧！我们送苏白最后一程吧！”说着顾宸摸了摸憔悴女儿的头道。
看着心疼地盯着自己的父亲，疲惫的顾晓倩点了点头，然后靠到了父亲的怀里走上了车。
由于地上的雪还没有化，所以车子开的很慢，顾晓倩靠在窗户边，看了眼身后随着车子而晃动的棺材，这一刻，顾晓倩多么期望那棺材突然开了或者像好莱坞电影一般炸开，一阵白烟后苏白从那棺材内走出来告诉自己着一切都是假的，是对自己开的玩笑。
空气很安静长长的车队慢慢地向着目的地行进着，前面车子上那洒下来的纸钱随着风飞舞着，然后落到了地上，被雪覆盖。
一直到了陵园墓地，那脑海中期望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棺材依旧很安静。
顾晓倩的母亲透过了后视镜偷偷地看着坐在后面双目无神呆呆地看着棺材女儿，擦了擦满是鱼尾纹的眼角，深吸了一口气。
慢慢地车队行驶进入了山脚下的墓地，沿着那早已扫干净的露出了青石的路，顺着两旁的雪松，身披麻步的顾晓倩端着骨灰盒和苏白的照片进入了山上早以准备好的墓地旁。
在那刺耳的唢呐声中经过了简单告别的仪式，装着苏白骨灰的骨灰盒慢慢地被埋入了土里，接着一些亲朋好友献上了花，安慰跪在一旁的顾晓倩，然后向墓碑的拜了拜之后，然后大家叹了口气，就沿着来的路安静的回去了。
顾晓倩跪在苏白的墓碑前，将手中的纸钱放进了面前的燃烧地盆子里，然后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头顶上方刺眼的太阳，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实。
慢慢地随着时间的流逝，眼前的墓碑上苏白的照片渐渐变的虚幻了起来，顾晓倩眼角那泪水已经干了，只剩下那红肿的眼球木讷的转着。
慢慢地墓碑的照片上响起了苏白那柔和的声音，顾晓倩站了起来准备寻找时，却一头撞到面前的墓碑上，一旁的顾宸急忙将女儿抱入了怀里，拉到了一旁。
杨晔也赶紧放下手中纸钱，跪坐在顾晓倩面前，颤抖着拿出手帕按到了顾晓倩流血的额头上，然后看着女儿道：“晓倩，相信妈妈，一切都会过去的，听话啊！”
躺在父亲怀中哭喊的顾晓倩慢慢地放弃了挣扎，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儿，顾晓倩赶紧背上了女儿向山下跑去，顾晓倩转身看着身后的墓碑上那慢慢变的模糊微笑着的苏白的照片，脑中一片空白。
此刻，顾晓倩相信了，苏白是真的离开了自己，尽管自己不愿意面对这冰冷的现实。
以前和苏白在一起时，老是想着有一天苏白离开了自己，然而当这一切变的真实时，自己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坚强。
回到医院简单的包扎了之后，杨晔赶紧拿上了行李，与苏白父亲打过招呼之后，乘上了最快的飞机，连夜将顾晓倩护送到了家中。
这一年连着下了三天的大雪，很多的鸟在外面找不到吃的，站在城市的高楼上叫着，大家也都窝在家中，烘着暖气，边看着电视，边感叹着雪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