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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微微摇摇头,看来,这两个丫头的关系还得要慢慢来,心中也明白秦情一直在药宗虽说不上是呼风唤雨,但也从未有人给她脸色看过,在炎煜游历那几年,又是跟着自已,从未吃过苦头,哪里吃过这样的瘪?
好在现在有时间,可以多跟她们呆上一段时间,日子久了,相信她们会相处的很好,毕竟,两人一来年纪相仿,二来两人都是内心善良的女孩,另一方面,红袖也隐隐希望秦情的小女生气能感染一下那位,那个过于清冷,甚至是冰冷的师妹,让红袖心中总是有着一丝疼惜,这个女孩子,跟秦情差不多的年纪,却从未笑过,也未表现出一丝小女生的骄气,有的只是拒人千里的淡漠和孤独到骨子里的疏离。
这样的年纪应该跟秦情一样,会撒娇,会笑,可是在她的身上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唯一一次显露情绪,红袖所看到的深深的忧伤,让红袖的心也揪得死死的,感同身受到她的悲哀……是受了怎样的苦,才会让一个妙龄女孩,变成这样?这样的女子又怎能不让人心疼?
红袖不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苦笑一下,携着秦情的手也进了屋内。
屋内的光线,不如外面,因为在密林中修建的屋舍,所以室内如不是点着夜明珠,几乎就看不清,不过,只有这样,才让秦情感受到什么叫低调的奢华!
这看起来豪不起眼的小屋内,居然十步一个,置放着玉盏,上面搁置的夜明珠,足足有鸡蛋那么大小,如若说只有一两枚,秦情也不至于那样吃惊,这屋子里,粗粗看去,竟有几十枚那么多!
难为的是,这些夜明珠,居然个个圆润,个子也差不多大,秦情倒抽一口冷气,样子古怪的看着红袖:“师傅,难怪你不回药宗了,这完全是富可敌国啊!”
“乱讲话!”红袖故意沉下脸,拍了秦情一下,后者只是嘻嘻一笑而过。
白衣女子进了屋就闪到内室了,厅内只有红袖、秦情师徒。
“玉师哥,情儿来了!你也出来看看她吧!你走时,她还是个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红袖并未如白衣女子般进到内室,踯躅了半晌,仍是只在门口停下,冲着里面温柔的叫了两声,只是声音中隐隐有些愧意,如不仔意听,还真听不出来。
半晌,屋里没有一丝动静,不论是那刚进去的白衣女子还是被红袖唤做“玉师哥”的玉生烟,并没有一人回答。
等了许久,红袖又叫了两声,仍是无人应,秦情奇了怪了:“师傅,玉老头……玉师伯在里面吗?怎么没有人应?那个穿丧服的女人也是,进去了也不吱一声,不晓得是死是活的!”秦情本来想叫“玉老头”,话到嘴边,才生生的改成了“玉师伯”,因为看不惯红袖非让自已叫那个跟自已年纪相仿的女子师叔,内心已经把那人划入不受欢迎的行列。
“不许胡说。”红袖的声音,隐隐已有些愠怒,秦情从未见过师傅为了外人吼自已,一时怔住,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眼圈子就见红了。
见秦情委屈的模样,红袖也有些不忍心,语气又放缓下来:“情儿,再不要说这样的混话了,师傅不爱听,莫说他们是我的师哥、师妹,也是你的师伯跟师叔,他们于我有恩!做师傅的不该吼你,你原谅师傅吧!”
“不!我不原谅!他们算什么师伯师叔!我不认!师傅,你变了!你不喜欢情儿了!为了些外人,生分我,我不原谅你!”
秦情多天的委屈一下子又爆发了,泪水忍不住的下淌,哭得红袖一下也没了主意,既恨这丫头说话没大没小,没轻没重,又可怜她一个孤女渴爱的心情,一时叹息,倒不知道怎么劝慰才好。
秦情大哭着,再也不肯呆在这小屋,冲了出去。
“情儿!”红袖见秦情如此倔强,也有些束手无策,这密林可不比城内,到处是险境,她一个女孩子要是迷了路,可怎么好?正要追出去,一只冰冷的玉手轻轻搭在红袖肩上。
回头看,正是红袖叫做师妹的那女子。
“我去吧,她没有武功,跑不远的,你,还是在这里陪陪玉哥哥吧。”白衣女子轻叹一声,带着些许惋惜。
红袖一脸沧然:“可是……他终是不肯见我。”
白衣女子轻拍了红袖两下,算是安慰,她也不善长安慰别人,不等红袖回答,白色的轻灵身影已经轻纵到屋外,寻着秦情的踪迹去了。
“唉。”红袖的望着白色的丽影消失不见,才重重的叹出一口气来,一是为了不懂事的秦情,二是为了这屋内,始终不肯回应她一句的玉生烟。
良久,红袖静静立在屋门外,里面的人也不做一声,两个人的距离明明只有一扇门,却好像隔了千万里。
“玉师哥,我……你不见我,我还是会来的,一天,两天,一百天,两百天!玉师哥,当年我没有勇气拒绝,躲了你们几十年,害了你跟白师哥,是我的错!现在我们也老了,我也想通了,我不会再躲!师哥,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么?”
红袖隔着门,轻轻的说道,她相信,里面的那人听得到,或者她不管里面的人听不听得到,她也要讲出来,讲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就三遍,终有一天,玉生烟会听到的!
红袖能讲这样的话出来,也是下了莫大的决心,否则以她的性子,怕是一辈子也讲不出口,如果不是师妹那天跟她直言不讳,玉生烟为了帮自已解毒,已然是毒入五脏,再没有几个月可活,红袖可能还不可能讲得出来!
红袖不是同情,只是在惊觉要失去最爱的那一瞬间才恍然,原来这么多年来,因为自已的执迷,错过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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