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过程

    ………

    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白光洒在通往寺庙的阶梯上，却迟迟没有见人影涌入视线中。

    不过诡异悠扬的的摇铃声还是不断的呼唤着外面好奇的思绪。

    “这个寺庙，就是举办祭奠的地方?”一片树叶下藏着一点金色，里森将这个笨蛋的脑袋压低一点。

    “是……，怎么还不来。”老头子声音发着颤，不安的摇了摇脑袋，保持清醒。

    今晚的夜色格外的长，天亮什么时候才会来。

    “等等，好像有动静了。”里森压低声音，看向山下的方向。已经有一些灯火可以入得了眼了，还有一些整齐的脚步声，慢慢的，配合着摇铃的声音，有节奏的向上。

    寺庙门口根本没有人，或许摇铃的人就躲在里面，而他们静静等待村民上来。

    老头子紧张的用手捂住了嘴巴，空气里随着人越来越近也在跳动。艾琳忍不住停止了呼吸，里森眼眸微闪，人群也已经到达路口。

    虽然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他们手里任然拿着木制的火把，夜晚很凉，却没有风，艾琳抬头只能见到他们惨白的脸。

    火把闪着金色的光芒无法消去他们脸上的寒霜，每个人都是闭着眼睛，仿佛真的睡着了，但手脚任然僵硬的向前移动。有的人甚至没有穿衣服，脚上被坚硬的石子划出一道道伤痕。

    他们丝毫痛苦都没有。

    在男女老少踏上来的同时，摇铃由缓慢变得急促，根本没有乐谱，它却自然的摇出自己的旋律，诱惑着村民一步步向前。

    “艾琳，快看。”里森的呼吸贴着艾琳很近，他们的脸几乎靠在一起，但艾琳没有发觉这是有多么暧昧。

    他的目光一直都聚焦在寺庙里缓缓走出来的男人。他在夜光下站的笔直，脸颊藏在树荫中，但是他冷漠锋利的身段，日式浴袍披在身上的威严让艾琳一眼就认出了。

    “黑川武一郎。”没想到老头说的是真的。

    “但是，摇铃不在他手上。”他只是平静的站在所有人面前，眼神清醒，一定没有被控制。声响还是源源不断地扩张，他仿佛只是一位守护者，监视着每个人的行动，不允许有任何差池。

    艾琳想动，但被里森压着，他摇了摇头，表示现在继续看看情况。

    当最后一位村民也站定在寺庙面前，铃声瞬间消失了，但所有的意识都没有清醒，任然浑浑噩噩。

    黑川武一郎缓缓挪动步子，将寺庙门旁的大罐子推到人群中间，那罐子也有一人高，里面传出晃荡的水声，本来应该很重但在他眼里并没有多大影响。

    人群一动不动，万籁寂静，漆黑的夜晚月亮被遮住了面容，艾琳的鼻子一直都很灵，他黑黑的眼睛一瞬不移的盯着那个罐子。

    让人作呕的气味。

    接着黑川又搬出两三个相同的罐子，他的目光不动，当他停下来，拍了拍手心，带有一定的节拍，村民们竟然三三两两的排着队往罐子走。

    “艾琳，那里面装着什么？”里森小声问，口气前所未有的冷。

    他没有回答。

    老爷子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所有人都排好队，黑川手里拿着一个碗和一把刀，推了一把梯子站在罐子口，解开密封纸，浓郁的血腥、刺鼻的臭味不断涌出来，也是立刻一股邪风吹过，将血腥吹散的更远了一些，浓重的味道吸引了不少周边的食肉动物。

    但是没有一只敢靠近，它们在忌惮着什么。

    “握草！”里森皱紧眉毛，艾琳已经用手将鼻子捏住了，但是气味还是让他晕头转向的：“没想到黑川武一郎这么可怕，这么多血水，他要杀多少人。”

    是老爷子在小声的嘀咕，他直呼其名看来也是被吓得不轻，艾琳转头看他，他却往旁边挪了挪，甘草一般杂乱的头发遮住了他半边眼睛。

    “老爷子？”

    “我没事，就是.....有点害怕，唉，老了不中用了。”艾琳点点头，回头凝重的看着他的下一个动作。

    不知怎么回事，他总觉得今天老爷子怪怪的。

    邪风将云朵吹散开，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了。

    咔擦一声，他用一把刀子划在自己手背的地方，用力的捅了捅，血流如柱，殷红泛着光，顺着他的手臂滑入罐子里。

    “里森，他在干什么！”他不敢出很大声。

    “不知道。”

    随后伴随着肮脏的咀嚼，他将鲜血倒入杯子里，盯着让每一个人喝下，丝毫不顾及自己血流不止的臂膀，面色被月光渲染出残酷、冰冷的光晕，血臭在他眼里仿佛只是普通的清水一般。

    “艾琳，现在几点了？”里森突然问。

    他看了看自己可以夜视的手表：“六点了。”丝毫看不见太阳的影子，天上的月亮正在正中。在这里等待也实在不是他们的性格，但他们冲出去万一黑川武一郎拿那些村名来威胁，他们又没有办法，真是骑虎难下。

    不过现在可以确定，操纵人的摇铃就在这所寺庙里，他们可以等天亮了再来。

    “老爷子？”艾琳决定问问老头，身后却没有传出回应。

    ——怎么回事？

    里森与艾琳回头，哪有什么老头的身影，自己背后真是空无一人。

    突然一股血腥味瞬间便出现在两人的身后，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一个没有感情，冰冷低沉的声音说：“你们竟然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