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探澡堂（2）
蒲木旬找人跟着朱茱，经蒲木旬这么一说，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朱茱还真感觉自己一出门就能感受到暗处传来的视线。
朱茱琢磨了一天，该怎么摆脱盯着她的人，思来想去，也只有晚上能行动了。
是个人都要休息，那个叫德影的也不可能一天到晚跟着她觉也不睡了。
打定主意，朱茱一天都安分得不行，在将军府里这儿转转那儿逛逛，打发闲暇时间，待天完全黑下来，朱茱才蹑手蹑脚地从窗户翻出去。刚走几步，那熟悉的视线就又出现了。
朱茱思考一秒，又翻进屋，关上窗，把客房里观赏用的一个玉制花雕揣进袖子里，接着又从窗户翻了出去。
既然已经知道德影在跟着她，而且似乎只要她没有逃跑的意思德影就不会出现，那就好办了。
朱茱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直奔泰城最大的青楼——满园春。
其他巷子夜里寂静，满园春这边却刚到开业的时间，往来宾客络绎不绝。朱茱走过去，跟着一群大老爷们儿进了满园春。
德影在青楼门口停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跟了上去。
蒲木旬让他做的只是让他盯着朱茱，在她要跑的时候及时抓住她，并不限制她的自由。
一群男人里混进来一个胖女人，老鸨一眼就看到了朱茱，带着一身浓重的香水味扭着腰走过去，“姑娘，这里是男人来的地方，女人，得去对面的小倌馆。”
“我要来的就是你们这儿。”
闻言，老鸨禁不住多看了朱茱两眼，“只听过好男风的男子，这好女风的女子，我可是第一次见。”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你们店里有没有和我体型相仿的人？”
“您这体型……”老鸨上上下下看看朱茱，“咱满园春可都是上等姑娘，您这身材的还真没有。”
朱茱从袖子里拿出刚刚顺出来的玉雕在老鸨眼前晃了一圈，“真没有？”
老鸨看着那巴掌大的玉雕，眼睛都直了。
朱茱又问了一遍，“有吗？”
老鸨连忙点头，应道：“有有有，柴房有个姑娘应该和您差不多的体型。”
说着，老鸨就要去拿朱茱手里的玉雕，朱茱躲开老鸨的手，道：“先带我去见人。对了，再带个好看的姑娘过来。”
老鸨呆了两秒，“三、三……您真是重口味。”
满园春的柴房在主楼后面的院子里，老鸨先是叫了楼里一个叫小桃红的来跟着朱茱，接着才领着朱茱往后面走。
小桃红第一次接女客，不知道怎么相处，就按着以前招呼男客的方式，没骨头似的贴在朱茱身上。和老鸨同款的香粉味儿有点冲鼻，朱茱搂着小桃红，连打两个喷嚏。
进了柴房，朱茱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灰突突的胖女人。
柴房的一隅漏风，屋顶也有破洞，女人睡的地方大概就是地上有一堆稻草的那一块。
看到这幅光景，朱茱莫名心酸。
即便是在这太平盛世，也有这样的不平等存在。
老鸨最懂察言观色，知道朱茱动了恻隐之心，趁机道：“姑娘你若是能再弄一个玉雕，这胖子卖给您也无妨。”
朱茱瞥了老鸨一眼，看穿了老鸨心里那点小九九，开口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玉雕值多少钱吗？都够买你满园春里几个一般的姑娘了。”
老鸨被拆穿了倒也不尴尬。做这种生意的，这是常有的事儿。
“那姑娘您是想把这胖子带回家去？”
“不了，玉雕给你，你给她换个干净的地方住着吧。”朱茱自己也寄住在人家，再带个人总归不好。
那姑娘可怜是可怜，但朱茱也不会因为怜悯就一头热，私自改变别人的生活。
“好，待会儿就给她找房间。那您现在是要？”老鸨挑了挑眉，一脸坏笑。
朱茱勾唇一笑，“你过来，我跟你说。”
*
德影刚进春满园，一群姑娘就围了上来，这个叫一声“爷”，那个冲他耳朵吹一口气。德影被拦了路有些恼怒，但对方都是女子他也不好出手，推搡间德影注意到朱茱揽着一个女子上了二楼，进了右边第二间房。
德影心里说了声对不起，使了劲儿，把几个姑娘推出去好几步，踩着楼梯爬上了二楼。
德影本打算破门而入，却听到如下对话，犹豫了。
“姑娘，你的胸可真大！”
“客官你也不错啊……啊~客官你干嘛……居然碰奴家的……”
“小妖精。”
德影放下抬起来的脚，用内力把耳朵堵上了。
少爷只让他盯人，逛青楼什么的，应该不用阻止……吧？
*
小桃红和柴房的姑娘离开后，朱茱探头探脑地从柴房出来，四下观察了下，确定没人了才从后门钻出去。
刚才朱茱和柴房姑娘换了衣服，让那姑娘搂着小桃红去前面给德影使障眼法。
刚开始朱茱还担心老鸨说的人没她的体型宽大，骗不了德影，见到人朱茱才发现自己多虑了。
那姑娘似乎比她还要胖一点点，换个发型的话，不看脸还真认不出来这不是她。
泰城人大多有自己谋生的实业，白天挣钱，晚上便成了澡堂生意最好的时候，人多的澡堂子得有二三十人。
今晚的月光特别亮，朱茱按着白天走过的路，去了第一个目的地。
女澡堂的保护措施很好，到处都围着竹制的墙面，头顶是普通的房梁和瓦片。为了透风，澡堂的设计是好几排竹子插空排列，既透风又不至于让外面的人能看到里面。
相对女澡堂的保密性，男澡堂就要简单很多，普普通通的围墙，四五米高，在三米左右的地方还有几个方形的透风的洞口。
泰城人想到了要防色狼，却没想到要防着女色狼，这倒是为朱茱偷看提供了便利。
朱茱弄了一把长梯子搭在墙上。
梯子斜着只有两米高，剩下不够的需要身高来凑。
也就是说朱茱爬到倒数第一二个梯子的时候就得站起来去够上面的洞口。
有点危险。
朱茱刚准备上，系统声音就在脑袋里炸出来了。
“色狼。”
满满的鄙夷。
朱茱撇嘴，“你以为这是因为谁？”
要不是为了任务她能这样吗？会长针眼的……
朱茱往上爬到最高的一个梯阶，努力保持平衡才勉强把住上面洞口的边缘，一声“色狼”再次吓了朱茱一跳。
“系统，你没完了是吧？”
“不是我。”
“那是谁？”
朱茱环顾四周，最后将视线停在了对面对面屋顶上的黑衣人身上。
这人怎么看怎么像昨天钻她床上的那个黑衣人。
倒了个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