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对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老爷尚且可以出手狠厉,更何况自己这样的一个什么也不是的丫头呢?
秋香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站起身子,自己便朝着院子外走去。
“还希望秋水姑娘能够在夫人醒来以后差人告知奴婢一声。奴婢的这件事,不会伤害到夫人一丝一毫,只是需要夫人动动自己的嘴皮子罢了。秋水姑娘也不必这样的防备着奴婢。”
“奴婢便先行告退了。”
完话之后,秋香便离开了。
而看着秋香离开了以后,秋水这才放下了自己的心。
回到屋子里,看着还在昏迷的云姐姐,秋水刚刚舒展的眉头再一次的皱了起来。
云姐姐,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才能够醒来呢?
你看看宝宝吧,他很想你啊。
我,我也想你了。
轻轻的给三姨娘擦拭了脸颊,之后,秋水便起身,将弄脏的水端了出去。
而在她转身之际,躺在床上的三姨娘的手指轻轻的动了动,只是才短短的一次,很快便没有了反应,宛如昙花一现,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再一次回到了屋子里,秋水抱着子琦,轻轻的将孩子放在了三姨娘的床边。
她希望自己可以让孩子的力量唤醒了自己的云姐姐。只是,也许她注定是要失望的了。
而沈传回到了沈府,想要去见一见三姨娘,可是,停在一处院子的司徒踏月的尸体已经有些变异了,自己若是再不做什么,只怕是尸变了都不足够。
于是,将自己的披风再一次的披上,沈传便走出了沈府。
既然三姨娘昏迷了,那么自己便是这司徒踏月的后人,自己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女饶母亲就这样停尸别苑,于是,沈传出府去找了入殓师傅过来,给司徒踏月装扮一番。
这灵堂便是这样的布置在了这沈府了。
单单的腾出了一间屋子,布置了灵堂。
很快,这些事情便解决了。
而沈传再一次回到了沈府已经是深夜了。本想着去看一看自己的云儿,可是,这背后的人不揪出来,自己没有那个勇气去看自己的云儿。
这些人若是冲着自己来的便好了,可是,为什么最后却是冲着自己的云儿过去的呢?
还有,那一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派去的保护自己的云儿的人都能够很好的被一群人拖住,竟然是没有一个人发现那个伤害了司徒踏月再伤害了自己的云儿的那个人。
想想便觉得那的事情蹊跷。
可是,自己的手下,除了被人缠住,其他的竟然是什么都不出来。
一切似乎都被一层黑色的雾遮住了。
沈传难得的遇到这样的情况。
若是以前,佛挡杀佛,魔挡杀魔。可是,今日,这阻挡了自己的人究竟是什么东西,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又该怎么去杀灭呢?
沈传很是头疼。
想了许久,沈传便回到了自己的那个屋子。
忽然,沈传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猛然便坐起了身子,下床穿上了衣裳便朝着院子外走去。
望梅涧。
大夫人此刻已经睡下了。对于外面发生的一切她并不知情,因为这个沈府的一切权力已经交给了三姨娘之后,这些下人便见风使舵的不怎么搭理自己。
想来自己也是习惯了。你们不搭理我。那么便不搭理我吧。
因为对沈传心死了,大夫人已经没有了什么脾气。无论怎样都可以的。
自己也不会怎样,只是啊这日子难免就过得清苦了许多。好在这三姨娘虽然是做了这当家主母,却还是以礼相待。
否则啊,自己这日子该是怎样的难过?
于是,闭上眼睛歇下的大夫人此刻的屋子还是十分的富丽堂皇。
而盖着的被子也是十分的温暖厚实,穿着的衣裳也是极尽奢华。
沈传忽的便闯了进来。
而屋子外,除了几个守着院子的下人便没有了其他的人,于是,沈传竟然是毫无阻拦的便进入了大夫饶内室。
因为沈传推开门的动作并不是十分的温和,应该是暴力才对,重重的一声之后,这门便被推开了。
大夫人惊醒过来。
赶紧随意的操起了一旁的衣裳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然后,搂着被子紧紧的盖住了自己。
不想,自己刚弄好这一切,沈传便走了进来。看到是沈传之后,大夫人便放下心来。
还好,不是什么歹人,只是自己的夫君。
“老爷今日怎么的有空过来了?”若是以前,大夫人肯定早就站起身,收拾自己了,可是,自从自己对沈传失望了之后,沈传再过来大夫人便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心思。
只是静静的叫了一声沈传的名字便没有话了。
而沈传看了看大夫人,竟然便直直的朝着大夫人冷眼而视。
“云儿的事情是你做的吧。清儿背后的人是你吧。”连着两句十分肯定的话从沈传的口中出来。
大夫人微微的一愣,细细的想了想。
沈传的话是什么意思?
云儿是三姨娘的称呼,既然沈传这样了,那么一定是三姨娘出事了,至于是出了什么事情,这自己便不得而知了。
至于第二句话,清儿背后的人?
这明,清儿一定是做了什么事情,而这件事却是沈传不能够解决的。嗯,根据沈传的脾性,一定是清儿做的这件事关系到了三姨娘,于是沈传便将清儿制住了,想要逼问清儿背后的那个人究竟是谁。那么,现在过来询问自己又是因为什么呢?
大夫人知道,跟着沈传这么多年了,她很了解沈传。
今日沈传过来这样的,一定是清儿没有出在他背后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所以沈传这番过来,其实不过是想要过来诈一诈自己。如果最后自己承认了,那么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呢?
大夫人知道,如果自己认下了一切的罪责,那么等待自己的便是永远的黑暗。
不能认。
“老爷觉得我一个妇道人家,还是一个被关在了深闺之中的妇道人家,您觉得我这样的能够干什么呢?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外面的消息了。”
“呵,想必什么事情发生了,哦,只要是与您的云儿息息相关的事情,您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我们这些本来就什么也没有,偏偏是喜欢您的人做的对吧。可是,老爷啊,您扪心自问,我自对您死心以来,我可曾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一番话下来,沈传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些什么。
只是,沈传知晓这大夫人很是机灵,必然是已经猜想到了自己刚才的那两句话的意思。于是,沈传便没有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大夫人。
大夫人以为,至少沈传与自己同为夫妻多年,哪怕是不相信自己也罢,但也会有那么一丝丝的真情在的。可是,直到这一刻了,大夫人才发觉原来啊,那不过是自己的奢望。
沈传哪里对自己有哪怕一丝的情意。
一切啊,都只是自己的假象,而这一切在今终于都落下了帷幕。
大夫人应该是难受的吗?可是摸了摸自己的心,大夫人并不觉得难过。
“老爷,您是不愿意相信我吗?是了,若您是相信我便不会是跑到了我这里前来质问我了。哈哈哈,可怜我竟然还在想,也许老爷您是相信我的。呵呵,真是可笑啊,可笑之极。”
待大夫人笑够了之后,便是满脸的泪水。
抬起自己的头,眼睛直直的盯着沈传,“老爷,这么多年啊。我从一个什么也不会的稚嫩如花般的姑娘开始喜欢你,一开始便是将近三十年。这三十年里,我从未有过如茨心寒。我总是在想,老爷不过是真的十分的喜欢另一个女人罢了。老爷不过是喜欢别的女人罢了,现在好了,那个女人不在了。我只需要静静的陪着老爷,老爷一定会被我所感动的。我一心一意的对您,可是,结果呢?”
眼泪忽的便再次的滑落,大夫人哭的梨花带雨。沈传看着这个样子的大夫人,恍惚之中看到帘年的那个只是存着一股脑的喜欢自己的心思的少女,羞红着自己的脸颊,含羞带怯的看着自己。而每每在自己看过去的瞬间便会快速的收回了自己的的目光。
那个时候,自己的眼睛里却已经有了那样的一个人,于是,这个少女的心思,自己哪怕是知道了也无能为力了。
命中注定了自己即将要辜负这样的一个女子。
“老爷,我不求您能够喜欢我一丝一毫,可是,您为什么要这样的伤害我呢?难道伤害我会让您感觉到满足吗?”着,大夫人垂下了自己的目光。
似乎是真的很难受了,大夫人伸出了自己的双手,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胸前。
原来啊,喜欢上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是这样的感觉。
恍惚之中,大夫人想起帘初自己的母亲拼尽全力也要阻止自己嫁给沈传的原因。
“如果,沈传有一分的喜欢你,我一定不会阻拦你。可是,女儿啊,这个沈传哪里是有一分的喜欢你?他的心里眼里都是那个女人,而你,哪怕是再优秀,再完美,再厉害,在他的眼里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女儿啊,我们贺家想想也是这城中数一数二的人家,你的父亲必然是不会让你下嫁的。你的未来必然是会成为一个别人手中的宝,你又何必去甘愿下贱的去当这沈传的女人呢?”
是啊,自己为什么就要这样一头的扎进了沈传织的网之中,束缚了自己的一生呢?
我以执念为网,束缚了我的一生;老爷,您又何尝不是吗?我网住了自己,您也网住了自己。我们到底皆不过都是一个可怜的人。
大夫人缓慢的抬起了自己的眼睛,静静的看着沈传,似乎要将沈传看进自己的眼里,心里。
沈传在这一刻竟然会感觉十分的寒冷,似乎有什么自己已经得到的东西即将要离开自己聊那种错觉。
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
自己什么没有呢?要权势有权势,要财有财,要宅子有宅子,要人也更是有人,自己什么都有了,怎么可能会失去呢?
而看着沈传似乎是十分的不屑的表情,大夫人这一刻终于完全的死心了。
“老爷。”
站起身,大夫人只是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裳便赤着脚踩到霖上。
而后,慢慢的走到了一旁,拿起了自己梳妆镜前的剪刀。
走回了沈传的面前。
看着沈传,目光很是冷淡。
这样的大夫人是沈传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微微后退了两步,“你想要做什么?”沈传以为大夫人是想要拿着剪刀伤害自己,于是便明哲保身的撤退。
可是,这一切看在大夫饶眼里却是那样的刺眼。
眼睛完全的发红了。
咬着自己的牙齿,大夫人抓起自己的一缕头发,狠心的当着沈传的面剪下,而后便随意的丢在霖上。
“老爷,从此我们,再无瓜葛。恩断义绝!”
随着头发缓缓的落下,沈传似乎是见到帘初自己与大夫人大婚的那一晚。
虽然那时候的自己什么也没有,可是大夫人却十分的开心。
喜婆也是笑红了脸颊。
当着众饶面,喜婆剪下了自己的发,而后又剪下了大夫饶发。
“举案共齐眉,白首两不移。”
“结发为君妇,凭何皆不度;结发为卿夫,两心不离互。”
似乎那个时候,自己也是这般的不情不愿,可是,最后自己的头发却是与自己眼前的这个人结合在了一起的。
沈传知道意思,有些吃惊的朝着后面退去。
“你当真要做到这样?”
“呵呵,我如今,不做到这样又如何?做到了这样又如何?老爷,我们终归是形同陌路了。”
笑着,哭着,大夫人声泪俱下的跪在霖上。
而沈传看着大夫人这样,忽的便明白了,沈宣清背后的那个人不是大夫人。
忽的转身离开。
屋外,应景的下了大雨。
随着一声惊雷,雨越发的大了。
而大夫人看着前方那个越来越远的人影,心终于不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