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心结

    “这就进来。”齐昊应声道，随即伸手替寒荞擦掉眼角残留的泪痕。

    等三人进入客厅，慕容崇和赵瑾已经在餐厅落座，餐桌上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

    “爸！”寒淼拉开寒清远身边的座位落座，不着痕迹的看了赵瑾和慕容崇一眼道：“不是说是家庭聚餐吗？她们怎么在这里？”

    “怎么说话的？”寒清远皱了皱眉，对赵瑾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这孩子自小就被我宠坏了，快，跟你赵瑾阿姨道歉。”

    “不碍事，孝子嘛，任性点才可爱，哈哈哈……这位就是寒先生的二女儿寒荞吧？”赵瑾包容的笑笑，画风一转就转到了寒荞身上。

    寒荞已经被齐昊牵着，坐在了餐桌一个独立的角落里，距离哪一方都有段距离，就像是被单独隔离出来的小天地一般。

    “坐那么远做什么？”寒清远不悦道：“还不叫人！？”

    寒荞抬眼看了寒清远一眼，硬着头皮没有动：“能够参加寒家的家宴，对于以前的我来说是种奢望，但是现在……”寒荞看了眼赵瑾和慕容崇，轻笑一声：“父亲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反正您也没打算真的征求我什么意见，不是吗？”

    “寒荞！”寒清远被寒荞那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激怒，他猛地一拍桌子：“你这是什么态度！？”

    “寒先生，息怒息怒，不要为了我们两个外人，破坏了家里的和谐，既然她们不喜欢我们在这儿的话，我们离开就是……”

    “你们不用走。”寒清远火气上来，话出口了才察觉到不妥。

    “爸，你竟为了她们，要赶我们走？”寒淼一副受了很大打击的模样。

    “爸不是针对你……”寒清远最是心疼寒淼，此时见寒淼眸底出现了水气，连忙出声安慰道。

    “看样子，该走的是我们。”齐昊帮寒荞擦了擦嘴，脸上的线条都柔和了几分：“荞儿，这里太乱，我们回家烛光晚餐吧。”反正经过这一搅局，寒清远也不会再将赵瑾当做交往对象介绍给寒淼，也算是帮寒淼一把了。

    “切，你一个私生女，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还不等寒荞回答，慕容崇那小声的嘀咕，在这尴尬的氛围里就感觉越发的刺耳了。

    “你说谁是私生女！”寒淼的脸色也黑了下来。

    “够了！”寒清远眼见餐桌上的气氛越来越尴尬，不得不出声道：“只是邻里间吃顿饭而已。”

    “就是就是，崇儿，还不快给姐姐道歉，私生女这名声不好听，你以后都不准提了，知不知道？抱歉寒先生，这孩子从小就这样口没遮拦惯了，哎！也是被我宠坏了。”

    “无碍，孝子叛逆期都这样，过了这段就好了。”寒清远帮寒淼夹了个鸡腿，柔声道：“好了，淼淼不生气了，都是爸爸的不是。”全程都没有看过一眼伤的最重的寒荞。

    寒荞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碗筷：“昊，我们走吧。”

    “你又作什么？”闻言，寒清远刚压下去的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他是有心和这个女儿和好的，毕竟和齐家的婚事，他确实有愧，这顿饭之所以邀请她来，其实就算是变相承认了她在寒家的身份了，她还有什么好作妖的？

    寒荞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我没想到这是寒家的家宴，多有打扰，这就走。”

    “荞儿！”

    寒荞缓了口气，轻声道：“今天就到这儿吧，等姐什么时候空了，就去妹妹那儿坐坐。”这个家，她是不想再留了，哪怕一分钟都不想。

    “寒荞，你说话一定要这么阴阳怪气的？”寒清远不悦的皱起了眉。

    “好吧，我不阴阳怪气，那么父亲，请问……我是私生女吗？如果是，那又是哪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了您，以至于让您犯下这样的错误呢？你到底是恨我，还是恨我那狐狸精妈妈呢？”寒荞边说边走近寒清远，眸中的伤痛几乎要满溢出来，她的父亲，没有为她哪怕辩解一句，就这么纵容别人用私生女这三个字来攻击她，甚至还默认了别人这种荒唐的猜测，宁可损害自己的形象，也要让她无地自容，让她抬不起头，她就那么可恨？

    寒荞是真的气狠了，以至于说出来的话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话。

    “啪！”

    一声脆响，寒荞的脑袋偏向一边，齐昊的脸色变了，上前一把攥桩清远还要落下的巴掌，怒道：“你怎么还敢打她！”

    她这样是谁逼的，是谁的错？你以为那些话伤的只有你吗！？

    “小畜生，竟然敢骂自己的生母，我怎么不敢打？”

    寒淼被寒清远那突然的一巴掌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连忙一把抱住了寒清远的手臂：“爸，别打了，这么多年，你还没打够吗？荞儿是妈妈拼了命保下来的，如果她看到她拼命保下来的宝贝，被你这样对待的话，会伤心死的。”

    似乎是被寒淼的一席话震撼到了，寒清远的手缓缓放了下来，而站在他面前的寒荞，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眸中平静的犹如一潭死水，她红肿的脸颊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让他突然有些心慌。

    他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寒荞那平静无波的声音，淡淡道：“从此，寒荞不再是寒家女，至于父亲的养育之恩……我许您一个承诺，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您拿着这身衣服来找我，我都会拼尽一切帮您一次。”

    说着，寒荞将上午自己从房间里带出来的小衣服袋子，放在餐桌上，那是她妈妈为她的到来而特意准备的，那是她的生命是曾经被期待过的证据，也是她唯一珍藏的宝贝，今天，她将这身小衣服当做承诺，还给了那个给了她生命的男人，只愿从此不再与他有瓜葛。

    “荞儿的承诺，便是我的。”齐昊撂下这句话，就拥着寒荞离开了寒家。

    好好的一个团圆饭，就这样不欢而散，而想将赵瑾和慕容崇，正式介绍给女儿认识的寒清远，此时也早就没了那心思，客气的送走赵瑾后，便将自己一个人关进了书房。

    寒淼在书房门前站了半晌，才叹了口气回房，

    有些事，还是得自己想清楚，她知道，寒清远这些年并不是看不到寒荞，而是他在下意识的躲避她，究其原因在哪儿，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既然这样，那么这个心结，还是得需要他自己解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