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进屋
踟躇了半晌,王天佑终于把院门给让了出来,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濮阳泽进院子。“院落搁置了很长的时间没有派人过来打扫,还望不要脏了大人的衣袍跟靴子。”
濮阳泽扫过王天佑的脸,一撩袍脚,抬腿走进了院门,站在有些荒废的院子中四处打量。入目的光景虽然有些荒凉,可院子中的杂草并不是很多,几间屋子也没有太过败落的迹象,门上的锁头也牢实的很,并不像是好几年都没人来过的样子。
“都进来吧,帮忙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濮阳泽转身往后看了眼,最终落在了云凌璟的身上。
院子不大,用不了一会儿就转遍了,别说鬼怪了,就连个活物都没找到。原本被荒置的院子中会有些蛇虫鼠蚁之类的生物,可这座院子中却一只都没有发现,这不得不让濮阳泽多了份儿心思。
同样多了份儿心思的还有云凌璟,她一踏进这院子就觉得浑身的不舒服,虽说这座院子地处整个王府的最后面,后面又种了一片小林子,可光照依旧很充足。
可不知道为什么,云凌璟总觉得这院子阴森森的,细细的微风吹过,扑打在脸面上,地处燕琴国南端的悟盐县应该有燥热的感觉,可她却满身的鸡皮疙瘩,就连汗毛都一根根的都竖了起来。
“大人您看,这不什么都没有嘛。许是那丫鬟眼花了,不知道把哪根没修剪好的废枝给看差了。”王天佑堆着笑脸走了上来,想着赶紧的把濮阳泽他们给请到前院去,最好是赶紧的送走。
自家突然起的那三场大火他也不用衙门的人帮着查了。能在王府中纵火的肯定不是外人,等他把濮阳泽这一行人都送走了,就把所有的下人都召集到一起,狠狠的审,不怕审不出那人是谁来。
只要让他知道了是谁干的,他就让那人好好的尝尝被火烧是个什么滋味,即便是死了,也得让他享受足了三场大火。
“废枝?这院子前面空荡荡的,只有后面才有一片小树林,哪来的眼花?去把屋子的门打开,本官走了这么长时间了,这脚也累了,进去歇歇。”濮阳泽看着如热锅上蚂蚁般的王天佑,有些恶趣味的看着正房房门上的那把锁头说到。
王天佑的耳中嗡的一声,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这院子都查完了什么都没有,怎的还要去看屋子里面?想到今天这事的“始作俑者”,王天佑狠狠的瞪了眼被押在院门外的翠枝。
若不是她一路喊着有鬼,碰巧让濮阳泽一行人给听到了,哪能惹出来后面的这些破事?自己用得着这么焦心吗?
“是,草民这就去开门,只是这屋子中许久没有人打扫,霉味可能会有些重,草民先散散味道。大人您略一歇脚就好,时间久了再熏着您就罪过了。”王天佑又从荷包中掏出另一把钥匙,心中虽不情愿,可只能打开正房的房门。
正房的门开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大的响动,门开的瞬间,阳光照射进去,暖风也挤了进去,吹起屋中久不曾动的灰尘,王天佑一个没注意,呛的好个咳嗽。
等屋子里面稍微通过一会儿风之后,濮阳泽才走进去,跟在他身后的云凌璟也走了进去。随后进去的还有龙鳞、何奇正几人,刘大通也跟在了后面,最后进去的是王天佑。跟前面的几人相比,他走进屋子的时候一脸的不愿意。
至于悟盐县的那几个捕快跟王家的下人们,则是都站在了外面,虽说这院子闲置了下来,可到底是正屋,不是他们能进去的。而且这座院子之前还被王家的老爷列为了禁地,里面都是他求道炼丹的东西。要不是这次濮阳泽命令王天佑打开院门,他们是不被准允靠近这座院子的。
“屋子里都是草民的父亲收集来的一些求道的东西,枯燥的紧,大人看了不要嫌弃枯燥才好。”王天佑有些紧张的站在门口稍靠里的地方,眼睛不时的扫过濮阳泽的脸,就怕他的脸上出现不寻常的表情。
濮阳泽环视了一圈屋子中的摆设,在屋子当中央放着一座炼丹的丹炉,炉膛中没有半点儿杂物,可是膛底却被熏黑了,之前应该是被多次炼丹使用。
丹炉的周边摆放着一个多格的木方,估计是放药材跟炼丹的物件的,只不过现在那些格子中都是空的,底下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屋子的四周放了几排书架子,上面摆满了书籍,那些书籍放置的倒是规整,看来书籍的主人很是珍爱他们。只是不知道出自什么原因,长时间没打扫了,上面也落了好一层灰。
“王家的老爷果然是逍遥,当今太后颇为崇敬阐教,不知道王家老爷是阐教中人还是截教中人?”濮阳泽起身,缓步来到几个书架跟前,目光在那些书上一一扫过。
“草民的家父也不是正统的道教中人,只是对截教有些研究,到现在也只算是入门之人,不敢与太后一并而论。”王天佑见濮阳泽走到了书架旁边,心中又是一紧,一双眼睛不错神的看着他的动作。
濮阳泽的观察多敏锐啊,早就发觉了王天佑的不自然,还特意在那几排书架前走看了几个来回。
云凌璟也早就发现了王天佑的紧张,随着他面部微变的表情,眼睛也在那几排书架上来来回回的看着。
濮阳泽走着走着,突然在靠墙的一排书架前停了下来,眼角的余光看着站在那边越来越紧张的王天佑,抬手,隔着一段距离在书架的书籍上慢慢的划过。
就在王天佑的呼吸卡到嗓子眼的时候,濮阳泽的手一顿,直接从书架上抽了一本厚实的书籍。而那本书也没有在第一时间被整本抽出来,而是越抽越费力,到了后来,墙的里面竟然还传出了轻微的响动。
再看那王天佑的脸色,在濮阳泽捏住那本书的时候就变成了一片死灰,腿也抖的不成了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