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仪式感
“尸体修鞋中有渗出的体液,只不过时间过长,都被鞋子给吸收进去了。若是想要更详细的情况,得尸检之后才能知道。”
“第二具尸体。尸体僵硬程度跟第一具一样,但露在外面的肌肤上水疱很少,其余地方完好无损,手指甲中没有发现异常。同样的,绣鞋中有少量干涸的体液痕迹。”简单的查看完了第一具尸体,云凌璟有转战行礼的那具新娘尸体。
“第二具尸体衣裙上没有水银的痕迹,但在她的绣鞋中却有。疑?这具尸体的左手上也多了一个指头。”
“第三具尸体,僵硬程度比前两具稍软一些,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几乎看不到水疱,周身并无发现水银,绣鞋中也没有渗出体液干涸的现象。跟前两具尸体一样,第三具尸体的左手一样是六个手指。”云凌璟的速度很快,只是查验表面的一些东西。
“都是六个手指,而且还都是左手?”记录完毕的濮阳泽用硬炭笔敲了敲册子的皮克,心下也在思考这件事情,看来王家这次的事要耽搁几天他们的行程了。
“先出去吧,这里的气味实在是不好。事情发生在王家,王家的那位少爷也在外面,跑不了他们。”濮阳泽用袖子遮挡了一下自己的口鼻,往云凌璟的身边走了几步。
刚才忙着记录的时候还没觉得,现在一停下来,那股腐败的气息直冲口鼻,还好他知道云凌璟的身上有淡淡的药香,可以适当的缓解一下他的不适。
濮阳泽自己都没发现,这种不起眼的小事都被他记在了心上,而且在他心中,那淡淡的药香味甚至成了最好闻的味道。
“搬动尸体的时候小心着些,这里太暗,一定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最好这间内室中的摆件也都搬上去,说不定就能得到一些意外的惊喜。”云凌璟倒是没怎么在意濮阳泽的动作,反正她拿自己当男人当习惯了,而且她还是来自另一个男女平等的社会,这点儿距离还不至于让她产生什么想法。
“按照云仵作所的办。”濮阳泽环视了一下内室,这里虽然布置的很诡异,可既然有人布置了这样的一间屋子,肯定有其用意在,若是可能的话,他想直接让人从上面开一个洞,那样更直接。
不过这样的事濮阳泽也就只是想想罢了,自己带在身边的人手不够,悟盐县的这些捕快们他又信不过,别洞没开成到把这里给挖塌了,那样就更得不偿失了。
出了内室,濮阳泽对着龙鳞还有刘大通吩咐了一边,自己则是带着云凌璟出了暗室。
刘大通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内室中看到了什么,可他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见进去的几人脸上表情都不怎好看,也知道王家是摊上大事了,他现在就怕连累到自己。
不过现在濮阳泽既然还让他在县衙门当差发号施令,看来暂时还影响不到他的官位,只不过后来会怎么样就不一定了。
王天佑一路上被何奇正提着,跟在最后出了暗道。原本何奇正是想跟在云凌璟的身边帮她简单的收拾一下内室中可以先带走的物件的,可还没等他有动作,濮阳泽一个眼神瞪了过来。
何奇正一直有些迟钝的大脑,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开了窍儿,一把拎起了脸上毫无血色的王天佑等在一边,等所有的人都走出暗室之后他才默默的跟在了最后面。
出了缝隙,刘大通也不用濮阳泽吩咐,直接让悟盐县的捕快们下去把暗室中的东西都搬出看来,并且一遍又一遍的嘱咐他们搬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仔细再仔细。
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内室中有些什么东西,不过就以进去的几人脸上的郑重的表情,还有王天佑那死气沉沉的样子来看,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多跟那些捕快们嘱咐几遍也是应该的。
那些捕快们还从没见过刘大通这么谨慎,还没进缝隙之前就绷紧了神经,一个挨着一个,忍着反胃的气味进了缝隙。
一盏茶之后,那些捕快们带着尸体跟物件陆续从缝隙中走了出来,幸好三具尸体比较娇小,暗室中的那些物件也可以拆卸,搬出来的时候不用多费力气。不过看他们脸上的把神情也知道是在底下吐够了之后才上来的。
又往来了几趟,暗室中的所有东西终于都被搬了出来,云凌璟跟濮阳泽上去简单的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遗漏后下令回衙门。至于王天佑,悟盐县的那些捕快中有一两个人已经认出来了,那三位新娘就是这几年王家娶进门的新妇,而且这三位新娘都是在进门后极短的时间内以各种理由对外宣称去世了,现在却在王家的暗室中发现了她们的尸体,所以他现在也算是杀害三位新娘的嫌疑人,得一并押往衙门。
“云仵作有什么想法?”回到悟盐县的衙门,濮阳泽直接做到了原本应该是刘大通做的位置上。
“回大人,下官仔细的又观察了一遍那三具新娘的尸体,这三具尸体都有很强的仪式感,她们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在新房中一个新嫁娘的状态。而且下官有个大胆的想法,昨日王府新房中的那场大火,很可能跟这件事情有关联。还有翠枝说的那个带着她去了那座院子的丫鬟,跟这件事情肯定也有一定的关系。”
“说不准,昨天的那场大火也跟那个神秘的丫鬟有关。下官认为,当下应该先找到那个丫鬟,有些事情就能很清晰了。”
濮阳泽挑眉,云凌璟的想法与自己大体上是一致的,不过他总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还有其他的隐情。但是他不急,有云凌璟这个脑瓜聪明的在,这些隐情估计也隐瞒不了多长时间。
“龙鳞,去王府走一趟,把那个叫翠枝的丫鬟先传唤来。”濮阳泽冲着龙鳞吩咐道,“昨天刚进府的新夫人也一并带来。”
就在龙鳞领命要走的时候,濮阳泽又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