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信仰
信仰,客观来说是普遍存在的精神及文化现象。
人类是脆弱的,而未知的力量,往往又会加剧这一点。
所以古地球时代的人类会相信诸神抑或是上帝。
而这个银河系之中的,我们的同族,会相信那名帝皇,机械神,甚至是亚空间中的邪恶存在。
其实就本质而言,只不过是因为他们不了解,所以才会畏惧。狂热,是离真理最远的距离。
而我们,从来就不会将希望寄托于神灵的身上。
如果有不了解的,那就去了解他,我们相信的,是理性与科学。
如果身处困境,我们会团结一致,共赴难关。我们相信的,是团结与奋斗。
如果面对以牺牲思考为代价的强大,我们只会嗤之以鼻,因为世上从无免费之午餐。
当联邦的开拓者来到未知的星系后,没有神灵帮助他们,是他们自己由无到有,建设起了家园。
当联邦面临分裂之时,没有救世主为我们指路,是我们的先辈在那漫长的整辩中最终得出共识,并将偏见留给了旧时代。
当泰伦踏入我们的家园之时,依然是我们自己,团结一致,摧毁了那已吞食数个类银河系的庞然大物。
这种精神,牢刻在每一个联邦人的遗传代码之中。自由,理性与团结,如果这种概念也能称为信仰,那它们,就是联邦每一个人的信仰。
看着阿尔法刚刚从数据网中加载下来的监控视频,我的内心在无比沉重的同时,更加确定了,联邦永远无法被战胜。
视频中的自卫队员,在打光了最后的子弹,又肉搏解决了三个邪教徒后,将一枚等离子炸弹按在了仓壁上。
但这时,异变突生。
一帮混沌星际战士杀了出来,他们嘶吼着冲向那名战士。
而他则毅然引爆了手中的炸弹。炽热的等离子炸碎了仓壁,也将他撕扯成了碎片。
但这不是结束。
一个巨大的洞口出现在了仓壁上,巨大的吸力直接将那帮混沌星际战士全部吸入了真空。
视频到此为止,我们全员都一阵沉默。
“阿尔法,把那个人的士兵号码传下来,他是好样的。”
“不好意思,这点我无能为力。”
“为什么?”
“他不是军人,身份验证显示,他是开拓站上的生物研究员,不过他曾在公民自卫队里服役过。”
也就是说,一名民兵,在缺乏弹药的状况下,一个人阻挡了进攻的敌军达十五分钟,并炸毁仓壁,为阿尔法争取到了启动机械卫兵,以及事象号增援到达的时间。
“站长女士,我认为我们都应该向这位勇士致敬,他的牺牲换来了你们剩下的32人的生存”我转过身来,看着开拓站的站长说到。
开拓站的站长,此时正眼含泪水看着屏幕,她的银色长发披在肩头,微微颤抖,原本清秀的脸庞此刻写满了悲伤。以致她完全没反应过来我和她说的话。
(阿尔法?)
(“勇敢者”的舰长丽达女士是那位牺牲的西蒙先生的未婚妻)阿尔法原本沉稳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悲切。
我点了点头,然后朝瑞思走了过去。
对于这种悲欢离合,我已见了太多了。
(阿尔法,把敌人最后固守的地区上传给所有成员,我们这次要一鼓作气,宰光他们)
我又回头看了一下那名失去爱人的女站长,此时另一民女研究员上前扶住了她,然后女站长终于承受不住,掩面啜泣起来。
所以,让联邦强大下去的信仰,也许爱也是其中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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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森?凯斯还只是一名火战士的时候,就已经与gue'la,或者说,人类,打了许多场仗。
他们的科技并不先进,而且非常野蛮。那些普通的人类士兵,装备落后而又缺乏纪律,甚至要依靠战场执行才能维持纪律。
而那些高大的人类狂热者,他们数量稀少,但战斗力确实强大。不过他们那种野蛮的战斗方式,与对人类皇帝的愚蠢信仰,让凯斯嗤之以鼻。
所以凯斯自己必须承认,眼前这些自称来自联邦的星际战士,与他通常所想的人类完全不同。
一名技术军士正在向一群土氏族的科学家们讲解一道复杂的方程,据那些科学家们说,应用这道方程后的轨道步枪的耗能能平均减少百分之三十。虽然他们之间体型相差甚大,但是他们那热情讨论的劲头不由地让凯斯想到了科学院里带领学徒的导师。
几名智库馆员正在与水族的外交官沟通,以统一一个共同的通讯频道,并能让双方的无人机协同工作。
他手下的几名火刃老兵与几名士官正在交流步兵战术,看样子他们好像颇有共同语言。
这实在是颇为新鲜的光景。
即使凯斯的导师,伟大的智者夏伏斯,一直都支持与其他种族共同发展,但在凯斯的认知中,那些发展出高等智能的种族鲜有能友好相处。
尤其是人类。无论弱序是强大,人类在看到上上善道的子民时眼中所流露出的不是强烈的骄傲,就是贪婪与欣羡。而这些人类的眼中,只有平淡与静默,平静地让凯斯困惑,而这正是凯斯所深深困惑之处。
“你似乎有些烦劳,如果不介意,我想自己还可以算是是不错的听众。”泰瑞尔连长走了过来。不同于帝国星际战士身上复杂华丽的装饰,泰瑞尔穿着的只是不带任何装饰的装甲,除了他肩上的军衔和胳膊上的所属徽记,再无一处可称为装饰的部件。
但是他身上那件流淌着银白色神秘光芒的装甲,和装甲本身优美的设计,已经大大弥补了这一缺憾。就风格而言,这套装甲其实相当接近钛战斗服,但是这两者在内在完全不同。
“没有,我只是对我的族人能和你们友好相处感到惊讶。毕竟在缺乏共同敌人的前提下,你的那些帝国同胞总是对我们刀枪相向。”
接着我转过头来,将战斗服头部的监视器对着这位高大的战士。
“请恕我直言,我的导师很相信你们,而你们至今的表现也表示你们的与众不同。但我没有就这么轻易相信你们,毕竟我已见过太多人类的谎言了。”
我预想他会愤怒,会冲我咆哮,至少会默然离去,但是他只是笑了一下,非常真诚的那种。
“我理解,撒谎始终是人类的劣根性之一”接着他似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天空,然后对着我说到“离行动应该还有时间,介意我说一个故事吗?那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洗耳恭听”我点了点头,并不觉有些期待
“那是我刚满16岁的时候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