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抛弃者
“神皇保佑，这一切真是不可思议。”我对着老者这么说到“你们肯定受到了皇帝的庇佑。”
“我说不清楚这些大道理，牧师大人，”老人——他叫做冯恩——这么说到“不过，您说的也许没错。”
“你们还有多少人？”我缓缓靠着床垫坐了下来，手上依然握着自己的圣典。
“大约四十来号人吧，都是铁路工和民兵”冯恩叹了一口气“当全城的人撤离后我们负责转移他们。”
我忽然就明白了什么，他们是车辆调度工，他们负责让其他人撤退，但是当其他人都离开以后，已经没有人来送他们撤离了。
“愿帝皇与你们同在。”我说到。
“感谢您的话，牧师大人。对了，如果要补给的话，我们可以给你们一些，但我们自己也没有多少了，毕竟当时大撤离的时候几乎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冯恩靠墙坐着，手里握着一支笔转来转去，巢都的恶劣生活条件让他看上去几乎有七十多岁，脸上皱巴巴的，犹如一颗挤成一团的柿子，头上只有几束白毛，下巴上胡子拉碴。
“其实关于这一点”瑞恩忽然打断道，他刚刚一直在揉自己红肿的脚掌“如果有补给自然更好，但我更希望能有交通工具带我们去东边的安科奥斯坦城，一辆列车最好。”
“一辆列车？”老人打了一声响鼻“你认为在一个刚刚经过大撤退的巢都里会有列车剩下来吗？”语气带上了阵阵挖苦。
“这就是我想知道的。”瑞恩目不转睛地盯着老人。
“说的好。”
老人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黑色的小棒，然后塞进了自己嘴里。
“我了解你们这些大头兵，所以我就明说吧，没有。是的，我们这还有几节车厢可以用，但那不顶用，我们没有车头拉它们，车头都是坏的。”
“那些坏掉地面车头，能修好吗？”瑞恩有些不安地扭动了两下，很明显，拥挤的巢都让他感觉不舒服。
我了解那种感觉。巢都的生活我虽未曾体验过，但在我过去的战斗岁月里，我也无数次见过那些拥挤的房间和灰黑色的钢铁天空，实际上在那种环境下，不熟悉巢都生活的人确实容易感到烦躁。
但另一方面，我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爱丽丝仲裁官，她似乎安之若素。
“也许吧，至少我们没有人能修好他们”老人这么说到。
接着，尴尬的沉默笼罩着我们，实际上，除了累瘫在地，呼呼大睡的士兵们的鼾声外，我们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
“其实，我们的队伍里还有一名机械牧师。”瑞恩忽然说到，打断了尴尬的沉默。
“机械牧师？”冯恩抹了抹嘴“那就是另一会事了。”
接着，我们又低下头来，没有说话，只有老人的咀嚼声和士兵们的鼾声响起。
“都安顿好了”忽然，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冯恩大叔，我已经把那几名士兵带到三层传送层的那几个房间了，嗯，我想那里的通风好一些。”
“啊，好的，好的”老人说到“去通知诺曼，让他为我们的客人准备一些热水吧。”
“好的”矮小的身影发出一声脆生生的回声，接着走开了，但过了一嗅，又走了过来，看了看我，和我身上的牧师袍。
“帝皇与你同在，孩子。”我尽可能地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不让我历经厮杀与磨难的脸庞吓到这名年幼的女孩
“有何我可以效劳的吗？”
“呜，牧师大人，您好！帝皇与您同在。您能让帝皇保佑我的爸爸妈妈好嘛？告诉他们，小安很乖很听话，行吗，牧师大人？”
老人脸上挂上了不好意思的表情，似乎想说什么，我抬手阻止了他，然后将自己的圣典伸到女孩面前“当然，孩子，我始终相信帝皇会保佑那些忠诚于他的子民，你也是。”
女孩露出了高兴的笑容，郑重地——以不符合她年龄的方式——行了一个有些蹩脚的天鹰礼，然后跑开了。
“小安是个好孩子啊，牧师大人。希望您不要见怪，我们在撤离后告诉她她的父母跟着人流一起走了，她似乎还蛮高兴的。”冯恩说到，眼睛里带上了一些泪花“感谢您，牧师大人。”
“不，不用谢我，我没能做到什么”我看了看真在下楼的女孩——和她左边那截空荡荡地面袖管。
我做的永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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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莱斯特，你想干什么！”马坎发出愤怒的怒吼，如果在往日，他肯定不会仅仅大喊两声就了事，但现在的马坎，这位强大的混沌巫师，就如同死狗一般瘫倒在地，无力而又疲劳，能力全失，甚至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
“我不想干什么，关于这一点，我当初就和你说过了。”
“你当时和我说的，是我会有些衰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哦，那你可能记错了。”莱斯特缓缓自黑暗中走出，他藏在呼吸面具下的双眼闪动着赤红色的光芒。
“我的意思是，你全盛的时期，至于现在，你连一成实力都没有了，还盲目使用咒缚恶刃，你认为你能受的了？你简直和恐虐狂战士一样蠢，马坎。。”莱斯特走到瘫倒在地的马坎身边，接着一队黑暗机仆走了出来，将马坎架了起来。
“那么，你猜猜我会拿已经没有用的你怎么办？维格农的霸主？”
“该死的混蛋！”马坎高声喝骂道“你竟敢这么威胁我，皮拉托宝大人的忠心手下？”
“不，不是威胁”莱斯特绕了一圈，又走到了黑暗中“皮拉托宝阁下不喜欢没用的废物，他就是这么和我说的，所以，你的威胁没有意义，要说，只能怪你太贪心，运气又太差吧。”
接着，黑暗机仆们将马坎抬了起来，无视了马坎带着恐惧的大喊，走入了一间秘密的组装厂。
在那些污秽肮脏的血肉与机械中间，伫立着一台漆黑色的钢铁巨兽，巨兽有着方正的外形，左手是一门闪动着紫光的重炮，右手则是一只冒着红光的巨爪。
“泯灭者！”马坎发出绝望的呐喊“你要干什么？”
“给你一个机会而已，让你能奉献你残余的力量，为混沌大业服务的机会，这种方式也会让你不朽，不是吗？”
莱斯特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高兴些，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我救了你一命。”
“不！！！！”马坎凄惨的回音在密室间回荡，如同濒死的巨兽，恶毒而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