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将计就计
“你跟暮沧国还有关系?”凌铭闻言倒是不急于出门了,扬了扬眉,“看不出来呀。”
“没有,”云衣轻描淡写地应付了回去,显然也不愿多说,“我只是认识跟那有关系的人。”
这人,自然是艳姬。
暮沧国整个使臣团都住在醉芳楼,云衣托艳姬随便给谁带句话实在太过容易,艳姬最擅蛊惑人心,不过些许花言巧语便将那人搞定了。
当然,这是艳姬在云衣面前的转述,具体的过程云衣也没问,但想来也不会太难。
“一群草包而已。”这是艳姬对那群使臣的评价。
可叹凌钺还没看清他这群合作对象的草包本质,所以当一个使臣火急火燎地找他说香料出了问题的时候,凌钺不疑有他,当即便跟着那人来了房间。
要说他堂堂一个皇子,这种事情本不必亲力亲为的,奈何他要算计的对象是凌钰,若交予他人,来日这桩事被捅出去,那就不是一般麻烦了。
所以尽管极不耐烦,凌钺还是来了,他其实不太明白香料能出什么问题,屋中的香料不过是寻常的迷魂香,唯一能出问题的,大约只是在量上。
凌钺这么想着,还特地回屋又多取了些来,这也是为什么云衣觉得她等得时间有些过长了。
凌钺终于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了,他敲了敲门,自然是没人应他,凌钺看了看左右,犹豫了片刻,从储物袋中取出了手帕,捂住口鼻,而后才推门进去。
云衣一拍凌铭,凌铭立刻便明白了,从隐蔽的角落蹿了出去,候在了门后。
屋中的布置当然没有任何问题,不消片刻,凌钺便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甫一开门,便挨了一手刀。
其实凌铭的修为实在不算高,好在凌钺也是半斤八两,凌铭这一手刀砍得极准,但他依旧怕凌钺没晕实诚,又紧着往他鼻子里塞了些迷魂香。
“你直接塞香料没有用的,”云衣看着事成,也缓缓走了出来,从储物袋中摸出一颗丹药,弯腰塞进了凌钺嘴里,“把他抬进去吧。”
“我?”凌铭满眼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
云衣看了他一眼,“不然还能是我?”
凌铭打量了云衣一番,大概也是觉得那小胳膊小腿抬不动凌钺,只得认命地叹了口气,吸了一大口气后猛地憋住,而后拽着凌钺迅速冲了进去。
云衣悄悄以天火封住口鼻,也跟着走了进去。
房间中氤氲着烟气,云衣实在无法想象这得是多少迷魂香,才能造出如此效果,而她更不明白的是,这么重的迷魂香,最后他们要如何善后?
况且以暮沧三皇子的作风,云衣不相信这只有迷魂香。这也是云衣跟进来的理由,她要弄明白他们究竟是想干嘛。
她很快就有了答案。
柔安公主与凌钰并排躺在床上,衣服倒是穿得好好的,但是就在床头,挂帷幔的地方,竟还垂着一个小瓶子。
瓶子是被塞住的,塞子的一头拴着线,线的末端能一直追到香炉里头。
这是一个不甚复杂的喧关,看样子是只有当香炉里的香燃尽了,这个小瓶子才会打开。
如此一来,怕是这个瓶子里的东西才是这场戏的主角。
凌铭正努力地把凌钰与凌钺交换,云衣闲来没事,随手掀开了香炉的盖子,她实在是好奇这里面得有多少香料。
可结果却远远超出她的预料,香炉里面,竟只有一小撮香末,还闪着明明暗暗的光。香末之下,云衣看着那隐隐露出一角的阵法,皱了皱眉。
云衣大概能猜到这阵法的作用,无外乎就是帮助香料的发散,所以这么少的香料就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可问题是,这个阵法是哪里来的?
凌钺应该是不知道这个阵法存在的,不然他也不会傻乎乎地过来添香料,那个暮沧国使臣显然也不知道,不然他就不会编出这么个理由,那么,这是暮沧三皇子布下的?
阵法是极为复杂的一道,云衣甚至不信这个位面有人能布阵法,当然就更不愿相信那个人是暮沧三皇子。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那边凌铭已经将两人的位置换了过来,这会儿正试图将凌钰扛起来。
云衣将香炉的盖子扣上,快步走过去搭了把手,而后又走到门边,确认门外无人之后,同凌铭一起将人抬回了先前的隐蔽处。
终于离开了那个满是迷魂香的房间,凌铭夸张地吸了几口气之后,才想起问云衣“你刚刚给三哥吃了什么?”
“能让他好好睡一觉的药。”
凌铭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凌钰的脸,又叹了口气,“唉,三哥好惨,要娶那个草包公主了。”
“我倒觉得柔安公主更可怜一点,”云衣靠墙坐着,看着凌铭试图弄醒凌钰,“好好的婚姻大事,到头来却只能用清白相要挟。”
“那是因为她蠢,”凌铭没有回头,但从他的语气中,云衣也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必然是冷漠到极致,“不自量力的人,多半就是这种结局。”
云衣张张嘴,却没有再说什么,凌铭说得也没错,这件事说到底,是柔安公主野心太大。
“我跟你打个赌吧,三殿下不会娶她的。”
“我不跟你赌,这傻子都知道。三哥不光不会娶......二哥,你醒了。”
凌铭上一句还没说完,见着凌钰睁眼,瞬间将那事抛到九霄云外,蹲在凌钰身边,一脸地谄媚。
“二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二哥你睡了这么久是不是头疼?”
“二哥我给你揉揉。”
......
凌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没再理会,反倒将目光投向云衣,“多谢姑娘了。”
“二哥你谢她干嘛!明明是我出心出力把你扛出来的,我现在胳膊还酸呢!”
“你闭嘴!如果不是你,我会被迷晕抬到那种地方吗?”大约是终于不堪其扰,凌钰开始跟凌铭理论。
这话是要问罪的话,但凌铭却是悄悄松了口气,依旧死皮赖脸地贴了过去,“二哥别气坏了身子,这不是没事嘛,放心放心,一切都在弟弟我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