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小马头鱼

    不过即使这样，杨三的表现还是足够淡定，基本上没有慌了手脚，钱四爷盯着杨三看了好久也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他冷冷的说道：“你身上若是真有的话，肯定逃不过我的眼睛，我姑且相信你说的话，不过你肯定见过甚至摸过那个东西，不然你活不到现在，我要你仔细的想想，你有没有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一块石头。”

    杨三一听心里琢磨过来了，原来这个钱老头儿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是知道古玉的事儿，那就有办法了，既然他说有那就是有啦，顺着他来总不会有事。

    打定主意后，杨三故作为难的说道：“四爷爷，其实有些话我是不能告诉你的，不然我就犯了族规了，犯了族规可是要活活打死的，您不能看着我出事啊，所以我看我还是不要说了，不然会伤了您和我的感情不是。”

    听到杨三这些话，钱老头儿喜出望外，舒展眉头问道：“这么说你是见过这样的东西了，快告诉我，你是在哪里见到的，长什么样子。”

    杨三心里面明明是打算要告诉钱老头儿的，但是这话却不能说的太直白，若是说的太直白，实话反而有些假了，所以杨三他摇着头说：“四爷爷，我真的不能说，那可是我们杨家堡的宝贝，是不允许告诉外人的，谁要是说出去就是犯了族规，那是绝不敢再回杨家堡去的，不信你去问六爷爷，他是最清楚的了。”

    听完杨三的这些话之后，钱四爷就像是吃了蜂蜜似的，都不知道该如何高兴了，并且嘴里面还不停地说着：“找到了，终于又让我找到了一块，真是老天有眼呐，杨老六啊，杨老六，你明明知道这件事，那时候还不告诉我们兄弟，你那族规难道比兄弟的情义还重要，不会的，老六不是这种人，肯定有其他的什么原因，不过算起来老六还是告诉了我，这小三子来的还真是时候。”

    看到钱老头儿高兴的样子，杨三就知道自己的这番话说到点儿上了，看来今晚是又躲过了一劫，还真是好悬呐。

    钱老头儿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会儿后，又笑着对杨三说道：“小三子，你可不要怪你四爷爷刚才无礼，你四爷爷是有要事在身，情非得已，实在是情非得已，为了补偿，四爷爷破例请你吃烤鱼，请你吃烤鱼。”

    说完后，钱老头儿动作十分敏捷的又来了一个倒挂金钩，只是眨眼的工夫儿，手里面已经是抓着两条鲜活的鱼了，看到钱老头儿这一身本事，杨三别提有多羡慕了，真想自己也能有这么一手功夫，不过看到钱老头儿抓上来的鱼，杨三是真的惊呆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鱼，这真的还算是鱼么。

    之前杨三在桥上光线不是很清楚的情况下，以为这水里面游的是普普通通的鲤鱼，可是当钱四爷手抓着两条鱼上来的时候，杨三才最终看清楚这些鱼的庐山真面目，这鱼竟然长着一副鱼身马头，样子甚是可爱。

    看到杨三吃惊的样子，钱四爷笑着说道：“长见识了吧，告诉你这可不是一般的鱼，这可是有名的小马头鱼，若不是为了表达一下你四爷爷的歉意，我是决不会抓给你吃的，更不会显露我的厨艺，你小子有口福喽。”

    说完钱四爷就掏出一把匕首刀，把两条鱼给洗剥干净了，能吃的东西都留下，而不能吃的东西，钱老头儿全都给扔进了火中，而那些血一滴也没有浪费，全都被钱老头儿给装进了他随身携带的一个小银葫芦里面，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一看这钱老头儿就是一个心硬的家伙，杀小马头鱼的时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现在杨三也明白为什么，在客栈他吃的那条鱼没有头啦，若是伙计端上来这样一个东西，有谁会认为这是一条鱼呢。不过，杨三吃过的东西太多太多啦，见怪不怪，让他吃这个马头鱼还真没有什么。

    看着钱四爷在收拾那两条鱼，杨三便掰断一些柳树枝加到火中，然而这火非但没有大起来，而且还越来越小了，甚至都有熄灭的意思，杨三看着很是不理解，不过幸好他手疾眼快，迅速的把树枝给抽了出来，不然还真就灭了。

    只见钱老头儿笑着说：“小三子，初来乍到，你还有的学呐，尤其是在这野狼坡，什么东西都不会是你看到的那样简单，就比方说这树吧，长在岸南的树是数火命的，别看就是手指粗细的树枝，烧上一两个时辰都不是问题，而长在岸北的树，是数水命的，怎么点都点不着，同样这长在两岸的草也是一样的道理，不然这野狼坡早就让我放火给烧干净了。”

    杨三听着有些不大相信，竟然这木头和枯草也有火命和水命之说，什么时候听过这样的奇异事情呢，不过事实摆在眼前，他不信也不行，这样说来不放火烧掉野狼坡是有这样的原因的。

    说到这里，杨三也看清楚了，这个地方的东西都透着一种诡异，并且这个钱老头儿也透着一种诡异，一点都不正常，看来自己要赶快离开才是，不然钱老头儿突然翻脸的话，自己可是没什么抵抗能力，他昨天晚上踹自己那一脚，现在想起来还有些隐隐作痛呢。

    不过束手就擒不是杨三的个性，所以他也时刻准备着，只要钱老头儿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他就先下手为强，想到这里杨三也摸了摸腰间的小铁片子，然而摸了半天却什么也摸不着，怎么，是刚才掉进了水里了么。这一下杨三的胜算又少了一分，不过即使他现在手里有刀，也绝不会是钱老头儿的对手。

    看来钱老头儿说的不错，这烤鱼的味道果然是非常地不错，只闻着味道，杨三就已经要流口水了，他还曾以为，天底下就数他烤出来的东西最好吃呢，然而今天他才知道，自己的烤肉技术与钱老头儿的相比，还差的远呐。

    看着杨三一副馋嘴的样子，钱老头儿笑着说：“你小子跟你四爷爷还真是有些对脾气，看见好吃的就跟丢了魂儿似的，不过也是，人生在世，吃喝二字最是重要了，得、得、得也不枉我把我所有的心血全都送给了你，小三子，那本书上的东西你可要好好的学学，将来行走江湖肯定用得着。”

    杨三笑着点点头说：“听四爷爷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的学，只是我脑子有些笨，有一些地方看不太明白而已。”

    听到杨三说已经看了一些书了，钱老头儿高兴极了，笑着说：“哦，这么说你已经看了一些喽，没想到你还真是感兴趣，我没有看错人，那你说说你有什么不懂的，现在有时间我倒是可以给你解释解释。”

    杨三没想到东扯西扯又扯到了书上，不过要说那本书他还真是看了一些，所以他就找了一些难以理解的句子问了问：“我从书上看到，力在于气，守气则有力，散气则力无，习拳脚功夫在于如何去守气，而习轻功攀爬之术，则要学会去散气，气之散尽，则可飞檐走壁悄无声息，踏雪而飞游刃有余，四爷爷，什么叫散气，如何散气。”

    钱四爷听完后止住了笑声，目光如炬的看着杨三，然后又突然笑着说道：“好小子，看来我这书是没有送错人，你算是问着了，不过这个问题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说明白的，如果不是我有要事在身的话，肯定会留下来好好的教教你，让我这飞檐走壁踏雪无痕的功夫也可以传下去，可惜啊，可惜，我们爷儿俩相见恨晚呐，我要做的这件事是不能耽搁的，不过你也不要担心，你这就回杨家堡，等过些日子我去杨家堡找你六爷爷叙叙旧，到时候再教你也不晚，不过这件事你可不要让老六知道，不然你可就学不成喽。”

    杨三想的是钱老头儿能给他讲些什么东西，让他也学些本事，谁知道到最后钱老头儿还是劝他回去，不过无所谓，学功夫没有命重要，一切顺着钱老头儿的意思来就行了，所以杨三说：“你放心吧四爷爷，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保证对谁都不会说的。”

    钱老头儿满意的点点头说：“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不过有些话我可要提前告诉你，虽然我这功夫是好功夫，但是看在别人眼里却很容易走样儿，不被人说成是偷，也会被人说成是盗，所以今后你若是学有所成，也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你学过这功夫，即使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说，不然的话就会跟你四爷爷一样，受别人的白眼，即使最亲近的人也会瞧不起你，到最后连个老婆都讨不上，这不能说不是一个悲哀。”

    钱老头儿说这些话的时候，语调很是悲凉，感觉就像是在讲述自己的过去一样，所以听的杨三也很有感觉，在钱老头儿的这个年纪，正是儿孙满堂的时候，然而他却和六爷爷一样，孤独终老，真是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使得他们的暮年这样的孤单。

    说完钱老头儿伸手递给杨三一条烤好的鱼，杨三没有客气，他早就馋的快要流口水了，这烤鱼的味道自是别有一番风味，只是什么佐料都没有，所以吃起来不免有些淡，杨三怀里的那袋盐巴也早就融进水里面去了，所以他并没有拿出来，不过即使没有什么佐料，这鱼肉的味道也真是一流。

    钱四爷又烤起第二条鱼，不过没有在火上烤多少时间，他就已经给它吃下一多半了，并且嘴里还念叨着：“这生鱼的味道才是好呢，只是我的酱料还没来得及调配，不然绝对能让你流口水。”

    杨三看着钱老头儿吃鱼的样子有些怪害怕的，就像是一个老妖怪一样，杨三总想着钱老头儿吃急眼了，有可能会跳过来咬自己一口，所以他一边吃还要一边留意着钱老头儿，所以有好几次他都被鱼刺给扎了，真是很不痛快，不过他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是先忍着。

    钱老头儿吃鱼的速度还是相当快的，一点儿都不讲究，不过杨三倒是没看到，钱老头儿有被鱼刺扎到，这也是很需要功夫的。在吃完最后一口之后，钱老头儿把剩下的一部分扔进了火中，然后又来了一个倒挂金钩从水岸之中捧了两把水喝。

    其实杨三吃东西的速度也是很快的，不过他一直分心，所以这速度就很慢了，并且杨三一直想说离开，但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所以就一直在啃那鱼骨头，可是在走思的过程中杨三一不小心被鱼刺狠狠地给扎了一下，整副鱼骨从手中脱落，说时迟那时快，钱老头儿反应迅速一把便接住了鱼骨，然后翻身上树把鱼骨给丢进了火中。

    杨三看的出钱老头儿这一回不仅仅是想给他露一手，从他的神态中杨三看出了几分惧色，果然钱老头儿指着杨三的鼻子骂道：“猪，真是笨猪，你这个小子的脑袋怎么一下子变得这样不灵光，没看到你四爷爷我是怎么做的么，不知道怎么做还不知道跟着学么，记住了，出来闯荡要多长点儿心眼儿，不然你觉得你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