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胜利来之不易

    抱着这种想法，新军队长第三次递水给马老头儿，马老头儿早就看到新军队长了，并且也能猜出他的心思，马老头儿擦了擦眼泪，接过队长的水袋喝了几口水后说道：“这老伙计陪了我一辈子，到老了我都没能让他善终，你能体会到这种心情么。”

    队长点点头说：“刚才阵亡的那八个兄弟，我们在一起有三年多了，朝夕相处，可是今天我却没能保护的了他们。”

    马老头儿看着眼前的这位年轻人，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一样，自己也是戎马半生，最后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生死离别了，所以就联系了一些好兄弟一起诈死逃离了军营，逃离军营之后，他们几人便在这野狼坡一起生活了一些日子，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最后兄弟们分手，各自回老家去了，只有他的老家是这里。

    马老头儿把水袋递还给队长，然后从死马身上取下了一个酒袋，一口气喝了几大口，然后递给队长说：“你觉得学好了功夫就能保护得了他们了么，再好的功夫也躲不过一颗子弹，所以说年轻人，时代变了。”

    队长接过酒袋，一口气也喝了不少，然后把酒袋还给马老头儿说：“时代变了，但是功夫永远不会变，学好了功夫就不怕被人欺负，有枪能怎样，子弹终有打完的时候，我可以向我们营长说一下，让您来当我们的教官，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呢。”

    马老头儿笑着摇摇头说：“我一个人自在惯了，你现在让我去当教官肯定是难为我，况且你看我这年纪，早已是力不从心喽，刚才只是因为救人心切，如果你再让我从头来一遍的话，估计我这把老骨头就得散了架。”

    队长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看着老者雪白的眉毛胡子，没好意思再强求下去，是啊，看在老者这样大年纪的份儿上，他也不应该再强求下去，只因为自己一时脑袋发热，没考虑周全，说到头还是因为老者的武功太好了。

    队长起身向老者告辞，因为现在他的职位最高，好多事情还要他去处理，所以他只好带着遗憾走了。

    然而队长没走出几步，马老头儿叫住他说：“不能去当你们的教官，但是我教你几招功夫倒是可以，并且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我看你应该还会在这里待些日子，你有时间就来这里找我学如何。”

    队长哪有不愿意的，他和马老头儿约定好了，每天下午来这里学功夫，时间有限能学多少就学多少。

    街上灯火通明，都在忙着处理那些尸体，本来人死了就要入土为安，然而马老头儿却说，这些尸体不能就这样下葬，不然那些野狗闻着尸体的味道迟早还会再来的，所以一定要用火给烧掉，这些人早就被吓的没了主心骨，所以马老头儿说什么他们信什么。

    正在人们忙碌的时候，新军营长带领着队伍回来了，并且他们还带着战利品回来的，有人数了数一共两百一十三只野狗，这一回小镇的百姓终于可以放心了，这些畜生终于被消灭了，不用担心这些野狗再回来了，那些商队也松了一口气，虽然损失惨重，但是这路今后算是通了，过不了多少时间他们便能挣回来，只是那些死去的人再也看不到了。

    这就像是设定好了一样，当这些野狗逃跑的时候，正好迎面遇到了急忙赶回来的新军，这些人早就急红了眼啦，所以端起枪毫不客气的就打了起来，虽然天已经黑了，不过今晚的月亮十分的给力，在月色下，这些人对这些野狗进行了一场屠杀，就像刚才它们对小镇居民做的那样。

    基本上都是当时最先进的毛瑟枪，并且这些人的枪法也是非常地精准，基本上三声枪响就必有一只野狗倒下，此时这些野狗只有挨打的份儿，根本无力还手，当然了，冲过防线的也不在少数，但是营长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儿，所以又调转马头追击了十几里，最后仅仅是逃跑了不过五十只。

    今晚一共杀死了五百来只野狗，只看那堆积如山的野狗尸体，就够让人触目惊心的，怪不得那些商队和那些官兵没有一人能幸免于难的，这么多的野狗，如果同时出击的话，绝对是堪比一个营的兵力，如果不是手里面有枪的话，估计这些野狗还会更胜一筹。

    今夜无心睡眠，人们都聚集到空地上，表情凝重的看着那些官兵，把一具具的野狗尸体投入到大火之中，而那些侥幸留了半条命的野狗，则成了人们泄愤的对象，都用铁链给它拴好，然后找来几桶煤油，给它们身上淋满了煤油。

    即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些野狗还在呲牙咧嘴的想要咬人，一群人还是鸦雀无声，今天被这些畜生咬死咬伤的人不下三百个，并且其中还包括许多的孝子，那个时间这些孝子，基本上都在街上玩耍，所以野狗一冲进来，他们便成了主要的攻击对象，想想那些孝子如何能反应的过来呢。

    营长牵头，一个火把扔过去，然后随即又有十几个火把扔了过去，顿时那些野狗便在大火之中惨叫了起来，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认为这种做法是残忍的。

    站在空地上，人们久久不能离去，镇外的渠水是从渡河引来的水，可以说两者是相连的，此时此刻渠水里面飘来了竹筏子，年轻的一些人可能不知道这些竹筏子是做什么的，但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都知道，这竹筏子是来做什么的。

    由马老头儿牵头，一些人随后，跪在桥头上对着那些竹筏子磕头，磕完三个之后，那些人便起身下桥来，然后又有一些人上桥磕头，那些年轻人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见人们都上桥去磕头，他们便也上去磕头，因为他们不上去，自有一些老人从旁指点他们上去。

    其它地方的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小桥马镇上的人，说的是那些有些年纪的人，他们知道这竹筏子是用来做什么的，是用来摆渡今天死亡的那些灵魂的，死者为大，磕三个头就当是给那些亡魂送行了。

    经过了这次事件之后，那些野狗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野狼坡畅行无阻，小桥马镇也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气氛，南来北往做生意的人是络绎不绝，当然了，那一天发生的事没有人传出去，那些商队小桥马镇也赔了他们一些损失，条件就是，不要把发生在这里的事传出去，因为小桥马镇上的居民还要继续生活，生意还得继续做。

    就这样平平安安的过去了几十年，那些野狗没有再出来闹事，然而最近十几年间，又有人看到他们在活动了，并且据看到的人说，野狗群的数量又有几百只不少了，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小桥马镇有好多人都搬走了，并且逐渐地又传出有过往商队被袭击的事情，所以来此处做买卖的人也逐渐的少了，小桥马镇也由之前的每日一市，变成了如今的每月一市，没有办法小桥马镇多次向官府报知此事，但是官府为了应付洋人已是自顾不暇，所以这件事只好被搁置了。

    期间到这里来捉小马头鱼的人倒是不少，可能是从镇上搬走的人把这个秘密给透露了出去，这些人或许是有什么疾病等着去医治，又或许是为了能卖个好价钱，说实话，就是一万两银子都有人舍得出，但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小马头鱼在渠水里面游荡，就是没有人敢下水，当然了，用渔网肯定也是不行，因为渔网一入水便有水鬼给你扯下水，到时候还是一样的死，所以逐渐地，人们便都不敢去冒险了。

    其实在上个月，就有三个人趁午夜去渠水里面捞鱼，然而再也没有回来，并且那三个人就住在他们客栈，此时他们的房间还给他们封着呢，因为他们的生死还要进行进一步的确定，所以他们的行李没人敢动，但是再过些日子，掌柜的就要用他们的行李来抵房费了，因为这房钱说什么也是不能欠的。

    吴掌柜比任何人都知道这渠水里面的诡异，因为曾经有好几个晚上，他都想跳下去抓一条小马头鱼上来，可是站在水边之后，他的心里面又充满了恐惧，几次想跳却又没敢跳，说实话，有谁明知是死，还会义无反顾呢。

    杨三在门外也很郁闷，怎么都认为自己是死了呢，看来今晚不解释清楚，自己可也睡不着觉喽，门已经从里面插上了，所以走门是不太可能了，但是杨三看到窗户还开着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好走窗户喽。

    转身杨三便来到窗前，窗子只开着一个缝隙，一把打开窗子之后，杨三便看到吴掌柜拿着剪刀哆哆嗦嗦的对着门口，吴掌柜的妻子呢，正在床上护着三个孩子，不过那个洋人小姑娘到底是胆子大一些，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杨三。

    吴掌柜见杨三要从窗户进来，赶忙又拿着剪刀对准窗户，并且嘴里还喊道：“我们可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跑来害我们呢，你如果要拉人下水的话，你不用着急，渡河边上经常有人去偷鱼，不怕你找不着人呐。”

    这要怎样解释才好呢，杨三犯了难了，所以他纵身跳到了屋子里面，吴掌柜更是吓的连剪刀都掉到了地上。

    杨三解释道：“吴掌柜，我根本就没有掉下水，不信你看我出去的时候穿的是这身衣服吧，现在你来摸摸看，根本就没有湿，还是干的，你摸摸看。”

    吴掌柜哪里肯信这个，只是一味的向后躲，躲的实在是没办法再躲了，便央求道：“你就放过我们吧，赶明天给你多烧些纸钱还不行么，不，今晚就给你烧，今晚就给你烧，你看怎么样，保证你在下面过的舒舒服服的。”

    杨三是彻底无语了，所以他转身便又走向了床边，因为在他看来，吴夫人比吴掌柜要胆大一些，没准儿在她那里会是一个突破口也不一定呢。

    确实吴夫人要比吴掌柜淡定的多，看着杨三一步步地走过去，丝毫没有退缩的样子，那三个孝子更是一点都不知道害怕，刚才爱哭的那个小姑娘也不哭了，疑惑的看着杨三，那个洋人小姑娘，原本就认识杨三，见他走过来一点都不害怕，小男孩儿的胆子是要大一些，都想要下床来了，但是被吴夫人给挡住了。

    吴掌柜看到如此情况，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啦，所以他又鼓起勇气从地山捡起了那把剪刀，飞快的冲向杨三，大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势，然而吴夫人起身叫停了丈夫，因为她看出了杨三是人不是鬼。

    可是以吴掌柜此时的心情，他哪里还相信这个，况且即使他相信，然而以他此时的速度也很难停下来，所以一把剪刀直逼杨三的身后刺过来，杨三早就听到身后恶风不善了，所以他转身一把便夺下了吴掌柜手中的剪刀，然后随手一扔便扔出了窗外。

    杨三拉起几乎摊在地上的吴掌柜说道：“吴掌柜，如果我是鬼的话，此时恐怕你早就跟我一样了，我早就说了，我没有掉下去，那时候正好从桥洞里面飘出来一个竹筏子，我掉到了竹筏子上面，不信你看我这还不是有影子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