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公交车
夏冉的改变让今天各个科目的老师都很奇怪，老师也忍不住讨论起来。
“张老师，你们班那个夏冉是要改邪归正了，怎么今天不闹腾了？”
张老师停下批改作业：“我管不了她，可是她今天真是惊讶到我了。”
“怎么了？”
“她……哎，看她安分的了几天，谁知道又是什么贪玩的鬼点子，这女孩很奇怪，一天想的一出是一出的。”
教室走出了一个学生，高二一班的肖离。他将作业抱到办公室离开的时候听到了这段对话，夏冉这个名字最近总是出现在耳边，好像谁都在谈这个人。
她的背景，她的事迹，她的坏脾气，她犯了什么事等等。
他不仅要听到这个名字，还要见到这个人，更甚至她直接在面前说的那些话，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经历。他不爱和不必要的人打交道，听到这些直接走开。
他从没有遇过这样直接大胆的女生，却也太过自我。前后行为没有逻辑，没人能跟上她的脑回路。
却没想到这个名字仿佛加大了音量，无论如何都能清晰的进他的耳朵里，他有些烦躁。这样的人是个麻烦，他不会想要过多接触。
没想到在办公室都能听见这个名字。他的神情冷漠沉静，将自己置身事外。
高一二班的人今天过的很惊奇，夏大小姐不蹦跶了，还‘从良了’。这个消息被他们悄悄的讲给了别班的同学，到最后整个一年级都知道了，下午的时候门口路过的其他班级学生都要往后门处的座椅看一眼。
夏冉怎么感觉不到？她像是猴子一样被围观。她索性直接看向门口，光明正大不遮遮掩掩，来一个瞪一个。
不一会儿路过的数量就减少了。
她花了一天的时间接受了现在的造型，她告诉自己，这是成功路上的‘牺牲’，叶程伟离开之前也说了她这样好看，她也不停的找回自信。
终于熬到下课铃打响，她拿着包走了出去。
这一次她没有去肖离的教室，而是等在校门口。
背着双肩包，黑长直头发的她气质出众，在门口不出声倒显得娴静甜美，像瓷娃娃一样精致。惹了不少人的侧目，大部分人还没有认出她，都露出了惊艳的目光。
夏冉等了好久，放学后她又穿回了自己的裙子，就算快要入秋，该热的时候天气依旧不含糊。
杨叔不知道小姐最近是怎么了，还破天荒改了造型，放学后也不立刻回去，让他等等。
肖离单边背着包，单手插在裤包，走的很慢。他身边没有人，他本人也目不斜视，直到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有人喊。
“肖离！”
多次出现的同样的语气的叫法，肖离知道人是谁。想到昨天下午的事，他皱起了眉，看过去。
这一看，却只看见一个齐刘海的白净女孩冲自己笑着。
即便是肖离，他的反应除了比叶程伟沉稳，但眼神中也流露出了波动。
夏冉走到他面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颊边的头发靠后，她的脸很小，其实很适合这样的头发。
“一起回家吧？”夏冉斟酌了一下语气，头一次还算温和的说。
肖离的眼神波动之后又回归到了平静，眼神古怪的以一种，你又想干什么的眼神看她。
想一出是一出，谁知道她现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说我送你回家，我有车。”见他冷漠的回应，夏冉一下子就破了她刚才营造的感觉，装不来。
肖离看向路边停靠的车辆，声音毫无波澜：“不坐。”说完就走。
夏冉已经摸清了他的套路，他一动作她就站在他面前拦住他。
“反正我也要走，顺路送你回去，我不麻烦。”
还是夏冉，原汁原味的夏大小姐，说话的逻辑让肖离赶不上。但他也不需要去追赶，不管说什么，他只坚定着：“我嫌烦。”
“你烦什么啊？你这样可以不挤公交车好不好！”她不能理解。
“因为你。”肖离冷冷的看她一眼，意思不言而喻，因为有你，我觉得烦。说完又绕过了她。
夏冉气的捏紧了拳头，恨不得去骂那个理发店的师傅。她问了一般男生喜欢什么发型，他就给自己剪成了这样。
可是根本没有作用啊！肖离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司机杨叔走下来问她：“小姐，我们走吗？”
夏冉很生气，可是气归气，她想到了之前的一系列状况，愤愤然的说：“走走走，就知道在我面前走，多不想见到我！我今天还就不如你所愿了！”
“啊？”杨叔没听懂。
夏冉背着书包，转过身看见公交车已经来了，一群学生准备上车。她说了句：“杨叔你先回去，我晚上联系你！”然后就跑了过去。
“小姐？”杨叔不可置信，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一溜烟的不见了。夏冉贴在肖离身后，他上了车，她跟着挤了上去。
但一上去，她就后悔了。
热，臭，闹，站不稳，还摇椅晃，她手放在胸前，感觉自己左右椅挤成了肉饼，将刚才冲动的自己骂了几遍。
“同学，给钱啊！”
司机的声音，可她还在忍受着整个环境。有人弱弱的扯了她：“同学……”
“喊什么？”不舒适感让她很容易爆发，感觉到肖离发现了她。
一下子整个公交车鸦雀无声，但师傅不是吃素的，他不悦的说：“你没给钱你凶什么？不给钱就给我下车！”
……“谁说我没钱？！多少钱？”
“两块！”
“才两块，我多的都有！”夏冉瞪大眼，从包里拿钱，一下拿出来好几张一百的，吸引了不少目光。她又烦又急，找了半天也没有零钱，正要将一百的塞进去，这时发现了角落处有一张五十的。
她完全不想再找了，直接抓了就塞进去。周围立刻又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够了吧够了吧？”
司机以一种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打量了她几眼，绿灯后司机转头去开车了。
解决这件事后，夏冉抱着书包依旧被挤着。她很烦别人这样碰她，眉头皱了又皱。这些人一个劲儿的挤她，她吼了起来：“挤什么挤啊？”
又让车内安静了下来，但车辆要转弯，那些人又不受控制的挤了她，她眼中怒火快要燃烧，感觉想打人了。司机说了句话：“这位同学，你不想坐车就下去，放学期间公交车怎么可能不挤？。”
夏冉这一辈子还没被一个公交司机怼过，她想立刻碡去。可是转头间肖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然后冷酷的移开，像是完全不认识她一样。
莫名的，也是生平非常少见的，她一下子忍住了。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车上的人都在看她，不仅仅是学生，还有成年人。饶是她再脸皮厚，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想去得罪一车的人。
可是挤人还是在发生，长久以来她就不习惯和陌生人有这样的接触。终于到站，下了两个人。她的位置被挪动到了肖离旁边。后面又上来了三个人，直接挤的她往前一靠，这下整个身子都贴在了肖离身上。
她顿住了，拉着扶手的肖离纹丝不动，俯视她。
车辆启动，她找不到扶手，再次左右椅。车内太挤了，她倒不了，只是又要承受别人的贴近。
在这情况下她做了选择，努力的贴近肖离。
至少，她知道自己不排斥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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