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八章 不再回来
白水舟一路向前,没了院魂的攻击阻挡,前进的速度极快。
在阿呆的带领下,一舟人向着流放之地奔去。
前方将迎来更大的危险。
他们在这短暂的时间内调息。
此时的奥萝拉最早调息完成,靠在白水舟一侧,细细打量这枚特制的羽舟。
乳白色大理石材质的羽舟,很漂亮。
她摸着羽舟光滑的表面,用月光轻轻打磨,也不见损坏。
她捏起一支烟放在嘴角:“你对白水真上心。”
金为奥萝拉点火:
“你也是。”
从小一起长大,他知她的性子最凉薄。
常常事不关己,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
所以就算被家族强行定了婚约,她并不将此当一回事。就算战斗时总会让自己遍体鳞伤,她依旧不改疯狂的作战方式。
奥萝拉连自己都不爱。
金原以为奥萝拉对白水产生的兴趣,仅限于将她视为猎物。
一个可以用来打发无趣时光的存在。因为奥萝拉也是这样看待金。
可是现在看来。
她对猎物上了心。
居然愿意跟着这一船人去救白水。
可不是奥萝拉的作风。
所以金不明白:“你……”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
奥萝拉轻吐烟雾:
“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
说来可笑,她自己也不明白。
“有种力量,让我忍不住想靠近白水。”
奥萝拉很想形容出这种力量,可她无法形容。
无法忽视的吸引力。
罗布泊集市的夜,当她和铁骑会众人巡逻至广场时,与金一起拼酒的白水,就已经吸引住她了。
遥遥一望,看见白水的那一刻,她额角的暗疤隐隐作痛。
奥萝拉感到自己与白水之间,产生了微妙的联系。
她本以为是错觉。
但是。
“金,你想想。”
奥萝拉将月光在手中把玩:“那天的广场人这么多,我站在最角落,离你们很远。”
“鸭舌帽隔着人海,带着两瓶酒,”奥萝拉轻笑:“她依旧来到了我面前。”
正因为如此。
奥萝拉笃定了这种联系的存在。
“不只我在靠近她。”
“她也在靠近我。”
这种感觉,就像她们两人是同类。
金静静听着,他能明白奥萝拉形容的这种联系,但无法想象。
很玄妙的感应。
金看着奥萝拉额角那道暗疤,他想起了一个沉重的话题。
思考再三,还是开口:
“白水是不是,很像曙光。”
奥萝拉被一语点醒。
回忆中一个瘦高的身影浮现,不谙世事,天真单纯又很体贴。
给厌倦世事的奥萝拉,带来温暖的女孩。
名为曙光。
是奥萝拉额角暗疤的来源。
“是这样。”奥萝拉站起身,又靠在船边看月亮:“她们真的很像。”
然后不再说话了。
沐书空投来疑问的目光。
他一直很关注这边的对话,包括希尔维亚也是。
他们同样对奥萝拉坚持去救白水感到吃惊。
金看了一眼奥萝拉:“我可以说吗。”
她微微点头。
这也不是秘密。
众所周知,奥萝拉从小就表现反常。
厌世、极端、冷漠、疯狂,许多时候还很残忍。
希尔维亚戏称自己曾经是被宠坏的贵族大小姐,但没有人会害怕她。
奥萝拉则像没人敢靠近的野兽。
大小姐中的野兽。
有时连大人都害怕的存在。
所以,贝尔家族,为了让她看起来正常些,从四处寻来了一批同龄女孩。
这些女孩,天资实力俱佳,将会作为小侍女陪在她身边。
小曙光就在其中。
在一群聪明伶俐的女孩中,她是里面最笨,最天真,最马虎的一个。
但是奥萝拉觉得她很好欺负,很有趣。
最后独独把她留下了。
小曙光受宠若惊,为了回报奥萝拉,她尽力做好每一件事,甘愿为大小姐倾其所有。
马虎的曙光。
不知道大小姐留下她只是为了好玩。
后来,无论她怎么被奥萝拉捉弄、惩罚、戏耍。曙光都没有怨言,对自己的大小姐非常包容顺从。
“奥萝拉把我丢进喷泉池,曙光就在边上。”
她早就成为了一个合格的侍女,怕奥萝拉着凉,给离开池中的她披上新准备的披风。
又在送走奥萝拉后,悄悄回到喷泉池。
给金带了一个她自制的异能叙炉。
还替自家大小姐道歉。
金被盯上以后,奥萝拉总来爱德华家族串门,身边一定跟着曙光。
所以他印象很深刻。
她们两人,互相陪伴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希尔维亚看着奥萝拉,她也听闻过她身边的有位小侍女。
那位侍女一度改变了疯狂的奥萝拉。
但是。
她已离世多年。
“因为我的失误,”奥萝拉嘲笑自己:“曙光死了。”
所以,她在自己额角,刻下了一道疤。
这道疤代表着。
奥萝拉的曙光寂灭了。
前方院魂队伍已经能看见尽头,阿呆示意他们前方就是流放之地。
奥萝拉站起身备战,不再继续说发生了什么。
这个悲剧不值得细说。
毕竟曙光与白水还是不一样。
当务之急。
是把白水好好救出来。
“这里就是流放之地?”
沐书空看着眼前,只有几个方形高台漂浮在空中,其余什么都没有了。
大批院魂正从高台中心往外源源不断涌出,在一旁排列成整齐的队伍。
他见不到有可以停靠的地方。
阿呆解释道:“咿呀咿呀。”
意思是:流放之地被结界保护,从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那几个高台是空间传送法阵。只要四人同时站上四方高台站上去,就能从那传送进入流放之地。
云归也和那个被抓住的学生就在里面。
他们看着眼前的景象。
并不急着行动。
沐书空用叙龙围住阿呆:“云归也在哪?”
找不到白水和云归也的位置,他们不会贸然进入传送阵。
“咿呀。”
木灵阿绒转告希尔维亚。
“流放之地中心的草地,云归也就在那。”
一层结界相隔,云归也看着眼前的乳白色羽舟。
羽舟在夜空中很显眼。
舟上几人,正是为他开启结界送上来的祭品。
“白水,法阵记好没有?”他轻问。
她点点头,已经记住了那套法阵。
见结界外只有院魂,其余空无一物。法阵的打开不是需要鲜血吗?
白水疑惑:“你准备的血在哪?”
“你不用管。”
云归也将她丢到了祭台上。
鲜血已到。万事俱备。
可以开始了。
“你开启法阵吧。”
没有办法。白水只好尝试开启法阵。
而她不知道,从来到结界之初,就对她施加了新一道幻术。
隔着一层薄薄的结界,百米之内。
希尔维亚等人就在此处。
白水看不见。
白水也被云归也扔进祭台。
正好落在鬼爷爷的边上。
鬼爷爷奄奄一息。
云归也对它造成重创,此时的流放之地守护者,对他而言已然毫无威胁。
被随意扔在祭台上,它看起来就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