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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根本就没有放在楼上

    “夫人,琳琅馆的商品我心里都有数,那位是管账的先生,有些偏差是正常的,刚才在忙着做其他事,好险怠慢了贵客。”

    接着,他就将摆放在段瑾妍面前的商品一一做了介绍。

    段祺恩在一边听着,即使知道聂白的性子,可对他介绍的商品也有些心动的感觉,更莫说自己的姑母了。

    而顾天佑全程冷眼旁观,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夭寿的是,聂白介绍给姑母的几件,都是适合送给高寿老人的,寿星送桃像,笑面金佛,南山观音玉……诸如此类。

    段瑾妍看着这些东西,目光应接不暇,在其他店铺是没得选,在这里是挑不出,真是应了“琳琅”这一词。

    段祺恩看着姑母还沉浸在选什么好的难题中,段祺恩挪到顾天佑身边悄悄问道:“琳琅馆都是怎么把这些东西放在哪里的,我去过楼上,可是没见过存放东西的杂物间啊?”

    “根本就没有放在楼上。”

    “那放在哪里?”

    “地窖。”顾天佑答道,“聂白每开一间琳琅馆都会在下面先挖出一间地窖,接着修缮一番才会存放物品。”

    段祺恩嘴角抽了抽,琳琅馆的街坊邻里居然都不知道邻居在地下折腾出这种幺蛾子。

    “恩恩,你看看,选哪个比较好?”

    段瑾妍突然唤道,吓得段祺恩顿时正襟危坐,故作镇定地答道:“姑母更喜欢哪个?”

    “这个青色的,不过金佛像不错。”

    “我看看。”

    姑侄二人忙着去探讨了,顾天佑乘隙起身,顺便拎起聂白示意跟自己一边说话,那样子看起来极有风度,只有被拎的聂白知道,动作是有多么粗暴。

    到了一边,顾天佑看了一眼恩恩那边,还在探讨,没有注意他们。

    “桌子上那些,有多少是真品”顾天佑直接开门见山道,聂白又是装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好像在说“兄台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顾天佑只觉得一阵膈应,事实上聂白就是在膈应他,老底早就被看穿了,装傻自然不是为了蒙混过关。

    “聂白,你就这么早想回玉玑阁?”顾天佑面色微沉,语气满是威胁,恩恩的姑母还在那边,他才没工夫扯皮,只想快刀斩乱麻,再过去给恩恩的姑母留下好印象,也为再次提亲创造条件。

    聂白想到笔生花长老和云纱催着自己回玉玑阁尝试主持大局的一幕心里就忍不住打个寒战,他是真的不想回去,因为回去后哪里还出的来,玉玑阁那么多操心的事,现在能在外面赖一天是一天,听到这威胁立刻缴械投降:“成成成,朋友之间,不过开个小玩笑。”心里却腹诽道,本公子不与你们计较。

    接着,他指了指段祺恩手里正在把玩的青玉雕塑:“郡主手上的是赝品,夫人手上的那个也不是真的……”

    一圈下来,好像都是假的……

    顾天佑忍无可忍,无奈扶额道:“你只需告诉我哪样是真的。”

    “夫人面前那尊金佛。”

    “还有呢?”

    “……”琳琅馆馆主笑而不语,顾天佑看他脸上意味深长高深莫测的笑容,立刻明白了,明白过来就想顺手给他一拳,原来这厮点名搬出这么多样东西只有一样是真品其余全是仿制,估计那唯一的真品还是因为不好造假。

    顾天佑暗自思忖道,,什么时候还是和此人断交比较好。

    “你真是,毫无商德。”他面无表情地给出评价。

    “不,本公子只是离经叛道。”聂白却摇着折扇道,“看起来夫人比较喜欢那尊寿星送桃像。”

    “可那是赝品。”

    “看在你我朋友一场的份上,便宜售出。”对方厚颜无耻地说道,语气何等理直气壮,顾天佑没好气道:“可那还是赝品,你想办法让夫人买下那尊笑面金佛。”

    “客人买什么是本公子左右得了的吗?!”聂白折扇一停,咬牙切齿道,可顾天佑哪里受这套,甩了一句“我相信玉玑公子的功力,价格开的适当,别又乘机宰客”就回到座位上继续与段祺恩和她姑母谈笑风生。

    聂白有些凌乱,但也只能豁出去了,再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兄弟,既然有关终身大事他就忍忍吧。

    等你们大婚之后本公子再添油加醋地给岑罗郡主讲讲你和纺娘的事。

    ……

    段祺恩发现这两人单独谈过话后天佑好像轻松很多,有时趁着姑母不注意帮她理了理散落在耳边的头发,虽然动作很轻柔,但是此时她只想说三个字:登徒子!

    聂白自然也看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但是他懒得管,也忙的顾不过来,想劝说客人不买什么东西很简单,但劝说客人放弃一件选择另外一件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但好在聂白在交易一事上功力深厚,三十六计欲擒故纵轮番上才说服段瑾妍“碰巧”买了个真品,看在顾天佑的面子上出价也很是合理。

    她觉得,不,应该说是断定现在这情况一定和天佑脱不开关系,她有些诧异地轻声问道:“他怎么这么好说话?这尊笑面佛不会是赝品吧?”

    顾天佑笑着摇摇头,附耳道:“恩恩放心,这些都交给我处理,你就放心吧。”

    听到天佑这么说,段祺恩便安下心,天佑做事,她的确没必要担心。

    陪着姑母在上京城转了一圈还不如在琳琅馆坐一会儿,对于这个结果段祺恩的确有些意外,不过想来也多是天佑德功劳。

    段瑾妍衙了礼品,豪爽地付了帐,留下一句送到镇南王府就带着段祺恩和未汐离去,顾天佑自然就有自觉地一路将几位送回王府。

    不过多久,聂白还没来得及吩咐朱掌事将东西收好,月琳琅和云纱就带着董红裳回来了,段祺恩以为只有月琳琅一个知道董红裳,其实云纱得空也会去看看,毕竟一时半会带不回公子,左右无事。

    “公子,你这是……”云纱看着一桌子的装饰,迟疑地开口。

    月琳琅对此已经见怪不怪,顺口解释道:“云纱姐姐有所不知,公子这架势应该又谈成了一笔生意。”

    话音刚落,云纱就换上一副说教的面孔“公子……”

    “停停!”聂白一看势头不对连忙喊停,“云纱你真是和花长老越来越像,本公子算是怕了你了,本公子知道,你又要说什么阁里大局为重,其实这样也是在历练啊。”

    “如果公子能够好好历练一下武功,我与琳琅就要轻松很多。”云纱面带无奈地叹道,“即使是红裳姑娘,好生练习几年也能赢过你。”

    突然被提到的董红裳有些惊讶地抬头,她还不是很明白这几人的关系,凭地位看起来是红衣哥哥最高,但是直觉告诉她,他怕琳琅姐姐和云纱姐姐,琳琅姐姐又很敬重云纱姐姐……

    真是奇怪又复杂,董红裳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啊对了,你们今天教她什么?”聂白自知理亏打不过也说不过云纱,只好转移话题。

    “仍是基本功。”月琳琅平静地回答,“多少学了一些防身术。”

    聂白听到这个回答不由得叹气道:“小姑娘学什么武功,要不本公子教她轻功好了,打不过跑得过也是优势。”

    “……”两位护卫加上那边的朱掌事都是一个表情,恨铁不成钢!月琳琅更是说的直白:“公子,你难道不记得当初挑衅六公子时打不赢还跑不掉的局面了吗?”

    提到这事聂白脸色就是一青,向来遵循打不赢跑得掉仍然是好汉信条的他,再对上六公子时完全粉碎,江湖有名的人物,他是对上孤刀雪都不愿对上六爻,因为他是很少轻功不输于自己的人之一。

    小琳琅真是一点都不给他留面子。

    “对了,你们最近别想把董红裳送回王府了,王府来了贵客。”聂白提醒道,月琳琅眉一皱:

    “贵客?”

    “镇南王的长姐,岑罗郡主的姑母,来参加寿宴。”聂白漫不经心地回答,他对这些事向来不关心,但涉及到了银子自然值得一提,“今日就是她来置办礼品。”

    月琳琅微微点头,原来如此,那么送董红裳回去的确不妥,这点人情世故她还是懂得,不过,很快她注意到另外一个问题,连忙问道:“公子你卖出去的是不是赝品?”

    “……你怎么不猜是真品呢?”聂白抖了抖嘴角。

    月琳琅没说话,只是回了一个毫不相信的眼神,聂白有些郁闷,只能大喊冤枉:“小琳琅你怎么这么不相信公子我呢,起码本公子和顾天佑也算是至交吧,怎么会对他们坑蒙拐骗呢!”

    月琳琅想想也是,便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若是卖出的是赝品,她很有可能短刀架在自家公子脖子上让他退还。

    聂白的确没有卖出赝品,但他没告诉月琳琅拿出十件只有一件是真的,至交若是这样,也真是污蔑这个词的深蕴。

    “寿宴?”云纱关注的地方明显要更加犀利,“听说上京城涂老夫人八十大寿,是不是此事?”

    聂白摇了摇折扇,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吧。”

    “是吗,不过和我们关系也不大。”云纱漫不经心地说道,放下整理好的绸缎就往后厨走去,“我去厨房,估计等到婆婆回来就能用膳了。”

    ……

    镇南王府,段祺恩和段瑾妍安然无恙地回去,什么话都好说,饭桌上,段祺恩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老三,策威侯的孙子的确不错,一表人才,长姐看人,一向没错。”饭桌上,姑母总是对父王提到街上“偶遇”的顾天佑,絮絮叨叨说的都是优点。

    这也难怪,天佑一路上表现的都是恭谦有礼的一面,翩翩风度,谈吐不凡,气宇轩昂,丰神俊朗,这些极好的词都被姑母用上了。

    段祺恩不插嘴,沉默地吃着,时不时观察着父王的脸色,不得不说,变幻莫测,煞是好看。

    终于,在姑母的一句“我觉得这事可以成”抛出来后,段祺恩不负所望地被呛得不轻,这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变成了这事可以成吗,姑母难道父王已经告诉你天佑提过亲吗?

    再看镇南王段锡阙,表情更精彩了,在段瑾妍的攻势下,终是说了句:“此事以后再议。”

    “以后再议,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说清楚!”段瑾妍明显最烦自己三弟这样子,那样子就差将象牙筷拍在桌上了。

    段锡阙面色不佳,力图耐着性子好好说话,但是长姐下一句话却已经蹦了出来:“当初你要是好好谈的话,老六会那样吗?”

    话音刚落,一片死寂,段祺恩不知道以前长辈都发生了什么,不敢,也不能插嘴,父王脸色被这话激得铁青,姑母似乎也意识到不该说这话,沉默下来,好好一场饭局变得极其诡异。

    这应该不是天佑的错……吧……段祺恩漫无边际地想着,就听见父王放下筷子:“我吃饱了,长姐继续。”

    说完便拂袖而去。

    “……”段祺恩动了动嘴角,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只能目送着父王离去。

    段瑾妍自知说错话了,脸色也阴沉得很,她重新拿起象牙箸,动作却僵在半空,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姑母?”段祺恩唤了两声,段瑾妍才回过神来,看见她眸中的担忧,面色稍缓,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无事,恩恩别放在心上,多吃些。”

    “父王他……”

    “不必管他,又不是第一次了,”段瑾妍漫不经心无所谓地回答道,“明天就好了。”

    段祺恩不由得苦笑,还真不愧是姑母的作风。

    好好一顿饭,就在这种情况下不欢而散。不过段祺恩倒是看出了,父王,姑母,还有那个未曾谋面的小叔,他们之间绝对有些不愉快的陈年往事,而这些想必和小叔被逐出段氏有关。

    然而,父王不愿提及,那就无从得知了。

    即使段锡阙很早就离席,但这并不影响段瑾妍的胃口,还一个劲地给段祺菜,指责她不该把自己弄得那么瘦弱,弄得后者哭笑不得,哪里瘦弱啊?

    虽然姑母嘴上不说,但估计还是和父王置气着呢,这不,入夜,下人收拾好的客房不愿去,挤到段祺恩房里与她抵足而眠。

    段祺恩倒不是讨厌这种感觉,怕就怕自己晚上的睡相不老实扰到了姑母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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