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习礼

    “传太皇太后懿旨，北王丽妃端淑贤良，安守妇道，礼数周全，可为表率。兹将教授萱妃礼数之重任委以丽妃，萱妃必要遵从丽妃教导，熟习皇家礼数，不可有怠，钦此！”前厅跪了一屋子的人听着一个男人扯着公鸭嗓宣旨。

    当我一头雾水的被拉到前厅接旨的时候，我只能是一头雾水。当我看到丽妃嘴巴都高忻合不拢的出：“臣妾接旨！”的时候我清楚地知道自己一定是被算计了，本来不好过的日子会更加的不好过了。

    “萱妃，你可要谨遵丽妃娘娘的教导，好好学习礼数，否则太皇太后可是会降罪与你的。”公公阴阳怪气的对我道，他盛气凌饶感觉，完全是在向我耀武扬威。这也难怪，有太皇太后如此大的后台撑腰，一般人他是看不在眼里，即使是皇室贵胄也要给他面子的。

    “臣妾定会遵旨，跟姐姐好好学习礼数，绝不辱没太皇太后苦心。”我话的时候故意看了丽妃一眼，不知她是气得还是轻蔑的把头扭向了一边。

    “嗯！你倒算识大体！”公公冲我点点头，转而眉开眼笑的对者丽妃道：“丽妃娘娘，太皇太后还专门从礼司调来了两位资历深厚的嬷嬷供您差遣。”

    “奴婢参见丽妃娘娘！”两位等候已久的嬷嬷在接到公公的暗示后，齐齐上前行礼。我一看那姿势有角有棱的，心中不禁感叹：“不愧是礼司出来的啊！”

    “起来吧！”丽妃罢，两个嬷嬷整齐划一的起身站到一旁。她难掩喜悦心情，笑着对公公道

    ：“臣妾谢太皇太后厚爱！”

    “来时太皇太后还特意叮嘱老奴，若娘娘有什么需要只管对老奴便是。”公公对丽妃完这句，便故意提高了声调继续道：“太皇太后还娘娘有了慈安宫的牌子，可随意出入皇城，让娘娘你多去陪陪她呢！”

    这回我算是真正明白了，这是太皇太后来给丽妃撑腰了。今丽妃算是赚足面子了，从她得意的表情中，我读出了一种把我踩在脚下一般的喜悦，而且是毫不夸张的。我觉得她很可悲，她留不住自己丈夫的心，只能够通过折磨自己的情敌来获得的优越感，着实的可怜啊！由她我忽然想到了自己，我不也是没能留不住男友的心吗？尽管看着她春风得意的笑着，我却体会到了刻骨的伤悲。

    “姐姐能得太皇太后如此垂爱，着实令妹妹羡慕呢！”我跟东方勋只是在演一出戏，虽然我想告诉她，但我不能。同是女人，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所以我决定顺着她，恭维她，让她心里舒服些。

    “太皇太后对丽妃娘娘的确是疼爱有加，这可是旁人几世都修不来的福气。”公公又开腔了，意在抬高丽妃的同时，贬低我的存在，他的话外音好像在：“你就别痴心妄想了能得到太皇太后的垂爱了。”我想他不知道的是我其实根本就不媳。

    “是！我等旁人怎会有姐姐这般福气，就算奢望也是不敢的。”我微笑着回道，卑微的。

    公公听了我的话没有再对我什么，转身高声向着旁别站着的嬷嬷道：“你们两个要好好协助丽妃娘娘知道吗？”

    “奴婢定会尽心竭力，请公公放心！“两位嬷嬷不仅语调语速一致，连话的词都像是事先约定好的。怕是经常有这样的情况，该怎么怎么做都流到血液里了，刻板得像机器，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怕。

    听了两位嬷嬷的话，公公：“嗯！“着点点头，然后一改对两位嬷嬷的严肃表情，笑容满面的对丽妃道。“丽妃娘娘，太皇太后旨意已宣，老奴也该回去向复命了。”

    “臣妾已经命人备下午膳，还请公公留下用膳。”丽妃微笑着邀请公公留下。

    “丽妃娘娘有心了，太皇太后寿诞将至，皇城中事务繁多不，太皇太后事事又都要找老奴，老奴着实是不得空啊！”公公像是发牢骚的对丽妃道，任谁也听得出来他是在自抬身价。

    “太皇太后信任公公，皇城中的事事都要倚仗公公。太皇太后寿诞将至，正式忙碌之时，今日臣妾不便强留，若他日公公得闲，可一定要到王府做客，让臣妾尽一尽地主之谊。”丽妃的话得比她笑的都好看！

    “请娘娘放心，若得闲，老奴一定会来王府做客。”听了丽妃的话，公公那叫个得意啊！笑容都飞到眉毛梢上了。

    “梅姝！”丽妃只是轻轻地叫了一声，便见梅姝双手端着个用红布盖着的木盘子走了出来，公公这边有个随行的太监接了过去，公公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向丽妃作了个揖高声道：“谢丽妃娘娘赏赐！”

    公公是故意提高了嗓门的，这一瞬间我觉得好像是给我听的。我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所谓的潜规则了，他是在提醒我。可我是有心无力啊！就算我想巴结他也没有钱啊！

    “娘娘！那老奴就告辞了！”公公拿了钱，终于可以心满意足的走了。

    “就让臣妾送送公公！”丽妃客气的对公公道。

    “那就有劳娘娘了！”公公罢带着随从向外走，丽妃和一众仆从紧随其后，见此情形，我只能木讷的跟着。

    送走公公的过程，真是令人疲倦，光听那些客套话，我的耳朵就都要磨出茧子来了，当然我也随大流的了一些。看着他的马车走远了之后，我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跟他们这些人打交道我由衷的觉得真的太累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被迫要跟着丽妃和两位嬷嬷学习礼数，尽管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我看见两位嬷嬷人手一根教竿的时候，心里还是咯噔一下。丽妃坐在那儿，故意摆出一副威严的表情。“妹妹见过姐姐，姐姐万福！”我微笑着向她行礼。

    “王嬷嬷、张嬷嬷时间紧迫，还是快些开始吧！”她甚至都没正眼瞧我一眼，便对两位嬷嬷道。

    “夫人，我等奉太皇太后懿旨办事，必当严格教授，也请夫人悉心学习。”张嬷嬷表情很严肃的对我道，我微微颔首，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耐，熬过去便好了。

    “那我们便先从走路开始吧！我在前面走，你在后面跟着我学。”从张嬷嬷的语气中，我完全感受到了如果她不是大公无私要教我，就是就是假公济私要整我。无论是哪一种，此时此刻我都要跟在她后面学习走路了。

    “走路时，两手相合，掩于袖中；目视前方，不可左顾右盼；细步而行，步步莲花。”张嬷嬷边边挪着碎步，我跟在后面，只觉得浑身不自然。

    “腰挺直！”一旁的王嬷嬷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一竿子便打在了我的后腰上。

    我在“啊！”的一声后，揉着腰回头看她，结果对上的却是王嬷嬷恶狠狠地眼睛：“不可左顾右盼。”我只能无奈的：“噢！”

    了一声，挺直腰板继续学习。

    “哼~”我似乎还听见了丽妃的一声轻笑，此时她心里一定高兴极了。

    “步子太大了，要莲步轻移！”王嬷嬷这次在我的腿上打了一竿子，疼得我叫着跳了起来。我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只想着心应付，顺利过关。就这样又挨了几下，我走的终于像模像样之后，张嬷嬷停了下来。

    “顶在头上，继续走。”王嬷嬷早就准备好了一支装满水的碗。

    “是！”我答应着将碗顶在头上，双手扶着碗，心翼翼的挪着步。

    “不能用手扶！”王嬷嬷又打了我的手。

    “啊！”我叫着缩回手，手一哆嗦碗掉在地上打碎了，手上立即出了一道红印。

    “女子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仪态，遇事时要处变不惊，决不可尖叫出声！给，接着练！”王嬷嬷话间又递给我一个碗。

    “是！”我没办法抗辩，只好继续隐忍。丽妃和她的丫鬟梅姝看着我受虐时不时的窃窃私语，掩面而笑，我知道是在嘲笑我。

    当我全神贯注、心翼翼正练着的时候，却听见丽妃对着嬷嬷道：“两位嬷嬷，本妃还要处理王府中的事务，教礼之事还请嬷嬷多多费心。”

    “奴婢定当恪尽职守，请娘娘放心。”两位嬷嬷整齐的回道。

    丽妃微笑着点点头，带着梅姝一前一后往外走。梅姝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故意伸出脚绊了我一下。我没注意到她的动作，便被绊倒了，碗又被打碎了。

    “呵呵……呵…呵……”我听见丽妃主仆俩笑着走远了。

    “唉！相府的千金怎会如此笨拙！”我听见王嬷嬷声的嘀咕了起来。

    张嬷嬷扶我起来的时候，我不好意思的冲她笑了笑道：“谢谢！”

    “唉！夫人还是赶快起来练习礼数吧！”张嬷嬷叹了口气道。

    丽妃走后，我又学了些坐姿和行礼方面的礼仪，不知道两位嬷嬷是对我这位笨拙的学生弄得疲惫了，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对我的态度柔和了很多。外面色渐渐暗了下来，丽妃没再回来，倒是梅姝回来了一趟，对着王嬷嬷一阵耳语后便匆匆走了，走到我身边的时候还故意昂起头显出很鄙夷的样子，我心里只觉得她可笑。她走后，两位嬷嬷告诉我今可以回去了，明再来继续学习。

    翠屏一直在外面等着我，我出来时看见她的眼里还噙着泪花，知道她在担心我，我笑着对她：“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拉着她回去了。回到锦绣园之后，我只觉得腰酸背疼，浑身臭汗，饭也没吃，褪了衣衫便在木桶里泡起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