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二少仗势欺二小,山上飞石震群奴
刘云拖着疲惫的身躯,在落落余晖下爬上山顶。
老胡早已炖了一大锅肉,有兔子,有山鸡,还有几个山药蛋,香味引得小刘云直流口水。“师傅,你可不知道呢,今天我遇上了一大波高人,可厉害着呢,那么粗的大铁枪,用脖子给顶弯了,还有……你说厉害不厉害?”
小刘云把在路上编好的故事绘声绘色的向老胡说了一遍,又是手势又是表演。
“好好好……哦……这么厉害啊……啊啊,真的假的……好好……”老胡乐呵呵的一边听着徒弟的描述,一边给刘云盛饭。
师徒俩在其乐融融中聊着天,吃着肉。
“徒弟啊,今天和你打架的,哦,不对,是切磋的那个大侠哥哥,功夫怎么样?”
“他好厉害啊,他打我三拳我都打不到他一拳,不对,四拳。我们约好了,明天还要再打。”
“这个人根骨奇佳,可惜没有个好师傅领着,我看他身兼家族气运,看来是他们家这几十代里最有出息的人了,徒弟啊,你看他顺不顺眼,要是顺眼就交个朋友吧。”
“哦。”交朋友,小刘云思索着师傅的话,他可从来没有交过朋友呢,听师傅讲故事说,有的人为朋友两肋插刀,有的人为财为色插朋友两刀,两刀,多疼啊,别说插两肋,插屁股也受不了啊,自己以后要交什么样的朋友呢?
……
翌日清晨,按照约定,小刘云再次进入小镇,反正时间还早,就到处转转,车水马龙的,真是热闹啊。
城中首户姓吴,家中两儿四女,两个公子嚣张跋扈,目无王法到了极点,反正城中他家最大,家奴院工两三百人,光是打手就五六十人,而且是方圆五十里最厉害的高手。
大公子吴德和二公子吴能,带着十几个恶奴,牵着两条恶犬,正从主街上溜达,看到旁边摆摊的有啥买卖觉得好直接抢,没人敢要钱。路人没有敢不让路的。
吴德吃着抢来的炊饼,觉得口中干燥,跟二弟吴能要脆梨解解渴,二弟嬉笑着就不给,兄弟俩正追跑,撞到了看高楼的刘云,小刘云没觉得有啥,街上这么多人,谁碰谁一下不是常事啊,就要接着走。可吴能一把揪住刘云的头发,骂道:“小畜生,敢挡二爷的道,爷弄死你信不信?”说着一群恶奴就围了上来,口中叫骂不停。
小刘云被揪住头发,斜着脸对着吴德笑道:“大哥对不起,你这衣服真不错,会反光的,真帅气,嘻嘻。”
吴能这混蛋一看这小子居然不怕他!这城中居然有人不怕他!除了他爹和他大哥,城中他最大,就连他亲娘都被他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吴能学着家中护院练功时的动作,左手照着刘云仰着的脖子就是一手刀。小刘云下意识的右手挡住吴能左手。
这吴二公子娇生惯养,年纪虽然不大,可九岁就去过香溢院,会过落花城的花魁,这几年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出手绵软无力,打在刘云胳膊上,震得抱住左手直喊:“哎呦,我胳膊折了,给我弄死他!”
吴德和恶奴们一看自家人被欺负了,简直没了王法了,还有人敢动吴家的人,就要动手。突然只听身后有人大喊:“住手!你们欺人太甚!”
恶奴们回身只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短衣襟小打扮,长得器宇轩昂,眉间一团正气。来人正是昨日与刘云大战一百回合的马问天。
马问天来到圈内,向刘云道:“嘿,小子,你别怕,他们狗仗人势,我来帮你。”小刘云自小被“群殴”惯了,百十来人追打他一个人的时候也有,今天这十来人围他,自是不被他放在心上,只当是日常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笑道:“大侠哥哥,我正找你呢,真巧啊,昨天打你疼不疼?我师父说你以后练武肯定有出息。”
“你还有师傅啊?是哪位,昨天怎么没见着?”……
吴家两位公子一看,这两个毛孩子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居然聊了起来,这还了得。“给我打!”一声令下,恶奴扑上。
马问天和刘云两人当然不会被动挨打,就和他们战了起来。
十几个恶奴中,有一个是大财主吴百万为了保护儿子请来的高手,人称神拳破百甲,性李名三水,在人群中地位也是比较高的,吴家二少也任由他嚣张,只要“关键时刻敢上”就好。其余家奴都是挑身体好的又练过十几二十年功夫的莽夫浑人。
李三水平时很少出手,高手就要有高手的风范吗。这次对付两个毛孩子,更是看都没看,直接坐到旁边茶摊喝水。
“放狗!”吴德一声令下,早就驯养了两三年,就为咬人的两条大狗真听话,一只对一人就扑了上来。马问天提醒了刘云一句小心,扯下腰中布带快速缠到双手上,然后两手背对在一起,平着向前伸去,一条大狗一口咬住马问天的手,马问天说了一句咬的好,双手叫力一掰,大狗上下颌分家呈一字,甩着头哀嚎着乱跑逃走了。
另一只狗咬向刘云的腿,小刘云虽然被师傅禁止打人,可这几年满山跑,跟着师傅杀虎、屠熊、猎猛兽可不在少数,一只狗咬来他根本不怕。刘云右脚高抬欲蹬天,运足力气一个下劈腿,正踏在狗头上,恶狗趴在地上后又站起,双鼻淌血,晃晃悠悠向外走了几步后倒地死去。
吴德吴能一看自家爱犬被整死了,真急眼了。“打死打死,狠狠地打。”只见五个恶奴同时扑上,没等落地,就被马问天踢飞三个,刘云掀翻两个。剩下七个恶奴也一拥而上,打架也没有章法,乱拳下,马问天和刘云各被打了几拳,但双方勉强算是战平。倒下的五个人站起来也一起加入。十二个大人打两个孝,又都是练过功夫的“专业打手”,最终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马刘二人被打倒在地,十二恶奴围住就是拳打脚踢。
再说山上老胡,躺在崖边晒着太阳,嘴里哼着不知哪方小调,好不惬意。伸手在旁边夹起一块小石头,抖手向山下丢去,然后仍然双手抱于脑后,唱着山歌。
镇内恶奴围打二人直打得大汗淋漓。其中一个叫张东的家伙从怀中掏出匕首,就要趁乱要了两个毛孩子的命。这种事吴家恶奴没少干过,事后没人承认谁干的,法不责众,再加上吴家的势力,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当张东举起手中刀,刚要下落,一颗飞石正中刀身,匕首段为两截,匕首头则正巧扎入吴能脚面。石子穿过李三水面前桌面,嵌入地面半条桌子腿深度。
吴能抱着脚在地上嚎叫打滚。李三水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他自问习武三十五年,方圆五十里没有对手,一对神拳无坚不摧,偷师于武林中鼎鼎大名的易石派,改掌为拳,虽然远远达不到易石派八掌碎山的境界,但一拳能打碎一块普通的青石。但平心而论,自己一拳肯定不能将街上的石头路面打进去半条桌子腿深,顶多能把表面打碎,入地半拳深。
恶奴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在当场。一时无人言语。还是敢掏匕首的张东胆子大,楞了一下后大骂:“哪个孙子敢搅爷爷的好事!”
李三水一个箭步来到张东面前一拳打在张东太阳穴上,张东双脚离地,上身快速着地后又弹起二尺再落地。双眼、鼻腔、右耳流血,睁着眼趴在地上当场气绝。
李三水向着石头飞来的方向三叩首。起身后对恶奴们说了一个走字,也不管吴家二少,大踏步向吴家方向走去,后背汗水已湿透长衫。
恶奴们架起二公子,追着李三水跑去,惶惶如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