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谁敢不要命娶你
啪的一声,牧南星脸色黑沉,拍桌而起,“我小,我哪小?”十五岁的她竟说他小。
高大结实的身躯站起投下的阴影笼罩她,她仰头咽了咽口水,似是底气不足。
他一手抓住她的手腕扯到自己近前,黑眸半眯盯着她的脸,“紫芝,你不情愿嫁我。”
陈述的语气,尾音却越来越轻。
“不是不情愿……”她心跳加速,一时不知道怎么和不讲理的人解释。
“不情愿也罢,成亲那日我便将你掳回去。”他猝然松开她,转身坐回在椅子里,冷嗤一声,“我倒要看,除了我,谁敢不要命娶你。”
说完,他坐回原位置上,一手拿脆饼,翘起二郎腿,好不悠哉。
“……”鸡同鸭讲,严重的代沟。
她看着他时不时点头夸她做的好吃,不再提娶亲的事,她心中了然,五味具杂。
他专制霸道,张扬轻狂,习惯说一不二别人俯首称臣,所以他偏执的认定要娶她,至死不悔,但一切与男女感情无关。
不多会儿,鱼丸和脆饼吃得干干净净。
饭后,她向牧南星提起了天冬和刘寡妇见面后的反常表现。
“你盯紧天冬,让他离刘芸远点。”牧南星蹙眉,“负责跟踪刘芸的人,早上向我汇报,和她在小院幽会的男人不止孙虎一人。”
房子所属孙虎,所以在孙虎知情的情况下,只说明刘芸和其他男人厮混是他授意。
现在只需要调查其他男人的身份,就可以确定孙虎和西海海贼的关联,女人不过是孙虎拉拢海贼的一种手段。
刘芸混迹于各色男人中间,最懂得男人的弱点,天冬太单纯,扛不住刘芸的手段。
天冬才十岁!紫芝攥紧拳头,脑海里浮现大小杨氏和耿氏那群人的嘴脸,为谋财不择手段,居然把坏心思动在天冬身上。
“回去了。”她道谢过后,拿篮子离开。
原委不能和天冬讲明,她只能通过爹娘旁敲侧击。
走到大门口时,听到一阵轻快的小曲,紫芝寻声望去,果然看见了金蝶。
金蝶站在太阳地里晒士兵们的床单被子,脖子上还缠着一圈白纱,她动作轻快,眉眼欢喜,与平时的尖酸判若两人。
冷不丁看见紫芝,她手里的扫把一抖,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躲在被子后,声似蚊子,“我什么都没做。”
“心情很好么?”她心情好,倒让人忍不壮疑她又做了什么阴损事。
紫芝也没空搭理她,说完一句便走了。
回去的路上,各家门口的村妇津津乐道金蝶爹娘打架将家里的锅砸了,噼里啪啦动静十分大。
紫芝恍然大悟,找到了金蝶高兴的原因。
只是当听到金蝶爹娘发生矛盾的原因是刘寡妇,她心头一沉,加快步子回家。
寡妇门前事非多,何况是个有花花肠子的寡妇。
“爹、娘——”推门进院,紫芝进屋,只见宋文娘在装鱼酱和虾酱,“爹和天冬呢?”
宋文娘抬头温柔一笑,继续手里的活,“去帮你大娘晒柴火了,最近总下雨,柴火发潮点不着。”
紫芝眼珠一转,走到炕边帮忙装酱,忽然凑宋文娘耳边,窃窃低语,“今天……”
不知道说了什么,宋文娘脸色大变,咬牙骂道:“简直不配做人!”握勺子的手泛着青色。
渐渐的,宋文娘神情恢复如常,向紫芝点了点头。
吱——
听到院里门开了,娘俩起身迎出去,却只看到李桂英一人。
“大嫂子还用帮忙吗?我和紫芝过去。”
“上午辛苦湛兄弟和天冬了,我煮了红薯……”
宋文娘和李桂英异口同声,随即愣住了。
合着他们爷俩没回来?
听到这里,紫芝不好预感油然而生,爹和弟弟不会无缘无故不回家的,不知被什么事绊住了。
李桂英疑惑的走过来,“不应该啊,一个时辰前柴火就弄好了,早该回来了。”
正说着,湛恒和天冬一头大汗的回来了。
爷俩看见她们站在院子一愣,“这是咋了?”说着走过来。
宋文娘帮湛恒放下背后的篓子,忽然,鼻尖贴近湛恒的衣服轻轻嗅了嗅,问道:“你们去哪了?”
看到她娘的小动作,紫芝暗叫糟糕,怕是不用配合演戏,娘就要生气了。
这时,身边的李桂英碰了碰她的胳膊,低声道:“你爹娘都脸皮薄,我这儿他们不好意思说,误会更说不开了。你劝着点,我先回去。”
“大娘,我要怎么劝?”紫芝头疼欲裂,这事换做是她,她也生气。
女子哪有不小心眼的?
李桂英朝气氛不对的夫妻俩看了一眼,悄声说:“那帮着你娘骂你爹,谁让他笨呢,给个坑就往里跳。”
“跳啥坑?我也跳!”天冬的小脑袋突然伸到两人中间。
紫芝和李桂英不客气的敲了一下这颗小脑袋,爷俩一个比一个笨,都掉刘寡妇的坑里了。
李桂英放下红薯走了,家里的气氛愈发压抑。
进屋里,湛恒小心翼翼的喝水,目光不离宋文娘,想找话题,“文娘,晚上咱一家吃啥?要不咱给孩子们烙糖饼吧。”
紫芝偷偷观察她娘的脸色,便知他爹要被呛了。
“不烙,晚上我们去大嫂子家吃。”宋文娘继续装酱,头也不抬的说。
湛恒一愣,“我们?”
“我和阿紫。”
“那我和天冬呢?”
“呵,爱去谁家去谁家。”
紫芝听到爹娘的对话,一阵头疼,坐在桌前边装酱边思考,突然看见天冬作死的往娘身边凑,再阻止已经来不及。
“娘,刚才我和爹给人帮忙去了。”天冬自豪的扬下巴,仿佛等宋文娘夸他。
夸个棒槌,给个大耳刮子差不多。紫芝看不下去了,手捂住眼睛,通过一条缝隙眼睁睁看着宋文娘扭着天冬的耳朵。
“娘、娘,痛痛痛。”
“给谁帮忙去了?说啊。”
“刘寡妇呀,我和爹看她自己拉柴火那么幸苦,就帮她去了。啊,娘,我耳朵要掉了……”美滋滋的天冬现在只剩嗷了,“爹,你快和娘说啊,我说的是实话,咱们真去帮刘寡妇了,刘寡妇还拿家里的果子谢咱们呢。”
“是……”湛恒老实的坐在炕边,不知道自己媳妇今天怎么一反常态,只能向女儿求救,“阿紫,我和天冬走后,家里发生啥了?”
“爹,果子甜吗?”紫芝皮笑肉不笑。
湛恒一愣,实话实说,“甜。”
紫芝拍了拍脑门,默默叹气,爹,自求多福吧。
她拎着天冬,又去了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