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反正口水都吃过
当牧南星看见紫芝时,嘴角已经上扬,正要牵她手的一瞬间,想起她曾经提的要求。
虽然极度不满,但也准备依了她,她却先拉起他的胳膊往营帐的方向走。
天气闷热,她穿得单薄,衬得愈发清瘦,长发全部隆起梳在脑后一个圆啾啾,露出细长的脖颈,耳垂附近掉下碎发,拂过她的脸颊。
他随她的步调而行,盯着她一侧的脸颊,竟觉得她白了些,皮肤也细了,倒不像一开始那个干瘦的小跑腿了。
目光缓缓下移,他看到紧紧握住他的那只小手,眼中的笑意无限放大,直至肆无忌惮。
以后还用先问再动手吗?反正总要牵到一起,作为男人该比姑娘主动。
他勾了勾唇,“无事献殷勤,你想要什么告诉我。”
她的步子没停,脱口而出的话最是心底的实话,“什么都不要,只是想对你好。”
他一震,突感天气更热了,让他血液躁动心跳加速。
片刻,他反手握着她的手,大步走进帅帐,“那怎么行,我一个大男人不能被比你下去,先看我给你的礼物。”
远处一群傻子津津有味的嘬鸡爪骨头,帅帐里的欢声才刚刚开始。
桌后,宽大气派的将军座上,一个啃猪蹄,一个盯着手掌发呆,画面却格外和谐。
紫芝看了眼身边大块吃肉的男人,回头看着指尖鹌鹑蛋大小的珍珠,觉得不真实。
即使现代她也没见过,现在却随便做点猪蹄鸡爪就得了一颗回礼。
她心里未免不踏实,捧着珍珠往牧南星怀里塞,“它是赏赐之物吧?快装好,你的心意我领了,但它太贵重,我不能收。”
孙虎财物里的珍珠熊多,这样的大珍珠定出处不凡,以牧南星的性子,在西河村的困境时都没拿出来,想来只有朝廷的赏赐。
旁人将珍珠供之如宝,宁可饿着受罪,也要守着这份恩赐,他却不屑。
正吃肉吃得餍足的牧南星闻声脸色一沉,骨节分别的两指捏住她的脸蛋,“我送出去的礼物,岂有收回的道理。我的就是你的,再贵重绝世之物,你都受得起。”
轻扫珍珠,眼底泛着冷光,他嘴角扬起讽刺,“这算什么珍贵之物。”
“收着。”凶道,不容拒绝。
“哦。”紫芝脸颊被捏,嘟着嘴发音不准,“不能吃不能用不能卖,我用它做什么?”
他挑眉,“等攒多了,我教你打弹弓。”终于放过她的脸,颇为嫌弃地说,“教你拳脚,怎么学都学不会,这弹弓必须得学,用来防身。”
“……”
用珍珠打弹弓,是有多奢侈?
紫芝给牧南星留的一盆卤肉,里面有一只猪蹄,其余都是鸭爪和鸡爪。
可她见他啃剩的骨头,觉得心疼。
看看其他人嘬的骨头和一副副白骨似的,别说肉丁了,肉味都没了。牧南星却只把简单的大肉块吃了,其余部分着实浪费了。
“喂,发什么呆?”牧南星弹了下紫芝的额头,力道轻缓。
她拧眉,有些郁闷,“吃都吃不干净,以后不给你做了。”
“不然你接着吃?”他嘴角轻扬,坏坏一笑。
“……恶心不?”
“反正口水都吃过……唔!”
紫芝没好气的瞪大眼睛,一双小手狠狠捂住牧南星的嘴,真是气急了,使了大劲儿,等放下手时,他脸颊两侧留下一道道红印,像是被挠得。
她愣了愣,继而扑哧笑出声。
牧南星倒是没计较,双手环胸,偏头打量她,认真得出结论,“紫芝,你皮肤变白了。”
放在其他人身上怎么听都是纨绔子弟的调戏,偏生他说得一本正经。
紫芝也知他没别的心思,不由摸上自己的脸,“好像,从服了溢血丹开始,我也觉得气色好多了。师父的固元丹是个好东西,想来有关系。”
七月中旬入伏天,气温潮湿又闷热达到一年中之最。
走在太阳地上烫脚心,即使不做活坐在树荫下打盹,也免不了一身粘汗,紫芝不耐热,白天几乎在树下捣药、看书,天色暗下来才开始走动。
这天晚上,紫芝叫上魏元准备去村里找兰丫姐弟,等来的确实彭海。
彭海看见紫芝眼中的意外,哈哈大乐,“严毅也想来,但少将军不放心啊,看到是我,妹子失望了?”
“彭大哥说笑了,我是怕耽误了你们的要事。”紫芝回神,莞尔一笑,“我去兰丫和乐康那儿,只是像往常那样教他们认识常见的采药,顺便取药材回来。”
失望倒是没有,可随她去村子指派彭海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她曾听严大哥讲过,彭海虽看着敦厚老实,但在战场上却是一名猛将,一拳头下去,敌人胸塌骨碎。认真起来,严大哥也不是彭海的对手。
如此的猛将随她出行,原来不都是魏元吗?
“妹子的事就是少将军天大的事。走,咱出发!”彭海一巴掌拍在紫芝身上,紫芝小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她晃了晃才站稳,正要说话,看见彭海身后,牧南星从营帐里走出,脸色不是很好。
“彭海!”牧南星眯着眼睛,声音凉丝丝含有警告之意。
“哈,手误手误!”彭海挠后脑勺讪讪一笑,悄悄对紫芝说,“妹子,咱快走吧,我怕少将军一剑劈了我。”
也罢,看样子今天等不到魏元了。紫芝叹了口气,对牧南星挥了挥手,“我先和彭大哥出去了,不然回来的时候太晚了。”
两人出营这边往村子去。
走着走着,紫芝发现不对劲儿,路不是去村子的,生出疑惑,“彭大哥,这条路去村子比较近吗?”
“是!魏元那小子太笨,害妹子绕远,今天我带妹子走近道。”彭海的回答不假思索,仿佛一开始准备好了。
紫芝的目光不经意对上彭海眼睛,他闪躲开,她望天看了眼夜空的星星,心下一沉,不由放慢脚步。
兰丫的村庄在南边,可他们行走的方向是北边,说抄近路就矛盾了。
“这天真热啊!”彭海不敢看旁边,抹去额头的汗,了望前方的小路,心想怎么还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