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赘婿（5）
小二不耐烦地摆手，“这位夫人看中了，自然是要给夫人的，这个没有了，你也可以买其它的嘛，你看那个，只要八文钱。”
小二的手指向了一款青灰色的粗麻布，看起来质量就不怎么高。
红棉用眼神询问余苏要不要继续，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以后，她佯装生气道：“明明是我先看到的，你怎么能卖给别人！？没得这样做生意的。”
小二语噎，“你若是想要，下个月我们还会进这样的布的，今天这位夫人要了，就不能卖给你了。”
红棉市井气十足地叉腰道：“你不过就是狗眼看人低罢了，见到这位夫人比我气派，便不讲究先来后到了。”
小二被这么一说，铺子里的其他人也看了过来，一时间脸涨得通红。
“你胡说！夫人是贵客，我自然是要紧着夫人的。”
红棉咬了咬嘴唇，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你把你们掌柜叫出来，我倒要跟他说道说道，你们这样做生意是什么道理。”
余苏不禁为红棉的演技点了个赞。
小二的不屑和轻蔑都写在了脸上，“我们大掌柜岂是你这种身份能见的？”
小二的这幅嘴脸，让余苏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记得她大学的时候，打工赚到了第一笔钱，就揣着它们第一次走进了奢侈品店。
虽然第五纪元的服务行业大多由机器人和人造人取代了，但顶尖奢侈品还是会采用人工服务，当时有一个店员，看着她这个穷学生，就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她是没有直说什么，可也伤害到了余苏的自尊心。
“叫掌柜出来评理吧。”余苏的口气平平，听不出喜怒。
小二以为她对红棉有了什么意见，忙将掌柜请出来，打算将过程添油加醋说一遍。
红棉拦住了他，自己来说了一遍。
掌柜思忖了一番，马上指责了小二一番，又对两人解释说：“这小子是这几天才进铺子里的，还不太懂我们这里的规矩，我稍后一定好好教育他。”
看来无论在哪个时代，临时工背锅都是万金油。
余苏一边感慨着，一边听掌柜继续说。
“祁某这里做主给你们一些补偿，也好留住两个回头客。另外，两位都喜欢这布，可我们只剩这一匹货了，是我们的店思虑不周，这样吧，夫人，我送您一匹布作为添头，姑娘您选一个二十四文一尺的布，我按二十二一文卖给您如何？”
掌柜这样的处理方式很是圆滑，既让红棉得了好处，又全了余苏的面子，这一匹布送出去，没花多少钱，还博了一份大客户的好感。
余苏对这个不太公平的结果也接受了，这个时代阶层森严，能有这样的处理结果，这个掌柜做的很不错了。
只是距离余苏想象的还要远一些，不过要让这时代的人产生“顾客就是上帝”的想法很难，毕竟士农工商，商人才处于社会的最底层。
余苏点头默许了掌柜的做法，红棉便也什么都不说了。
接下来的几家铺子，余苏没有再演戏，只是装作普通的客人去看了看——问题大同小异。
祁家的货物质量自然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就在那些小二身上。
对富贵的便笑脸相迎，对朴素的便有些隐隐的傲慢和轻蔑。
余苏心里盘算着，是该整顿了。
晚上绿梅被余苏拆迁去了小厨房，红棉跟着屋里伺候笔墨。
“小姐今日这番做法，可是老爷要着手整顿铺子了？”
余苏用笔尖沾了点墨汁，“非也非也，不是爹要整顿铺子，是我要整顿铺子了。”
看到红棉有些懵逼的脸，余苏解释道：“我今日去求了爹，以后我要开始学着接手祁家的产业了。”
红棉道：“奴才记得小姐以前最是不爱接触这些铜臭之物，怎如今……”
“如今这铜臭之物才能令我开心，让人觉得心里踏实，今日你也看到了，这世人多是先敬罗衣后敬人的，要是没有铜臭之物在，也没人愿意搭理你。”
“姑爷，您怎么在这里？”
绿梅的声音响起，余苏和红棉一起往门口看，林烨的脸色阴沉得仿佛滴出水来。
“夫君，你回来了啊？薛夫子那边可还顺利？”
眼见着林烨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余苏赶紧补了一刀，“哎呀，瞧我这话问的，夫君的才学这样好，定是拜师成功了，是也不是？”
余苏一脸喜色，仿佛真的遇到了天大的好事。
可看林烨的表情，这件事多半没成。
两人之间气氛诡异的很，和他们共处一室的红棉和绿梅心里就更不好受了。
正在红棉纠结要不要打破两人之间沉默的时候，林烨倒是笑了。
“娘子说的对，那薛夫子果然眼界高得很，赞扬了我的学问，却还不让我通过，只怕要麻烦娘子让我去李翰林那里了。”
“本来我心情挺不好的，但是刚刚听了一件好事，心情就好了许多。”
“正巧，我今日还给娘子买了一份礼物，本来想着以后挑个合适的时间送给娘子的，如今娘子有了这样的喜事，就现在送给娘子吧。”
林烨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来看，里面是一支点翠的金钗，样子简单却不失大方，极为精巧。
他将余苏手里的毛笔放下，拉着她坐到了妆台前，将金钗插于她的发间。
“秀秀，你真美。”
林烨的手放在了余苏肩膀上，气氛似乎旖旎了起来。
红棉和绿梅两个人准备有眼色地退出去，却被余苏拦住了。
“慢着，”余苏将肩膀上的手拿开，“我今晚还有要事做，你们是去哪里啊？”
她话音未落，就感到林烨的身子一僵。
林烨道：“娘子，我们如今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余苏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没想到这林烨还是个色中饿鬼。
剧情里他可对祁秀秀避之不及啊。
“夫君，我觉得你这几年应该专注于学习和科考，等到你功成名就了，我们再把心思放在这上也不迟。”
林烨就看着余苏这样毫无廉耻之心地跟他这样谈“周公之礼”，心里觉得这个女人无耻极了。
林烨又羞又气，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