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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已是下元节

    白世昌立时扶上戚乐的双臂。

    “修元何必行如此大礼,若有机会,我定叫小儿亲自护送你回京。”

    戚乐感激涕零地狠狠点着头,目送白世昌离开了廊房。

    秦旭之见人走了,这才疾步回了来。

    “公子没事吧?”

    “有什么事?”

    戚乐转身就进了屋,靠在卧榻上嘴角含笑。

    “白世昌可是个聪明人,公子确定他信了?”秦旭之带着疑惑。

    他家公子自来待在京都,做事小心谨慎、忍让宽容,不曾与谁勾心斗角,也不曾与谁争过什么。

    可白世昌不一样,他有平定西北的魄力和胆色,自然也有运筹帷幄的心机和智谋。

    虽然秦旭之自认自家公子还算聪颖,可面对白世昌这种老姜,总归是有些担忧的。

    “不,他并未全信。”戚乐道:“但是更少怀疑。”

    这便足够了。

    信任是需要时间的,他有的是时间,只要没有那么怀疑,对他而言便已是好的了。

    “那之后呢?之后公子预备如何?”

    “当然是安心地留在这里,邕宁这么大,我还未逛逛呢。”

    ……

    “父亲信祁修元的话?”

    白封立在远处,此事因他而起,他自然也是害怕的。

    “为何不信?”白世昌道:“他住在这里,明知昌州遍地都是我们的人,明知事情败露会牵扯到自己身上,为何要做了这样的事与你为敌?”

    “可…”

    “没有可是。他如何不知昌州的立场,来了这里必是被逼无奈,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掌控之中,身边的那人即便再身手不凡,这宁王府的人亦不是一干废材。”白世昌道:“只是贺举祯要杀他,实在是有些奇怪了…”

    若当真要冒险除掉祁家的人,不该是先从祁廉山下手吗?即便没那个本事,那也该从长子祁嗣元下手。

    毕竟祁嗣元才是祁廉山真正的左膀右臂,而祁修元…

    白世昌不觉皱眉。

    难道是这十年不曾入京,有些消息并不可靠了吗?

    “派人再去查探一番。”白世昌还是有些疑虑,“他从哪里来,行的哪条路,被刺一事是否属实,都查清楚了再来报我。”

    “是。”

    白封抱拳欲离开,被白世昌唤住。

    “你的家事,你自己解决,今日的事…下不为例!”

    这话说的虽然简短,却叫白封心中一颤,却也同时松了一口气。

    好在,这件事在他父亲这里算是过去了。

    而许氏那边,一向好哄得很。

    如白封所想的一般,许氏并未哭闹,从头至尾一字不言地等着白封做主。

    三个女子被送了回去,各自得了不少银钱便作罢,至于那个孩子…怕是也不知是谁的。

    只是因为这件事,许氏与白封之间的隔阂更甚了些。

    可白封却并未这般想过,或许男人都是这般善忘,可女人却会将这些背叛记在心中。

    隐忍不发,是因为还未到发作的时候。

    ……

    白世昌并未查出什么与戚乐所言有出入的事来。

    从囿林的遇刺到文水镇的躲避,而后辗转来到昌州,所有他查探得到的,全是戚乐想叫他知道的。

    疑虑打消,即便没有信任,至少是没有欺骗。

    于是戚乐在宁王府的日子愈发漫长起来,因为宁王白世昌想要回京,有他在手,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借口。

    白毓又开始去廊房寻戚乐和秦旭之去,每日无忧无虑地过着,倒也惬意。

    有人欢喜有人忧。

    远在京都心中极为想念戚乐的祁廉山,因迟迟没有他的消息,也是苍老了许多,尽管他并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当真遇了难,却也是忧心忡忡。

    尹嫣也一如既往地派人打探消息,却也从未有过什么令她高兴的事传来。不论宸太妃和尹煜如何宽慰着叫她接受事实,仍是痴痴地等着,亦恨不得逃出宫去寻他。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入了冬,立时便是下元节。

    宁王府赶在这一日修斋设醮。

    戚乐身为一个外人,自不好去凑热闹,他待在这里数月之久,一步未曾踏出这王府,实在也是闷得很,便询问了白封。

    白封便派了几个精卫骑行跟在他左右,陪着他驾车出了王府逛逛。

    许久未见过这街市商铺,陌生的行人和楼阁,戚乐有些感慨。

    原来做任何事都是不易的,就连这颠簸的马车都许久未曾坐过了。

    在街市逛了一整日,吃喝够了,他便想着要回宁王府。

    可让人意外的是,宁王府忽然来了京中的官员,白封立刻派人知会了戚乐,叫他暂且在外躲避。

    可他出行的这阵仗,乘坐的车马,左右随侍的人,整个昌州即使揪一个孩童出来也知晓是宁王府的人。

    于是,为了躲避京都来人,戚乐不得不去了一个曾去过,也叫旁人不敢随意搜查的地方。

    飞云庄。

    这庄主自然是极其欢迎的,他记得所有来过这里取药的官商贵族,记得戚乐是同柴已瑞一道来过这里,更是认得出他所乘的车马和身后的精卫均是宁王府的装束,便更是将戚乐视做上宾,寻了一间偌大的院子给他。

    入夜,屋内只留了一盏油灯。

    戚乐读着手里的信笺,摇着头扔在一旁。

    “李律说什么了?”秦旭之懒得看,便问了一句。

    “近两个月…”戚乐感慨道:“文水蔡家那案子这才破了。”

    “陈瀚生是越来越不济了…”秦旭之也跟着摇头。

    他以为,若是他和李律随便一个人去了,都不会拖这么久。

    “你猜最后是何结果?”戚乐哭笑不得,“竟真的找了一群山匪来认罪,说是勾结介溪县尉,一并斩了十九人。”

    “付安林结的案?”秦旭之有些不信。

    那个木头脑袋,怎会这般草草地断了。

    “他?”戚乐笑道:“方去了介溪县衙没半月,便被一纸调令调去甬州了。”

    “那不是乐正苛的地方吗?”秦旭之忽觉不对,“那陈瀚生…”

    “付安林走了,他插手做什么?”戚乐眼神复杂,“这案子断的时间越久,说明背后牵扯的人越有实权。提议将付安林调离的人是蔡锦本人,如此便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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