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药材，王老汉
一个月后。
这一个月里，慕容瑾每天除了给慕容老夫人请安，顺便帮她针灸，活络筋骨，其余时间就一直在忙着药材铺的事情。
虽说她现在没有被禁足，可以自由出入慕容府。但是谁让她身在古代，还是个女子，有哪个女子整天出门的？所以她还是一直女扮男装，从后门溜出来。
慕容瑾看着经过一个月忙碌，逐渐成形的药材铺，颇有成就感。药材铺的装修改造已经接近尾声了，剩下的就是药材的来源问题。
大萧国药材实在是太匮乏珍贵了，一般药农都已经有了供应的药材铺，没有能力供应其他的铺子。
如果从中间商拿货，中介必定会收费，而且费用不低。到时候必定会导致药材的定价比其他同行高，占了劣势。再加上中介的药材，不一定是好货，以次充好的现象也很普遍。
“公子，关于药材您有什么想法？”
吴掌柜这一个月来也打探了不少药农和行情，再一次感受到大萧过的药材真是奇缺！药农的药材不是已经有了买家，就是自己出售，不卖给药材铺。
吴掌柜也试图上门说服那些自己出售的药农，谁知道他们根本就不屑吴掌柜开出的条件，还把他轰出门。
“你之前说过，京都城郊那个药农王老汉，世代都是药农，他的药材是最齐全，最上乘的吧？”
慕容瑾想到药材的供应问题就头痛，她之前虽然猜到药材稀缺，但没想到会稀缺到这个程度。
“是！可是那王老汉是头倔驴，我都说了好几次，条件也很合理，他还拿着扫帚把我轰出来！”
吴掌柜一想到那个不通人情的王老汉，就一肚子火，自己好声好气地跟他谈条件，他连听都不听就把自己赶出门。
“他每个月都会把药材拿到市场去卖，而且物美价廉，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只要找出这个原因，想要攻破也不是难事！”
慕容瑾早就做好了“万事开头难”的心理准备，既然要做生意，自然不能因为这点挫折而放弃。
“公子的意思是？”
吴掌柜看着慕容瑾坚定的眼神，一时不明白慕容瑾的意思。
“你明日帮我准备马车，把王老汉的地址告诉马夫，我去跟王老汉说说！”
慕容瑾想着就立刻做了决定，她得亲自去会一会这个王老汉了。
“公子！那明日我与您一同前去吧？”
吴掌柜没想到慕容瑾竟然要亲自去见王老汉，一想到王老汉对自己的态度，吴掌柜可不能让慕容瑾遭受到跟自己一样的待遇。
“不用，清风徐来还有这里还需要吴掌柜打点，你只要帮我准备马车就可以了！”
慕容瑾想了想，既然王老汉不待见吴掌柜，吴掌柜跟过去，也不一定能帮上忙，反而有可能帮倒忙。
“那公子尽力就好，不要与那王老汉一般计较！”
吴掌柜虽然还是担心王老汉那个粗莽之人冲撞了慕容瑾，但既然慕容瑾坚持，那他也只能听从。
翌日。
慕容瑾带着小凌，坐着吴掌柜准备好的马车，缓缓驶向京都城外。
马车走过一段崎岖的山路之后，就无法再前进，慕容瑾只好下车走路了，马夫则留在原地等待。
“公子，这路怎么走啊？”
小凌看着前面的泥土路，因为前两天下过雨，路面到处是坑坑洼洼和泥泞。再看看慕容瑾一袭白衣，小凌都不忍心让慕容瑾走过去了。
“还能怎么走？迈开脚步走呗！”
慕容瑾虽然也心疼这身白衣服，但是既然是决定要去做的事情，她就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退缩。
小凌看着慕容瑾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只好皱着眉头跟上。
走了大概一柱香的路程，就看到在山脚下，有一间茅屋。慕容瑾没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王老汉的居所了。
慕容瑾走近茅屋，便看到院子里铺着席子，晒着各种各样的药材。
慕容瑾看着架子上的枸杞，颜色艳红，颗粒饱满，没有一颗是烂的，一看是经过精心筛选过，晒制的。
慕容瑾抓了一把枸杞，放到鼻尖，嗅着味道辩优劣时，便听到有人说话：
“你们是何人？”
慕容瑾放下手中的枸杞，看向说话的人。
说话的是一个年龄大约五十多岁的老翁，因为长年的风吹雨晒，老翁脸上有着深浅不一的丘壑。此时看到慕容瑾，眼底闪过惊艳，随后便是疑问。
而站在老翁身边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男童，应该是老翁的孙子，此时气呼呼地看着慕容瑾。
“想必这位就是王大爷了！晚辈不请自来，多有冒犯！”
慕容瑾连忙对着王老汉行礼，表示尊敬。
“你是哪家公子？来这里有何事？”
王老汉看着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身洁白的袍子被溅到泥土却浑然不觉，仿佛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晚辈姓沈，来这里是因为晚辈最近开了一间药材铺，需要有稳定的供货人，听说王大爷这里药材齐全，所以便前来询问，是否能够为我提供药材？”
慕容瑾眼带笑意，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声音犹如泉水流淌般，潺潺流动着。
“哼！又是一个自讨没趣的！我不卖！你回去吧！”
王老汉一听慕容瑾是要来买药的，脸色突变，摆了摆手让她回去。
“王大爷，您还没听到我提的条件就拒绝了我，是不是太草率了？”
慕容瑾听到王老汉的话，心想这个王老汉还真的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轰人啊。
“无论什么条件我都不会答应！在我好好说话的时候，请你离开吧！”
王老汉生气地指着慕容瑾来时的路，让慕容瑾和小凌立刻离开。
“王大爷不必激动，既然你不想要卖货，那又为何要亲自把药材辛辛苦苦带到京都摆摊呢？”
慕容瑾想，王老汉宁愿把这些上好的药材低价卖给百姓，却不肯高价出售给药材铺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我采了几十年的药材，每一颗都是我用手摘下来，洗净晾干的，它们都应该在为每一个百姓的病痛发挥自己的作用。而不是在某个药材铺里，成为摆设或者被束之高阁！“
王老汉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竟然是这几十年来，第一个人问自己，为何药摆摊卖药的人。
以前来找自己的人，都只会说“价格好商量”或者“您开个价”，都以为他是为了抬高价格才这么做的，从未有人问他为何要摆摊卖药！
“如果我说，我能保证这些药还是按照您之前卖的价格出售，您会考虑与我合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