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散落的宫服

    魏后见众贵女大多蠢蠢欲动，唯独宗人府丞罗佑宪之女罗苏木，定国公水剑风之女水蔓菁，以及林清在那里一副淡然如是的模样。

    “苏木，本宫有些时日没听到你的琴音了，甚是怀念，不如，你先弹奏一曲吧。”魏后含着笑意对罗苏木道。

    罗苏木一身淡蓝色的水袖暗纹云雾宫装，出尘脱俗，她站起身来朝着魏后盈盈一拜，“苏木遵命。”嗓音轻柔。

    林清看着苏木从席位离开，不由感慨，嗓音轻柔，身姿比嗓音还要轻柔，一看就是体弱多病，先天不足所导致的身体羸弱。这是她第一次见罗苏木，之前的宴会中从未见罗苏木参加过。魏后说有些时日没听到罗苏木的琴音了，看来是私底下也会招罗苏木进宫。

    在东魏国众所周知的是，东陵君的字画，林彬的诗画，罗苏木的琴音，水蔓菁的鞭法，程立雪的才情，以及栖平公主的刁蛮和林清的废材。

    罗苏木弹奏的是《胥江秋月》，乐风清丽柔婉，音色轻柔，虚空，高洁，缥缈。乐曲一开始就以怡然舒缓的旋律让人仿佛感到眼前出现了万倾湖面，顿感胸襟开阔。月光洒在江面，月光如水水如天，让人心生平静。

    接着旋律稍稍转高，让人如同感受到了晚风轻拂江面水光潋滟，让人心情也随着微微起伏，感到莫名的激动。随后一刹琴音又低了回去，仿佛是江面被风拂过后波澜渐平，让人的心也随着琴音渐渐平静下来。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纯净雅致，纤尘不染的琴音里，除了林清，没有人听到罗苏木在一曲结束时轻如浮尘的叹息。

    都说琴音如其人，可见罗苏木的心境也是这般出尘脱俗，纯净淡雅。林清这般想着不由感慨，这般纤尘不染，纯净雅致的琴音，就只适合一个人欣赏，来不得半点纷扰，这或许也是罗苏木叹息的原因吧。给不懂琴的人弹琴，着实是琴者一种痛。

    “苏木的琴音似是比上次更加的精湛了，小小年纪有如此造诣真是难得！”魏后对罗苏木大加赞赏，宫中乐师不计其数，但是却不及她此时弹奏的一曲。

    罗苏木起身行礼，“谢皇后娘娘赞誉，苏木愧不敢当。”

    “好了，身子不好就别站着了，快入席歇息吧。”魏后看着苏木额头的细汗，有些心疼地说道，这丫头的身子实在太弱了，“苏木已经给大家起了个头了，你们也就别拘着了，下面谁来？”

    罗苏木的开场让大家都不敢献丑了，于是魏后问完后下面一阵静默，林毓握了握拳头，鼓足勇气站了起来，行礼道，“皇后娘娘，林毓愿抛砖引玉，为皇后娘娘，宁王妃，栖平公主，以及众贵女献上舞蹈。”

    魏后点了点头，示意林毓可以准备开始了。

    栖平公主百无聊奈地翻了个白眼，但是却也没说什么。

    宁王妃亦是嘴角含着端庄的笑意，看不出情绪。

    于是林毓看了眼林清，缓缓走上了舞台。待乐声响起，林毓随着乐声翩然起舞，身姿妙曼，柔软动人。她旋转，跳跃，抚面，无一不魅惑十足。但是总体上来说，就是柔媚有余，端庄不足。

    “母后，儿臣不明白，舞蹈终究是以色侍人，好端端的大家闺秀为何要跟舞姬一样站在舞台上搔首弄姿，取悦他人呢？”栖平公主冷不丁地开口道，她眼中干净，似乎就真的像是不明白，没有任何的恶意似的。

    但是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偏偏却能让在座的所有人夹杂着乐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台上的林毓更是闻声手上一僵，随即深吸了一口气，装作没听见继续舞蹈。

    魏后宠溺地看着栖平公主，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耐心地说道，“舞蹈乃是闺中女子学习的才艺之一，也不是像你说的是为了取悦他人，而是可以让自己的身姿更加的妙曼。你切不可乱说了。”

    栖平公主挑了挑眉，刚想说什么呢，就听到一声尖叫，乐声更是戛然而止，她转头一看，就看见林毓双环抱在胸前，身上只卓着一见藕粉色的中衣，身上的宫装已经散落在了地上。

    原来是林毓适才旋转时，宫装的衣带不知为何突然散落，加之旋转速度太快，宫装就掉落了。

    众人全都愣住了，这种场面她们还是第一次见，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林清也是微微一愣，好好的一副怎么就掉了？但仅是一瞬，林清就明白了。

    在大家震惊时，宁王妃已经快步上前，将地上的宫装捡起披在了愣在原地呆若木鸡的林毓身上，此时的林毓面色惨白，眼中蓄满了泪，似是要哭出来了，却又拼命地忍着。

    宁王妃检查了一下林毓的衣服，看着林毓那可怜的样子，柔声安慰道，“没事的，只是衣服带子有破损，所以出了意外。此事，皇后娘娘定是不会让人传出去的。”毕竟林毓是文元喜欢的姑娘，就算她不喜欢，也不能让人看了林毓的笑话去。让林毓丢脸，何尝不是给文元丢脸！

    魏后闻言也是应承道，“是啊，林毓，绝对没人敢说出去。”

    林毓闻言是更加的委屈了，她似是想到什么一样，含着泪水的眼睛突然抬起，难以置信地看向林清，眸子里是满满的为什么，她只是那么看着林清，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其中却包含着千万个质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林毓是想问林清为什么要弄破她的衣带。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朝着林清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