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为什么？

    用过晚饭，陆离拿了本兵书斜倚在软榻上翻看了起来。

    林清则是坐在桌边，手执一杯茶水，慢慢抿了一口，这才抬眸看向陆离，“陆离，五日后我得出去一趟，现下我正在禁足，就有劳你掩护了。”

    陆离放下书本，看见林清有些为难，便笑道，“阿清，你即是这般说了，自是非去不可的事，放心去便是了，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好。”陆离也没有多问，拿起书的瞬间又转眸看向林清，“只是你何时回来？可否会有危险？”

    林清摇了摇头，“没什么危险的，只是得半月多时日。我怕你这边应付来。”

    如今形势不同，她是楚王妃，又被罚闭门思过一月，若是有人在此期间发现她不在府中，那可是欺君大罪，到时免不了又牵连陆离。只是此次风火令的发放她又非去不可，因此林清也是左右为难。

    “那便好。你放心，我自是应付的过来的。”陆离知道林清的担心，于是笑着宽慰林清。

    林清点了点头，对陆离的能力她当然是信的过的。

    *

    夜幕降临，天空繁星密布。

    林清灵巧地跃上楚平王府的屋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宗人府，大门口。

    林清整个人被包裹在大斗篷里，小巧的脸也被斗篷的眸子遮掩在阴影里，看不清模样。

    禁闭的门‘咯吱‘一声，开了。

    刘恣怀身着深蓝色朝服从门内走了出来。

    “刘大人。”

    刘恣怀闻声停住脚步，看向旁边，碍于看不清模样，便转过身面向林清，“姑娘深夜在此，可是有事？”

    “刘大人，是我。”林清说着将斗篷的帽子往后拉了拉，将脸露了出来。

    刘恣怀看清了模样，先是一惊，“林小姐？不不不，楚平王妃，您深夜在此，难不成是在等我？”

    “正是。”

    林清虽是林献的女儿，但是因为林清揭发检举林献当年谋害吕康之事，刘恣怀对林清倒是客气不少，心中也是感激，若是没有林清送的证据，他的先师的冤屈可能就不能沉冤得雪了。

    “王妃正在被禁足，恐是不便出现在此处。”刘恣怀略有些担忧，“王妃还是将斗篷帽子带好，免得让旁人瞧见。”

    林清将帽子拉了拉，“刘大人一向断案如神，想来是已经知道我为何在此等大人了，还请大人成全，日后有用的到林清的地方，林清自当倾尽全力相助。”

    “林献那般对你们兄妹，你何故还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见他？”刘恣怀替林清不值。

    “大人，我心中尚有谜团未解，必是要问清楚才能心安。望大人成全。”林清态度坚定，即便是求人，也是不卑不亢的。

    刘恣怀看着林清执着的样子，似是恍惚间看见了吕绿的影子，她也是这般只要是她想要做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是要做到的，林清揭发自己的父亲已是大义之举，如今他不让林清见林献一面，实在是于心不忍，何况有的事情林清若是此时弄不清楚，以后可能会困惑一辈子。

    “也罢，你随我来。”刘恣怀转身往宗人府的大门走去。

    林清闻言赶紧拉了拉斗篷帽子快步跟了上去，她深知刘恣怀是重情重义之人，定是念在她送证据的份上让她见林献的。

    “大人。”门口的侍卫行礼道。

    刘恣怀挥了挥手，示意免礼，然后带着林清进了大门。

    宗人府，关押的都是罪大恶极的犯人，因此守卫也是极其森严，刚进前院就看见来来往往的巡逻侍卫。

    林清跟着刘恣怀一路过来，总算是到了守卫最为森严的牢房重地。

    “大人。”门口的侍卫行礼道，“夜已深了，不知大人要提审哪位犯人？”

    刘恣怀边说边往进走，“不提审，本官去看一下林献。”

    侍卫一听刘恣怀要去看林献，心中便也明白了，林献可是当年吕康之案的罪魁祸首，刘恣怀又是吕康的得意门生，如今此案揪出了真凶，刘恣怀自是恨不得将林献抽经剥皮，因此刘恣怀这般深夜来看林献，也是说的通的，至于刘恣怀身后跟的是谁，他们也懒得去问了。

    林清和刘恣怀在牢头的代领下，穿过层层牢笼，最终在关押林献的牢笼前停了下来。

    “你们都下去吧。”刘恣怀对身后跟着的侍卫道。

    “是。”侍卫转身离开。

    铁笼里的林献闻声抬起了头，一日未见，整个苍老了十来岁，乱糟糟的头发，沧桑的脸，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刘恣怀一眼，便闭眸靠在墙上。

    刘恣怀看了一眼林清，便也走开了。

    林清看着苍桑的林献，心中无喜亦无悲，她知道林献没认出她，于是将斗篷的帽子往后拉了拉，“害人终害己，如今落得这般结果，不知你可有感悟？”

    清冷的声音，没有嘲讽，也没有可怜。

    林献却猛地睁开眼，疯了一般踉跄着跑到了铁笼前，手猛地从铁门的缝隙中伸了出来，似是要抓住林清一般，奈何他伸直了胳膊也抓不到离他的手仅有一指距离的林清。

    林献拼命地挥动着双手，在他慢慢意识到自己触碰不到林清后，才渐渐平静了下来，“清儿……”他双手握着铁杆，眼中满是悲拗。

    “这是又想唱哪出呀？”林清冷眼问道。

    林献悲拗之色更重，“清儿，是父亲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大哥。都是我的错，我错了。你能原谅父亲吗？”

    “父亲？”林清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情一般，差点笑出了声，“我林清何时有过父亲了？你又何时把自己当做我的父亲了？”

    林献眼中悲痛之色愈加浓郁，整个脸也惨白不堪，“清儿……”

    “事已至此，你无须演戏了，我只想问问，这些年你为何对我与兄长视若仇人？”林清顿了顿，“当真是因为那些闲言碎语？”

    林献抓着杆子的手越抓越紧，紧抿的唇也越抿越紧。

    “果不其然。”林清冷笑一声，厉声道，“母亲当年怎么就偏偏瞧上了你？枉她对你一往情深，你却猜忌她，听着流言蜚语这般对待自己的儿女，你根本不配为人父亲。”

    “清儿，不是这样的！”林献赶忙解释，“我与你母亲大婚后不久，一次瞧病时，发现我……我有隐疾，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