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佳人有约
凉州城中因采选秀女的事情分外热闹，家家户户地放佛碰到百年难得一遇的良机，都希望自家女儿能有幸选中，纷纷托画师把自家女儿画得美上三分。
各县也是很繁忙，在一轮一轮地筛选，从容貌，才艺，品行到出身，都很严格地在审查，也希望最后会是自己县里的姑娘成为娘娘，也自是本县的一大荣光。
知府衙门尤其很忙，凉州城中但凡有点家世的，与知府大人有些关系的都纷纷跑去求见，希望能推荐自家闺女，家中没有女儿的也不希望放过这个难得机会，纷纷推荐自己的外甥女，侄女，干女儿。
总之，从放榜那日起，凉州城是没闲住，各家都在打自己的算盘。那么作为这次采选的重要辅助人林鹤骏作何感想呢？
林家有两位千金，美貌才情俱佳，这在凉州城中已不是一个秘密。自两位千金过二八芳华之后，上门求亲的人便络绎不绝，其中不乏身家门第匹配，少年卓尔不群者，不过，林大老爷却从未应允过。
到下年的正月，林家大女儿林语清便年满十八，正是女孩的最好时候，再往后捱的话，就是大姑娘了。林家二小姐林语凝比长姐小一岁，到今年腊月时候便满十七岁，也是待字闺中，未曾婚配。
按当地习俗，一般这个年龄，即使未成婚，也亦有许好的人家了。只是，不知道这林老爷究竟怎么想，到如今两位千金都未曾许过人家。倒是有人传言说，其实林家大女儿林语清早已许给巡抚沈汝海之长公子，成亲也在近日。
反正凉州城中百姓闲来无事，便愿意拿大户人家的事情来嚼嚼舌根子，反正闲来无事，正好做茶余饭后谈资。也是这几日采选的事情正在风头上，老百姓们自是在猜谁家女儿有幸得选入宫，侍奉君王，这凉州城富户之林府又刚好有两位才貌俱佳的千金，当然是难逃被讨论的。
正厅中，沈吟诗和林鹤骏表情凝重地坐着，似有难以解决的问题压在心头，眉头纠结着。
“老爷，你不会真的打算把咱们清儿放入备选名册吧？她身子那么弱，而且，咱们都知道清儿心里是冉儿…”沈吟诗讲到这里，心里不禁哀伤。
“如果可以拒绝，我断不会把自己的女儿送入宫中的。伴君如伴虎，宫中的日子实是难过啊！可是…这次是让全城所有未嫁女子待选，咱们林家有两个女儿是大家都知道的，我能做的只有推选咱们一个女儿，保全另一个。”林父亦是愁眉不展，如果说生意上有什么难题，即使再难，他都能想办法解决。可是，唯独这件事，这是皇家命令下的事，不遵守就是欺君，后果很严重，他也无能为力呀。
这些沈吟诗又怎会不知？可是，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儿也许以后就会常伴君王侧，担惊受怕，自己又不可能帮衬一点。越想越心酸。
“那冉儿呢？他怎么办？”
“唉——只能如实和沈兄说了，他们也能体谅的。如果，我是说万一，咱们清儿选中的话，那——”林父长吁一口气，“那这就是他们的命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期盼清儿不会过王爷那一关，在最后被刷掉。”林父拥紧了哀伤的妻子，满目无奈。
张罗了几日，总算第一批秀女的名单到了凉州知府的手上。这日，有凉州知府和城中名望家族的老爷们共同决定，甄选最后的十人，呈交王爷做最后决断。
淳王爷在凉州城别苑中悠闲地研读前朝历史，这些书卷他早已看过很多遍了，为了辅佐皇帝治理朝政，太后自小对淳王爷也教导甚严。要知道新皇登基刚三年，朝中依然有些老臣不太敬服这位新王，加上西北地区边患不断，要处理的事情很多，皇帝虽有兄弟十几人，但是同母所出的就只这淳亲王，亲厚的也只有淳王爷，自是把很多军国大事委托给他办理了。淳王爷虽年轻，但却少有的冷静睿智，再加上多年的领兵打仗经验，也练就了运筹于帷幄之中，得胜于千里之外的镇静。这次虽是来江南为皇帝甄选佳女子，但淳王爷依然放不下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帝，和西北吃紧的战事。如今只有早日完成使命，尽早回朝，帮皇兄分忧解难了。淳王爷暗暗想到。
“周平，什么时辰了？”
“回王爷，未时一刻了。”周平是王爷的贴身侍卫，自小跟随王爷左右，对王爷也极为忠诚，深得王爷的信任。这次采选之事，因淳王爷不太感兴趣，一些杂事就交由周平跟底下人去办了。
“已经未时了吗？”淳王爷微挑了下眉，心中浮现出那个娇小公子的模样，不知这位李公子可还记得约定呢？“待会我有些事要出去，采选的事你盯着，名单今晚交给我。”淳王爷交代完，便起身离开别苑，往城中鼓楼处走去。别苑处在凉州城郊外，离城还是比较远的，尽早去才不致于迟到。
不到三刻，淳王爷便行至凉州城中名胜鼓楼处，他看时间尚早，便入了鼓楼对面的茶馆，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好可看见鼓楼门前的两个大石狮子，边品名边等候佳人吧。想起前日遇到的那位“公子”，淳王爷心里便涌起丝丝甜意，春风拂面的嗓音，故作镇定的脾气，落落大方的相约，确实有趣。
“小玉，快一点，要迟到啦！我可不能让王兄误会我是个不守信的人！”林语凝快速地地穿过街道，急匆匆往城中最繁华的鼓楼街赶去。小玉小跑地跟在小姐身后，有点气喘吁吁地。小玉一边走一边嘀咕…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才第一次见嘛…虽然那个什么王公子确实挺英俊的…可也不至于这样拼了命地赶吗…不知道小姐心里怎么想，可真要把小玉我累死了…
“快点走啦，嘀嘀咕咕说什么？”林语凝一边往前赶，一边回头催促小玉。这林语凝身形修长，着男装虽略显个矮，但是也算清秀俊美的公子哥。小玉比林语凝略矮，比较丰满，穿上男装，便显得像个可爱的孝了。
“呼——”林语凝长出一口气，总算到了。在一旁的小玉也气喘吁吁地，连着长吸几口气，心里稍稍地平定些了。
“小姐，我说不用这么急吧，你看王公子还没到呢？”小玉脸红彤彤的，一边拿袖子擦额角的汗，一边抱怨道。
林语凝四处环顾了一圈，确实没见王公子的身影，心里不免有些失望，难道他竟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