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苏文桢语出惊人,屋子里除了翠儿和孙嬷嬷倒也没人留下了,翠儿红着脸,显然是被苏文桢的话惊到了,一直没缓过劲儿来,“小姐,我伺候您梳洗吧。”
叶婉凝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今儿个自己的脸可是丢大发了,她狠狠的瞪了一眼苏文桢,发现他依旧是可怜无辜的眼神,又不好发作,只好对翠儿说:“不用了,你把东西搁这儿就和孙嬷嬷一块儿下去吧,我得和王爷谈谈。”
听得这话,翠儿一惊,这小姐的性子三天两头捉摸不透,最近又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这会儿晋王爷刚刚的那番话臊了小姐的面子,小姐急不过,总不会把她们支走是为了打王爷出气吧?她扭头看了看孙嬷嬷,看到孙嬷嬷一脸难堪的表情,估计是和自己想的一样。
见翠儿迟迟没有动静,叶婉凝回头一看,却见两人脸色都不大好,有些疑惑,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想什么呢,这里可是王府,不是丞相府的院子里了,要知晓些规矩!”
叶婉凝话里有话,倒是让孙嬷嬷和翠儿安了心,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娘子。”见屋里没人了,苏文桢看着叶婉凝,眼神里满是天真。
“恩?”叶婉凝卸了妆,坐在桌子旁开始吃起桌上的东西来,苏文桢突然闯进来,她还没吃饱呢。
苏文桢咧着嘴笑了笑,“我们什么时候洞房啊。”
“咳咳咳。”听到苏文桢这话,叶婉凝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就被呛到了,好一会儿缓过劲来,她狐疑地看着苏文桢,“你你……你说什么啊?”
“就是洞房啊!”苏文桢傻傻的笑着。
“你知道什么叫洞房么?”
“就是我们一起生……”
“停!停!停!”叶婉凝皱着眉,这傻子就会这句话,她想了一会儿,又说:“文桢啊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管家啊。”苏文桢天真的将管家出卖了。
“好。”叶婉凝眯了眯眼,管家?你给我等着,她又笑了笑说:“那文桢啊,他们有教你什么是洞房么?”
苏文桢眨了眨眼,“管家说,只要说了洞房和生孩子娘子就会教我怎么做的。”
叶婉凝脸一红,教!他!怎!么!做!
“娘子娘子,我们什么时候洞房啊?”苏文桢眨巴着眼睛看着叶婉凝。
“我……”叶婉凝有些无奈,谁说这货是傻子的,傻子能这么聪明么?无意中她瞥到了桌上的酒杯,突然想到了什么,“文桢啊,你想洞房么?”
苏文桢看到叶婉凝狡诈的眼神,有些后怕的点了点头。
叶婉凝拿过桌子上的酒杯斟满了一杯酒,“洞房之前,可是要先喝酒的哦。”
苏文桢一愣,很快又恢复了傻了吧唧的模样,看来这相府三小姐也不是很聪明吗。
叶婉凝看过苏文桢接过酒杯,狡黠的笑了笑,还想洞房?没门!醉不死你!
苏文桢干脆的干完了一杯,放下手中的酒杯,期待的看着叶婉凝,“娘子,酒喝完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洞房了?”
叶婉凝笑了笑,“等等,文桢啊,我问你个事情。”
“啊?”苏文桢疑惑的看着她,这女人又想搞什么?“娘子有什么事啊?”
“你说。”叶婉凝眯着眼,“你想不想和我分开啊?”
苏文桢紧张的挥了挥手,“当然不想了!”
“是吧,我就知道。”叶婉凝撇了撇嘴,“可是老人们都说,新婚之夜酒喝得越多,以后夫妻在一起的时间就会越长,一杯代表一年,你才喝了一杯……”
“我才不要只和娘子呆在一起一年!”苏文桢满脸紧张,实则却是有些无奈,他从没有像此刻一般如此的想恢复自己常人的身份,但此时的他却只能装傻子,还得乐呵呵的喝她倒的酒。
叶婉凝满意的笑了笑,她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乖,其实娘子也不想和文桢分开呢,可娘子又沾不得酒,那今儿个就委屈文桢了。”
“好!”虽然表面上乐呵呵的,但是苏文桢却被气的想骂娘,也不知道这女人会灌他多少酒。
叶婉凝微笑着眨巴了几下眼睛,毫不留情的替苏文桢添满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苏文桢招架不住,又怕自己真的喝醉之后暴露自己的秘密,只好在喝了几杯之后开始装醉起来,“娘子娘子,我的头为什么这么晕啊?”
叶婉凝笑了笑,“没事呢,文桢只是醉了。”
“什么叫醉啊。”苏文桢茫然的看着叶婉凝,“娘子娘子,怎么有两个娘子啊,哎呀是三个……哎呀,好多好多娘子啊……真好!以后有好多好多娘子陪我玩了!”
“好了好了。”叶婉凝笑着摸了摸苏文桢的头,哎呀这傻子真可爱,“文桢,我们去睡觉好不好啊。”
“可是娘子,洞房……”
叶婉凝脸一红,什么时候了还洞房!可是看到苏文桢那不知事的模样,叶婉凝叹了口气,真是败给他了,“好啦,我们去洞房。”
屋顶上,见屋内的灯熄了,江亥知晓王爷和王妃已经休息了,他正准备离开,却突然发现屋外的窗户边有一道黑影经过,江亥一惊,“谁!”
初露端倪
“啊……”翠儿被江亥的一声呵斥吓了一大跳,还没叫出声便被江亥捂住嘴掳跑了。
翠儿被江亥的这一举动惊得什么都不敢做,难道今儿个自己碰见采花贼了么?天啦!为什么自己的命这么苦啊,从小便被卖到丞相府给丞相府的人做丫鬟,尽管经过那件事之后小姐的脾气变得很不同了,但是小姐和她的关系也变得好许多了,现在又嫁到王府来了,小姐成了正主,料这府里也没人敢欺负她了,好不容易能过上好日子了,今天怎么又被采花贼看上了啊,她……
“姑娘不好意思冒犯了。”
江亥柔声的一句道歉打断了翠儿的沉思。
翠儿一愣,看见自己现在正在一个水池旁,有些狐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是……翠儿一惊,睁大眼看着江亥,难道是想毁尸灭迹!翠儿这一想,眼泪就直接冒了出来,“大……大……大侠饶命啊……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丫鬟……我……”
看着眼前姑娘突然就哭的泪流满面,江亥一下子就凌乱了,这……这……这是哭些什么啊……“姑娘……姑娘……姑娘我……”
翠儿依旧哭着,但看四周也没有人,今天自己怕是跑不掉了,她暗自安抚了一下自己,就算是今天死也不能丢小姐的面子,她仰着头,硬着头皮对江亥说:“大侠……你想杀我也可以,但是……你能不能留我一个全尸……翠儿已经够可怜了,都是苦命的人,希望大侠能理解!”
听到这话,江亥一愣,忽而又哈哈大笑起来,还说这姑娘哭什么呢,原来是以为自己是采花贼了。
看着江亥突然大笑,翠儿觉得很是不解,她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大侠你……”
“别叫我大侠了。”江亥笑着挥挥手,“你叫翠儿?”
翠儿点了点头。
江亥微笑着看着她,“翠儿姑娘是误会了,我可不是什么采花贼。”
翠儿一愣,不是采花贼?江亥这么一说,翠儿倒是不怕了,跟了小姐这么些日子,也该有些胆子了,想到这里,她盯着江亥,气势汹汹的说到:“既然你不是采花贼,那大半夜的怎么会在我们王爷和王妃的屋顶上?”
为什么会在屋顶上?江亥眸子一暗,自己藏得那么隐蔽着姑娘是怎么发现的,难道是同道之人?
看着江亥的眼神,翠儿的胆子立马缩了回去,战战兢兢的说到:“我……我……我是看见你从屋顶上飞下来的……”看来这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大半夜的爬人家屋顶,被发现了还露出那么可怕的眼神……
江亥抿嘴看了看翠儿,自己倒是忘记这回事儿了,他又看了看翠儿,“姑娘还说我,姑娘自己也跑去别人家的窗户外偷听,和我不是差不多么?若我是采花贼,那姑娘是什么人?”
翠儿被这话弄得有些语噎,结结巴巴的解释到:“我……我……我才不是什么采花贼!我是我们小姐的丫鬟!”说完翠儿想了想,像是想到了什么漏掉的东西,又说:“是新王妃的陪嫁丫鬟!”
江亥看着眼前紧张兮兮的女子,不禁有些好笑,“姑娘这话说的,丫鬟就可以听墙角了么?”
翠儿一惊,被江亥这话说的满脸通红,她嘟了嘟嘴,“我……我……我……我只是去看看小姐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哪成想她还没叫我呢就熄灯了……”
江亥笑了笑,“我和姑娘都是一样的,反正不是坏人,姑娘知道这一点就够了,其他的就不必要多问了。”
翠儿抿了抿嘴,有些懊恼的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那在下就先告退了。”说完,江亥便飞身离开了。
看着江亥的背影,翠儿有些崇拜的说:“大侠就是大侠,还会飞呢。”
待到江亥走远后,翠儿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她好像不认识路……
“喂!你倒是告诉我怎么走啊!”
翌日一早,叶婉凝起床时却突然发现苏文桢不见了,她愣了一下,“翠儿!”
“小姐!来了怎么了!”
叶婉凝穿好了衣服,走过去敲了一下翠儿的头,“白痴,还叫小姐,我现在是王妃了,毕竟是在王府,快改口吧!”
“哦。”翠儿委屈的揉了揉头。
“对了,你有看见王爷没有。”叶婉凝走到梳妆台旁坐下,“今天就给我梳个简单的发髻吧。”这古人的发髻那么繁杂,她还真做不来。
“是。”翠儿开心的踱着小步走了上去,“王爷很早就起了呢,说是要替王妃找好吃的早餐,就一个人跑出去不知道去哪儿瞎忙活了。”
叶婉凝心一暖,这傻子,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吗,她笑了笑,无意又瞥到铜镜内翠儿的脸色不好,她一愣,问到:“翠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府里有人欺负你了?”
翠儿哀叹,完了,还是被小姐发现了,她看着叶婉凝,小心翼翼的说:“昨晚奴婢睡的有些迟……”
叶婉凝有些惊讶,这古人不像现代人,晚上是没有东西可玩的,而且蜡烛油灯什么的灯光效果不好,所以古人一直都是睡得很早,这翠儿又不用守夜,怎么就睡迟了呢?
看着叶婉凝的表情,翠儿心想也是瞒不住了,只好全盘托出,“小姐……不……王妃……昨儿个你叫我和孙嬷嬷退下,过了会儿孙嬷嬷又叫我去你那屋子看看,说是怕王妃之后有什么吩咐……”
“那你昨天在门外?”
翠儿点了点头,叶婉凝一惊,还好没有做些什么啊,想到这里叶婉凝脸一红,自己在想些什么啊!她看了翠儿一眼,有些莫名的感觉,总不会以后大晚上的她都会在门外吧?这可不行!想到每晚外面都有人站着,叶婉凝有些不寒而栗。
看着叶婉凝变幻莫测的表情,翠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急忙说:“王妃不要想多了,以后是不会的,而且昨晚你们熄灯之后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了?”
“昨晚来了个小蟊贼把我劫去王府的池边了……”
“开什么玩笑呢。”叶婉凝翻了翻白眼,“这王府戒备森严,怎么可能会有盗贼能进来。”
见叶婉凝不信,翠儿有些急了,“我说的是真的!我一次去那里,不认识路,王府又大,我转了几个时辰才走到自己的房间,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带王妃你去池边看看呢!”
叶婉凝看着翠儿认真的表情,摇摇手说不用了,认识翠儿这么久了,她知道翠儿是个不会撒谎的孩子,只是这盗贼……来路恐怕有些……叶婉凝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摇摇头,怎么可能,他只是个傻子啊,除非……
“你说什么?你被发现了?”苏文桢吃惊的看着站在他身旁的人。
“是属下大意了。”江亥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愧疚。
苏文桢轻轻叹了口气,“罢了,只希望……她不是敌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