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黑市

    秦玥取下乾坤戒，回到洞府慢慢查看起来。

    身为练气修士，曹人马的积蓄相比同境界人来说简直多得吓人。

    他的乾坤戒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放着灵石，秦玥粗略数了数，大概有两千。还有三分之一的地方则摆着各种功法、丹药方、炼丹炉、几瓶炼制好的丹药等等。看来他曾是个炼丹师。

    剩下的地方就是法器了。

    修仙界法器也有境界之分，简单的说可以分为灵器和法宝，而这两个境界又有阶层之分。

    秦玥目前见识很少，不能区分法器的境界。只能大概用自己能看到灵气这一点，通过法器周围聚集的灵气浓郁程度稍微猜测一下，也不知道对不对。

    曹人马的法器除了那张毯子之外一共有四样法器，一把短刀，一只玉笛，一根鞭子和看不出材质的叶片。

    这四样法器看上去都挺一般的，秦玥还记得自己跟曹人马交手时看见的毯子上的浓郁得可怕的灵气。

    这些法器虽然看上去一般，但是秦玥不敢托大，觉得还是得找人验一验。

    但是找谁验呢？如果曹人马没有骗她，也就是说他的确是外来修士的话，那他就和这里的门派、世家毫无关系。自己拿出他的法器也就不会被认出来。

    但他若是骗了自己……修士的法器上都有修士本人的印记，对于高阶修士来说，这些印记非常好辨认。那么她就绝不可能去交易所或者商铺验货了。

    秦玥想到了黑市。以她曾经看小说的经验，凡有修士的地方就有黑市。一般来说，黑市交易的东西都是由不正当途径得来的，这个不正当途径当然包括杀人弱。

    黑市的存在大家心照不宣，而且在黑市交易有一个原则，即走出黑市概不负责。若是交易双方出去之后巧遇，也要装作不认识。

    秦玥打听到这个修仙界的黑市跟她想像中的还有所不同。

    比如大家进黑市前必须立心魔誓，保证不带出黑市里的秘密，不在黑市里闹事，而且如果发现对方卖的东西正好是自己重要之人的遗物，也不能伤害对方——这个“不能”还包括黑市以外的地方。

    可见这里的黑市是完全倾向于保护卖方的。那么就算黑市里有曹人马的熟人，秦玥也不怕了。

    当然也有那种哪怕立了心魔誓，就算破誓不能再修炼也要报仇的人存在，但是毕竟是少数，这种概率要是秦玥也不敢赌，那她还是趁早放弃修仙吧。

    打听到黑市的入口，秦玥等到晚上黑市开始的时候，悄悄出了洞府。

    她没有对容貌做任何遮掩或修士。因为对于修士来说，通过气息认出一个人可能比容貌更方便，所以遮挡容貌除了给自己招来怀疑和警惕之外没有别的用处。

    黑市建在地下，入口遍布整个门派驻地，她选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在守着入口的金丹修士监督下立完心魔誓。然后往里走去。

    秦玥下去之后走过一条黑暗的小路，就看到一条长街。

    这条街很宽，而且秦玥没有猜错的话，此街上面就是白天这里最大最繁华的交易街。她总觉得黑市修在这里有点挑衅的意味在。

    秦玥踏进黑市，没有一个人抬头看她。她能感觉到黑市里的人修为参差不齐，她本想降低存在感，验完货就走——当然要是能在这里顺势卖掉就再好不过了，结果完全不需要她降低存在感，因为根本没有一个人理她。

    秦玥顿时放心不少。她边走边看街两旁站着的人，一般他们会在身旁立个牌子，说明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秦玥看到一个牌子上写了“验器”二字，心想这应该就是自己想找的。于是她将视线转向牌子旁边站着的人。

    是个老头，须发皆白，脸上褶子很多，而且对于秦玥来说，她感觉此人修为深不可测。

    也属正常，能验器的人修为当然不会低，秦玥早做好了对方是个强者的准备。她只是没想明白，修士到了金丹就可以重新选择自己的容貌，也就是可以让自己的容貌停留在某个年龄。

    一般来说大家都会选20岁左右的年纪，这个老头……

    老头原本闭着眼睛，双手笼在袖子里，似乎在打瞌睡。但是当秦玥开始打量他的时候，他就猛地睁开了眼睛。

    秦玥吓了一跳，这个老头眼神未免太犀利了，哪里像是一个老翁该有的眼神！秦玥冷汗直冒，不敢再揣测他，要是被他觉得自己大不敬，那就惨了。

    秦玥赶紧上前一步，对老头拱手行礼，老头没有理他。秦玥觉得正常，毕竟人家是高阶修士，而且觉得她一个练气期能拿出什么好法器，没有直接赶她走已经很好了。

    秦玥行完礼赶紧道：“晚辈有四件法器想请您鉴定一下。”

    老头微微点了下头，这个微微是真的微微，秦玥差点以为自己出了幻觉。她赶紧从乾坤戒里拿出四件法器，递给老头。

    老头没接，扫了一眼直接道：“都是低阶灵器。”

    秦玥心想，还真是一点惊喜都没有呢。但是她不死心，“敢问前辈，这些低阶灵器卖多少灵石比较合适呢？”

    老头皱了皱眉，有点不耐烦，接过她手里的灵器摸了一把。摸完他的表情竟然变了，他饶有兴趣地看了秦玥一眼。

    “你这些灵器倒是有意思。”

    秦玥心里一紧，难道曹人马这个人有问题？老头看着她继续说：“这些灵器品阶虽然是最低，但是每个里面各有一种珍稀材料，可能是炼器之人水平有限，不然炼成高阶灵器都是有可能的。”

    秦玥脑子飞速转动，若是一件法器有珍稀材料也就算了，竟然每件都有，这个曹人马到底有什么秘密？正当秦玥紧张思考的时候，就听老头说了一句令她为惊恐的话。

    “最重要的是，这些灵器像是故意被炼成低阶的。”秦玥被震惊得不行，那老头也不再说话，只以审视的目光盯着她，应该是想听她说出这些东西的来历。

    秦玥感觉自己有点站立不稳，高阶修士就算没有施压，只是在他们的目光下自己都有跪下的冲动。

    但是不能说。且不说她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真正的来历，她要是说了实话，那人定会对曹人马的乾坤戒感兴趣。

    秦玥经过刚刚的事，已经可以肯定那毯子绝不是俗物，拿出来怕是要出大事。于是她打定主意绝不把那毯子地存在告诉别人，而且绝对不卖，至少现在不行。

    秦玥庆幸自己选择了黑市验货，要是去了交易所，哪怕曹人马和他们并无关系，自己都跑不掉了。

    而正是因为自己在黑市，秦玥才敢顶着老头的目光一言不发，就算这样会让他觉得自己身上有大秘密也不能开口。有心魔誓的约束在，秦玥赌他不会为了四件法器的小秘密毁了自己的道基。

    老头见她没有告诉自己的意思，冷哼一声，把法器还给她。

    秦玥接过法器正准备马上离开，就听老头叫住她，“小朋友，老道把你的法器买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