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会让人窒息
他自顾想着，略微低眉，从tita的角度看去显得漫不经心，只比平常要少言寡语。但其实，他却是等盛泽的回复，等的都有些不耐。
tita看了他一眼，继续添油加醋的揣测，“其实你心里的是我，她心里的是何佳忆，对不对？”。
男人终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就是想看看他对佐婉婉的态度，所以，不想和她无谓的进行这个话题，只是微微掀起嘴角，了无笑意。
“既然你输了，那就提个条件，我不会食言。”男人淡淡的说着。
可是面前的女人却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话题依旧在佐婉婉身上，“要不，既然遇一块儿了，大家也都认识，凑一桌？”
男人显然蹙了眉，这种怪异的组合，他完全没兴趣，一想前两次佐婉婉对tita的敏感，他似乎都能预料桌上的气氛。
也是此刻，盛泽却推门走了进来，然后走到他身边，低低的说了两句什么。
不意外的，tita见了他越发阴沉的脸，却越发来了兴致，二话不说，拿了手边的电话，直接给何佳忆打了过去。
佐婉婉其实无心用餐，对面的何佳忆在准备点菜。
她坐在座位上只是低头在发呆，想着莫渊和tita会谈什么？tita不会是提一些不要脸的要求吧？反正莫渊一定是会答应的。
“叮铃铃！”忽然的声音。
佐婉婉被吓一跳，因为这声音对她来说很熟悉，何佳忆永远都不会换手机铃声，更是因为她在走神。
看着何佳忆接了电话，却一边接一边看她，她一脸纳闷，正不知所以，他却忽然把电话递给了她。
“找我？”她彻底愣了，谁还会通过何佳忆的电话找她？
她心底忽然有不祥的预感，慢吞吞的把电话放在耳边，小心翼翼的准备开口，那边却传来女人愉快的声音，“佐小姐，方才遇到你都没来得及打招呼，咱们还没正式打过招呼吧？正好，阿渊也说咱们该一块儿吃个饭，佐小姐能否给个面子？”
她的眉尖猛然跳了一下，阿渊？佐婉婉皱起眉，叫这么亲！
可是她应该在意的重点好像不是这个，tita既然把莫渊都搬出来了，她能不去吗？她都能想象莫渊那张墨一般的脸。
明明心里想着她又没犯罪，有什么好怕的，可是一想莫渊可能正在黑着脸等着她的样子，她还是不由得紧张，尤其是他出门之前还特意让她不要出门的。
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看到门牌号后还在那儿傻愣着！
何佳忆在一旁当然看到了她微妙的表情，微微皱了眉，“不想去咱们就不去了。”他柔声的说。
何佳忆也想不明白，tita怎么会忽然邀请婉婉？别说因为是同行，就因为是同行，tita这会儿该是眼红不已才对。
可是佐婉婉一听，连忙摇头，“必须去！”，就算莫渊可能黑着脸等着她，但是tita这明显是故意的，她要不去，连个面都不敢见，岂不是不战而败了？
想是这么想着，但是她和何佳忆走到莫渊他们的房间门口时，她还是顿了顿，连续作了两个深呼吸，才伸手推门。
门一开，她一眼就看到了正抬眼看过来的男人，脑子里好似卡了一下，但是下一秒，她立刻移开视线，嘴角挂着标准的礼仪笑，一点都不忸怩，大大方方的往里走，好像真把这儿当做是同行交流小宴会。
其实她脸上淡笑的背后，可掩饰着狂跳的小心脏呢！否则也不会都不敢和莫渊对视。
她坐在了tita佐侧，而她的佐侧就是莫渊，何佳忆在她对面，四个人正好呈个十字架。
莫渊看着她从进门开始的大方、淡然，起初还略显意外，不过这会儿低眉一看她放在桌子下的小手，拇指紧捏着食指，指甲盖都是泛白的。
他心底忽而笑了一笑，知道紧张了？
佐婉婉当然不知道他正盯着自己，她只是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然后率先开了口：“真巧！久仰你大名，总算正式见了一次，我叫佐婉婉！”
她伸了手，一脸的友好，目光放在tita笑意满满的脸上。
当她还暗自夸奖自己做的很好，没有紧张，落落大方的时候，对方却迟迟没有伸手。
只见tita双手不停的忙碌着，这会儿却是站起来给对面的男人布菜，然后看似无比歉意的看了她，“哎呀，实在不好意思，手没空闲，阿渊一直喜欢我给他布菜！他又不喜欢我最爱的海鲜，我服侍一下，他心里才会觉得公平！”
她那娴熟的语气和动作，让她愣了一下。
莫渊不喜欢海鲜？佐婉婉愣愣的终于看了佐侧的男人，她一直以为他喜欢，原来，却只是因为tita喜欢，所以他逼着自己吃吗？就算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改不掉这个习惯？
第一次知道，原来莫渊对tita的情这么深，心底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她却只能装作无所谓的收回手，刚想说点什么把尴尬略过去，对面的何佳忆却忽然起身朝她的方向走来。
莫渊的目光扫了何佳忆的一眼，随后淡漠的低眉，余光里的何佳忆已经站在她背后。
“你又忘了放餐巾，别一会儿满腿都是海鲜汁！”何佳忆温和的说着，娴熟的将餐巾对折放在她腿上。
佐婉婉尴尬的笑着，目光不敢往佐看，只觉得气氛越发不对味，也真是可笑，两对前任坐一块儿，算什么？她甚至都能感觉到莫渊脸上的不悦。也因此，她的目光不能往佐转，更不能只看何佳忆，所以，转向了tita。
tita好似心情非常好，今天妆容很精致，且又是玫红色的口红，这让佐婉婉目光顿了一下，想起莫渊带着玫红唇迂来的那晚。
所以说，莫渊喜欢她擦玫红色口红是么？
四个人的餐桌无比安静，只有一个男人在几次蹙眉之后，泰然自若的用餐，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对于tita那点心思，他嗤之以鼻，无心搀和，只怕佐婉婉这个心思单纯女人招架不住，不时看她一眼。
但从始至终都很活跃的tita，一直带着笑意，好像这就是她的独场，“这可能是阿渊最特别的一个生日了吧？以往可都只有我们俩，今天这么热闹！对不对？”说完话的女人把甜蜜的目光放在了对面的男人脸上。
可是佐婉婉却忽的皱眉，终于没忍住直视他，今天是他生日？
她还想从莫老那儿挖信息，给他一个惊喜的，原来，人家早就有约定了？她忽然心底酸了一下，想起莫老的话，才猛然觉得，其实莫渊不是不过生日，而是只和tita过吧？他不是讨厌别人提年龄，而是一提，就让他想起他们的过往吧？
越是忘不掉一个女人，越怕提起过往，对不对？
男人也蹙了眉，淡漠的扫了tita一眼，却是看向侧首的女人，见她正盯着自己，眼里一层层热浪翻涌，他紧了紧眉，却又淡然的挪开，毫不动容。
莫渊和佐婉婉的所有表情，tita自然看得仔细，见莫渊淡漠的移开了眼，好似根本没见佐婉婉脸上的惊愕与酸楚，她反倒笑意更浓。
佐婉婉低了头，眼不见为净总是对的吧？但是她好似都能想到，连有外人的时候，人家都这么甜蜜，那每一次，他们单独的约会该有多温馨？
她高估了莫渊的冰冷，任何一个男人对于自己的前任，都会永远存有不一样的温柔，不一样的记忆，不一样的纵容，她居然还觉得tita欺负了莫渊，真是可笑！人家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忽然觉得她真是一分钟都坐不住了，却又找不到理由走人。
面前的盘子里忽然多了几只剥好的虾，她心底忽的一喜，猝然抬眉，可是也只一瞬间，却又微微落了表情。
何佳忆还没来得及收回手，虾是他剥好递过来的，而不是莫渊。
下一秒，佐婉婉才继续笑着，她差点忘了何佳忆的存在，其实最尴尬的是他吧？所以，打算忽略佐右两人，就当和他一个人吃饭好了。
但是她没见到佐边的男人那双剑眉正带着一股煞气，狠狠盯着她。
“看来何先生也是个体贴人，以前阿渊也会给我……”
“盛泽！”
tita的话刚说到那儿，却忽然被男人低沉的声音打断。
那低低的声音，震在耳边，连佐婉婉都吓了一跳，马上放进嘴里的虾又落回了盘子里。
此时，男人才冷着脸，继续问了一句，“几点了。”
盛泽顿了顿，看着莫总手腕上的表，然后赶紧把目光收回，报上时间。
tita见他放下了餐具，骤然挑眉，人却已经起身，走到了他身边，双手很自然的从背后搭到他肩上，“你不会是要走吧？我还没提条件，而且也没许愿呢！以往你生日，我可是都能许一个愿的，你忘了？”
男人淡淡的脸色，却是不耐烦的伸手想把她扣着的双臂解开，但未果。
佐婉婉也放下了餐具，手放在桌子底下，拇指掐着食指，再掐就该破皮了，她从来不知道，看别人秀恩爱，是这么煎熬的事。
可是tita撒娇的胡搅蛮缠还没结束，“这次的要求很简单，就一个吻！你不会拒绝吧？”
“别闹了。”男人终于淡淡的说了一句，目光深沉，面色严肃。
只是这个时候的tita像是着了魔，笑意不减，一意孤行。
佐婉婉终于拿了手包，打算不再打扰他们，但至少应该打个招呼。
可是一转头，是tita覆唇而上，目光却还骄傲向她看来的画面。兴许只是一个简单的吻，可是她却差点碰到桌上的碗碟，目光躲闪。
“我，我去趟洗手间！”她最后只匆忙的说了一句，疾步出了房间，紧皱眉快步往洗手间而去。
房间里的何佳忆早就见惯了tita的神经病，看婉婉皱着眉出去，他已经追了出去。
此刻，tita才笑着看着面前依旧镇定的男人，从始至终他几乎都没说过话，顶多只是冷冷的看她一眼，对佐婉婉，他也一脸淡漠。
这才是做给她看的吧？瞧他现在，眼底明明都是怒火，却还淡然的坐着，其实心早就跟着佐婉婉跑出去了吧？
“玩够了？”男人忽然开口，面无表情，目光却是冰冷的。
tita却反而无惧的一笑，“没玩啊，每年不都这样？怎么，你不喜欢了？”她说着悠闲走回到自己的座位，“让我猜猜，你今晚这么按捺，不会是怕我看到你对她的心疼，转而处处给她下黑手吧？”
男人不说话，也没看她，却是优雅的擦了嘴角，才淡漠的扔了一句：“适可而止，约定的事，以后再说吧，慢用！”说完，他已然大步往外走。
桌边只剩一个人，tita忽然嘲讽的笑起来，看了满桌子几乎都没动的海鲜，也大步出了房间，却是往洗手间而去。
越过等在外边的何佳忆，tita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情种！”她还一直以为，何佳忆是装的呢，今晚他的神色，她可都看着呢，满眼都是爱。
这么一来，莫渊和佐婉婉之间多了个人，她一想就觉得心情大好！笑着往洗手间里走。
佐婉婉在里头呆了会儿，可是脑子里都是他们接吻的画面，胸口还是堵住一团棉花似的，狠狠的深呼吸，她完全不知道，今晚回到公寓，要怎么和莫渊相处？
“不舒服？”她正低着头，猛然听到一个笑意满满的声音。
果然一抬眼，就看到了面前的tita，她皱了皱眉，原本想扯出一抹笑的，却最终只扯了扯嘴角。
“我先走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出一句话，还算平稳。
可是脚步还没动，身后的女人却一边补妆，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开了口，“你不好奇，莫渊为什么把你捧成模特么？”
她身形顿了一下，伸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因为她好奇，而且很好奇，曾经想过很多次都不得而终，只好不再去想，现在从她嘴里听到这样的问话，她却好似一下子就得到了答案。
“因为我！”tita骄傲的声音，然后笑着回头看了她一眼，再转过脸继续补妆，继续说着话，“他以为培养出一个跟我一样的模特，我就会回到他身边，这是我们的赌约。”
佐婉婉皱着眉，他们的赌约？
那么她呢？她算什么，赌约中的棋子，仅仅是莫渊为了让tita回到他身边的棋子？
难怪，无论如何，他都那么坚定让她发展模特事业，原来都是他对她的感情在支撑！
“所以，没有人能替代我，包括你！照片门那么大的事，他连一句都没苛责我，可见我跟你，在他心里，谁比较重。”tita笑着看着她，说完已然转身离开。
可是她却依旧呆愣愣的站着。
照片门？原来是tita做的？并不是关音音。
她忽然自嘲的笑起来，难怪，她说起关音音，莫渊那么漫不经心，甚至略过这件事，是在护着陆小曼对吗？
她把事情闹到了警局，他没有责怪她，因为他知道关音音没错，更因为她找错了对象，他成功的护住了陆小曼对吗？
他明明就知道整件事都是陆小曼做的，看着她闹到警察局，是不是像看笑话一样？
多可笑啊，她居然还觉得他被陆小曼欺负了，居然还觉得他想忘了那段情，居然还想和陆小曼作对，居然还自作多情，以为可以帮到他，去掺和了投资案？
终于不知何时，她才慢吞吞的出了洗手间，却无精打采。
何佳忆快步迎了上去，“婉婉？没事吧你？”一边说着，迅速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满脸关切。
她摇了摇头，他居然等了这么久，心里有点歉意，至少，还有个人愿意这么等着她，她居然还就这样浪费了他兴致勃勃邀约的晚餐。
“走吧！”她弱弱的说了一句。
可是没走两步，一抬头，却见电梯口站了一个男人，面对着他们，冷冷的脸，目光如炬。
她顿了顿脚步，本能的。
可是下一秒却忽然嘲讽，想起他那些温情的时刻，那些霸道的表现，她忽然不明白，他到底怎么想的？无聊了拿她消遣吗？
那么现在呢，他又为什么满脸冰冷，同样等着她？既然她已经是国际名模，他不应该跟tita和好如初去吗？
这是第一次，她明目张胆的对他视若无睹，走过他身边，连目光都没有移动，径直上了电梯。
所以她当然看不到，电梯合上的瞬间，男人脸上骤然怒意，剑眉狠狠皱在一起。
她居然敢无视他？！没和她算账又一次和前夫牵扯不清，就已经够隐忍，反倒养了她的胆了？
几乎是咬着牙绷着脸他才出了酒店，阴着脸大步上车。
坏了！盛泽一看这表情就知道，刚刚看着佐小姐上了何佳忆的车，莫总不气是不可能的。不知道tita又使了什么招，就知道这四人宴没啥好事，眼看着这两天他们的感情甚好，结果又阴天了，表示他最近压力又会很大，看来还得和麦洁多沟通，让她的佐小姐和他的莫总好好处吧，莫总对佐小姐，可真是够好了。
佐婉婉没让何佳忆送到小区，而是自己走了两个街道，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住哪。
慢吞吞的走着，回到公寓门口，她原本想进了门回了卧室锁上门就好，她今晚是不想看他的脸了。
可是在包里翻了会儿，她才皱了眉，她明明记得出门带了钥匙的，怎么会没有？
把包里来来回回翻了个遍，果真没摸到钥匙，她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果真坏事都喜欢扎堆！
靠着墙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只好等一会儿，看看他什么时候回来。
但是佐等右等，她都没等到莫渊。皱着眉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忽然有点心酸，虽然这也不是她的家，却也有一种被流落在外的感觉。
她知道莫渊生气了，但这一次她没有打算低头，以往他生气，她觉得可以理解，可是这次不一样，该生气的，是她。
这一路，气过了，她也想，虽然他没有怪罪tita制造照片门，至少他也帮她解决了问题；虽然刚才秀了恩爱，但他一语不发，她也没立场生气。可是就算他帮她成了名模，但不可否认，他是抱着利用她的心态，所以，她不能不气。
她这辈子最讨厌的，恐怕就是被利用了。被何佳忆利用完了，居然又进了莫渊的棋盘。尤其想着他对她的那些好，这下知道都基于利用前提，怎么都让她觉得可笑，整件事她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傻瓜！
苦苦的笑了一下，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快十二点了，看来莫渊又不打算回来了。不知道人家是不是正和旧情人你侬我侬？
拿了手包，转身进了电梯，幸好她有随身带身份证的习惯，只好出去住酒店了。
出了公寓却发觉脸上凉凉的，一伸手才知道，居然下雨了。
冬天的雨，给人的感觉比雪还凉，快步出了小区，这深更半夜的，根本没有的士过往。想着刚才走回来的路上有遇到酒店，她才干脆冒着雨往外走。
雨打在身上好凉，手包举在头顶根本挡不住雨丝儿，她干脆放了下来，甚至连脚步都放慢了，明明冻得直哆嗦，却忽然挂起笑意，也许淋一场雨，可以冲走一点心酸。
不就是被利用了吗？又不是第一次。不就是动了感情却被他的前任嘲笑了吗？她又没表白过，怕什么。不就是他旧情难忘吗？人家也没对你动情，不算脚踏两条船，生气什么？
可是明明这么劝慰自己，眼睛里依旧止不住的酸涩，她忍了这么久，忽然停下脚步，抬起脸对着黑乎乎的天空，眼角的湿热还是滚了出来，一瞬间却被夜雨打得冰冷。
她在雨里站了不知多久，雨都变小了，她才回神，转头看了不远处的灯火，还有酒店的招牌，好像才想起自己是出来干什么的。
于是又开始慢吞吞的往前走。
可是今晚的解决了，以后呢？关于对她的利用，如果莫渊不给个解释，她或许会一直和他冷脸下去，那以后两个人还怎么在同一个屋檐下？那种气氛，她早就体验过，会让人窒息。
重重的叹了口气，总算走到一家酒店前，看也不看名字，直接往里走，开房时刻意低了头，不过前台还是诧异的看了她一下，幸好没有大插曲。
等她走过去之后，前台的人才一脸诧异的看着她，佐婉婉真的是那个红遍半边天的佐婉婉吗？应该不是，看那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头发湿的一缕一缕的贴着脸，毫无气质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