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看来这个佐洛还真是人才啊，能够在老爷子的眼皮底下转走这么多的资金，带走这么多的客户，真是不容小觑啊！
轩扬合上电脑，手指轻轻的在下巴上无意识的摩挲着，这一刻，他竟然是兴奋的。
一直以来，他都是自卑的，他不懂爱，不会爱，他就像是一个贪婪的孩子，不断索取着佐婉婉给他的温暖。
现在终于到了他回报的时候了。
他要扫清佐婉婉面前所有的障碍，让她不再烦心，每天只要弹弹琴，唱唱歌，还有和他说说话就好……
商场上的厮杀，是轩扬所熟悉的，也是他在行的，他会筑起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把佐婉婉牢牢的保护在里面。
想到这里，他竟然有了一股嗜血的冲动，想要把佐洛撕成碎片，把江曼妮撕成碎片，把所有和佐婉婉为难的人撕成碎片……
轩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那蠢蠢欲动的嗜血因子，别吓着佐婉婉。
他不知道佐婉婉和佐老爷子说了什么，说这么久，但是被历城气息沾染的房间，墙角还有点血渍，这让他有点不舒服。
他起身下楼去找清洁工，却在经过佐老爷子病房门口的时候，听到了佐婉婉和她爷爷的争执。
“爷爷，为什么成功一定要不择手段？难道不能凭本事吗？”
“蠢！妇人之仁只会养虎为患，你看佐洛就该明白，再多的恩惠对于豺狼来说，都是毫无用处的，因为他们没有良心，不会感恩。”
“所以你就冷眼看着佐洛蹦达？看着历叔犯错？看着佐家香坊的那些人内斗？爷爷，你有没有想过，百年佐家已经走偏了，制香完全变成了争权夺利的筹码，这样的佐家，你能留得住谁？随便哪个人出钱就能买走你辛苦培养的调香师……”
“谁要走谁走！我不媳！”老爷子暴怒的打碎了屋里的东西，轩扬怕佐婉婉吃亏，就要推门进去，却被嘴角带着血丝的历城一把拦住。
“你不能进去，你进去只会激化矛盾。”
不用说轩扬也知道，今天他进去的后果，肯定会被老爷子当成标靶。
可是他就是不忍心佐婉婉受到委屈，接下来里面又没有声音了，轩扬松了口气，这才没有坚持要进去。
屋里，佐婉婉蹲下身把爷爷打碎的杯子捡起来，把碎片放到了垃圾桶里，防止爷爷下床被扎伤。
她收拾完后，洗干净双手，把这双洁白纤细的手给爷爷看，“你觉得我的手像什么？”
老爷子明白他的意思，在佐家香坊他也曾怒斥过江曼妮心思不纯净，不配做香。
但是佐婉婉不仅仅是作为制香师培养，而且是作为佐家接班人培养的，心慈手软可要不得。
“我的手，可以弹琴，可以调香，可以泡茶，但是我不想用它来做坏事，爷爷，我想让我的手干净。”佐婉婉的手在老爷子面前微微颤抖，带着她微小的愿望。
“可以吗爷爷？我想要正大光明的和佐洛在香的上面，一较高下。闻香识人品，我可以用正当手段还击，却不想变成佐洛一样卑鄙的人。”
门外的轩扬听了这话，有点自惭形秽，他岂不是佐婉婉最不想变成的那种人？
不行，我得好好隐藏我的行事作风，不能让佐婉婉难过。他默默的想。
老爷子也不可能让婉婉婉婉变成那样的人，他只是想锻炼她的处事能力，该狠心的时候要狠，那些背后的事情他自会去做，不会脏了婉婉婉婉的手。
对于热血的佐婉婉，他是知道的，这孩子天生有股正义感，看不惯任何的鸡鸣狗盗。
可是这个社会是残酷的，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又或者能够保护婉婉婉婉多久。
看来有些事情要加快脚步了。他沉吟了一下问佐婉婉，“你知道那天在公司，为什么佐洛一句话就扭转了各位经理的看法吗？”
佐婉婉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那是因为她提供了一份香水小样，给他们鉴赏。”
香水小样？佐婉婉蹙眉，“什么样的香水小样这么厉害？”
老爷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大约有1毫升左右的量，小玻璃瓶甚是精致，看起来佐洛是花了心思的。
“这是站在我这边的一个经理，偷偷给我的，我闻过了，很是惊讶啊！”老爷子把香水瓶子递给佐婉婉，“你也闻闻。”
佐婉婉接过来，慢慢的打开了瓶盖……
香味慢慢的飘散上来，清幽中带着一层一层的底蕴，是那样的熟悉，就像是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抱养了，不管多久却还是带着磨灭不了的特质。
“是我的？”佐婉婉小手轻轻的在鼻尖扇了扇，又轻轻的嗅了一下，摇头，“又不完全是，引香不同。”
“是，香精的配比，还有调制的比例，完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有激发香味的引香不同……”老爷子正欲详细说，忽然看了眼门口，轻咳了一声。
门外，历城知道，老爷子接下来肯定要说一些关于香水的机密，他怕轩扬听到，就赶轩扬离开，“你走吧，这里没事了。”
小心眼！轩扬呲笑一声，不给我听我还就不听了，反正佐婉婉都会告诉我的。
他脚步轻快的走向电梯，准备去给佐婉婉弄点吃的，什么皮皮虾，澳洲象拔蚌，神户牛排，统统都要一份。
他的佐婉婉可不能饿着了。
可是当他带着知名酒店的服务生，扛着硕大食盒回到佐婉婉房间的时候，左等右等也没有等到佐婉婉回来。
轩扬焦急的看着手表，这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老爷子有多少话要对佐婉婉说？难道都不给她吃饭的吗？
按耐不住的轩扬直接去敲老爷子的门，门开了，老爷子端坐在床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轩扬点了点头，走了进去，“我来找佐婉婉。”
说话的同时就不客气的环顾整间屋子，搜寻佐婉婉的身影，可是却没有看见她。
她去了哪里？
轩扬盯着老爷子的表情，一边问一边已经拿出了手机，“佐婉婉不在？她去哪里了？有没有跟你打招呼？”
“这么多的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老爷子的心情很不错，还小小的开了个玩笑。
可是轩扬不想开玩笑，在手机第三次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的时候，他爆了。
“她去哪里了？”轩扬双手撑在老爷子的床边，第一次忘了自己的洁癖，就这样撑在了医院的床边上，质问他，“说啊！你让她去哪里了？”
老爷子面色一凛，“你就这样跟我说话的？”
“那还要怎样说？佐婉婉不会莫名其妙的不接我电话的，她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在你的病房里，你不让我问你，我去问谁？”轩扬越说声音越高，到最后都喊起来了。
老爷子充耳不闻他的怒吼，指着门口咆哮，“滚出去！等找到你的礼貌再过来！”
轩扬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在确定他不会轻易说出佐婉婉下落之后，大步走出了病房，正好撞到端着夜宵的历城。
轩扬冷冷的盯着历城看了一眼，眼底是藏也藏不住的阴霾，他连伸手扶的动作都没有，就直接走了。
历城被他撞的一个踉跄，在跌倒之前他高举起手里的小砂锅。
乖乖，可不能撒了，这可是给老爷子炖了八个小时的鹿筋配八味，补元气的呢！
“赶着去投胎啊？哎呦我的老腰……”历城一边咒骂一边艰难的爬起来，他被轩扬打的地方还隐隐作痛，这一下撞击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不过还好，老爷子的补品一点都没撒，历城喜滋滋的端着砂锅走进病房，“老爷子吃宵夜了。”
佐老爷子望着门口，问他，“碰到轩扬了？”
“是啊，好大的脾气啊！真不知道婉婉婉婉小姐看上他什么，脾气臭又焉了坏，以后可得提醒婉婉婉婉，多留个心眼。”历城“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
老爷子摇摇头，接过历城端过来的碗，忽然想起一事，“佐婉婉走了？”
“走了，我亲自送上飞机的，对了，这是她的手机，我给摸下来了。”历城把佐婉婉的手机交给老爷子。
老爷子拉开抽屉，把手机放进去，想了想又拿出来，打开后盖把卡抠出来，手机则交还给历城。
“去，开个车把手机丢了，丢远点。”
历城也不问为什么，反正老爷子叫他做事，总有他的道理。
他叮嘱老爷子一定要多喝点汤水，才带着手机走出了医院。
可是他也仅仅是走出了医院，就被轩扬堵住了。
“拿出来！”轩扬冷冷放伸出手。
“拿什么？”历城朝后退了两步，想跑可是后路被周兴鑫堵住了，他比轩扬更可怕，直接拖了个大铁锤站在他身后。
“我真不知道拿什么。”历城心知肚明却在打着哈哈。
“手机，佐婉婉的手机。”轩扬说的够清楚，历城也听的够清楚，可是历城是个一根筋的，老爷子让他把手机扔远点，他就不可能交给轩扬。
历城记得路对面有一条沟渠，他心念一动，不着痕迹的朝那边退了几步。
“你跑不掉的，把佐婉婉的手机交出来。”周兴鑫不耐烦的用铁锤敲了几下地面，追了过来。
历城根本就没想跑，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对着轩扬晃了一下，然后用尽全力，朝着昏暗的树林砸了过去。
“噗呲”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传来。
很好，扔得挺准！历城得意洋洋的笑了。
“哔……”轩扬车上的电脑发出警报声，然后讯号消失了。
“你找死！”周兴鑫气的把锤子举的高高的，直接用锤柄压住历城的脖颈，把他压在车前盖上，“你知不知道轩扬找佐婉婉，找的快要疯掉了？”
历城这么大一把年纪，被两个小毛孩摁住了，这脸上都挂不住了，他吼道，“找什么？我们婉婉婉婉小姐不想见他，才会不告而别的。”
轩扬不信，他的薄唇都被他咬出血来了，深深的齿痕就像是吸血鬼一样可怕。
“轩扬，我们不能听他的，这样，我去查机场，高铁，还有游轮……我还就不信了，这人能说没就没了？”
轩扬摇摇头，声音低沉中带着难以承受的痛，“我去问佐老爷子，我想他最清楚了。”
病房里，佐老爷子看着像是箭矢一样冲进来的轩扬，脸色沉了沉，“你还是没有找回你的礼貌，滚出去！”
轩扬隐忍着，退出门口，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在门上轻轻敲击两下。
“进来。”老爷子看了眼时间，很好，这个点应该已经上飞机了。
轩扬推开门，大步走进来，开门见山的问，“我想请问佐婉婉在哪？”
“无可奉告。”
“你！”轩扬气的语结，悻悻然的点点头，“那我换一个提问方式，如果我给你提供佐洛的内帐，供你找出破绽对付她，你能告诉我佐婉婉在哪吗？”
佐老爷子冷笑了一下，摇摇头，“如果你指的是你当初对付冷瑞的手段，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需要。”
轩扬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已不复清明，还有些隐隐的红晕，他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这样慌乱，也许是因为佐婉婉今天的不对劲。
他后悔当时没有去倾听佐婉婉的心声，他想着佐婉婉只要陪在他身边弹弹琴，唱唱歌，所有的阻碍他都会解决……
却忘了佐婉婉连她爷爷使手段都接受不了，又怎么会接受他使手段？
一股深重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轩扬眼角滴出血泪，滑过脸庞落下的时候是粉红色，在他完美的脸上甚是诡异……
佐老爷子心里一惊，这孩子别魔症了。
他哪里知道轩扬的心，这一刻已经随着佐婉婉的消失，变得忐忑，变得彷徨，变得六神无主。
佐老爷子一声叹息，从抽屉里拿出轩扬赚回来的一亿元的支票，递给他，“带着你的钱走吧。”
轩扬不肯接那张支票，在他眼里，那支票和废纸没有什么区别。
没有了佐婉婉，钱再多有什么用？
钱对他来说只是一堆数字，不能给他温暖，不能给他心动的感觉，也不能让他开心的笑……
“我刚才和婉婉婉婉说的话，我知道你都听见了。婉婉婉婉很不齿我们这些人为了成功，不择手段。她认为这样把做人的根本都丢了。”老爷子索性敞亮了说，“所以我答应她，让她正大光明的和佐洛一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