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脱胎换骨之术
“故去之年,发生了太多事,我们也成陌路。以前,我不敢面对自己的心,我怕卷入这阴谋诡谲的棋局,我怕痴心错付,再难收回。可我身边的人,他让我明白了,不是所有人的喜欢,都是那么不值一提,都是那么短暂阴险。
是他教会了如何去爱一个人。冥冥之中,我觉得他为我付出了很多。我怎么能不知好歹呢?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忘记从前,忘记所有的不快,和他在一起。若是你要为难他,若是天下人也要与他为敌,那我,乱了这天下又如何?红颜祸水,不正是要覆了这天下吗?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我们之间,割袍断义,情亦绝。若是你还是执意要与他为敌,那——玉太子,霖霜不介意也与你为敌。”
她举剑割下了袖边的一攒袍子。
女人向来如此,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要与他站在一个战线。前任的感情,如果还要藕断丝连,再牵扯的,就不是两个人那么简单的了。她不会天真的以为,两人还能做朋友。那是自欺欺人的表现。一个理智成熟的人,也该醒得绝望。
那一日,先前救她的人再次出现,绝煞的的人也前来救助。他还是放她离开了。城楼之上,乱箭射杀,他们还是逃了出来,躲了一劫。那日,还发生了更为惊天动地的大事——云厉驾崩。
世人皆惊。虽知云厉早先病重,却没能料到他才活了这么久。云沧乱成了一团。陈淑真趁这一机会要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一朝逼宫,将宫情深幽禁于凤鸾宫内,手持兵符,硬是将皇后娘家满门抄斩。皇后一族落势,太子云应宁被关入天牢,等候发落。云期蔚之母水湄琳上吊自杀,也算是脱离苦海,下去陪了自己的儿子。后宫妃嫔死的死,逃的逃,都尽数不见于皇宫。
所有能威胁到她切身利益的人都被除了尽。入牢的入牢,死的死,这场宫变,都是她占了上风。本以为大势已定,可后来,突然出现的南宫雁菱因着偶感风寒虚弱的云明朗,威胁了陈淑真,一举将她拿下,斩于三军之前。
云明朗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这场夺位之战,因而,当太子从天牢中归来登基之时,免去了他的罪责。陈淑真是陈淑真,并不能因为她是他的母妃,就将罪又推到他的身上。
变故不过就在几日之间。在人人都以为宫情深要登上皇太后之位时,她却远离了红尘之事,去了思庙庵清修,打算在清香古庵中度过残生。
皇帝最爱的宠妃慕轻颦却是无影无踪。人人都在猜测她的去向,然无一人看到她去了何处。天下的局势变了一变。
路上,正在赶回云沧的途中,她收到一个不好的消息。父王和母妃突然失踪了,王府内部仍是一片平静,仿佛没有人知道这一件事的发生。心下百感交集,心急如焚。莫非是宫中人下的手,还是已经失踪了的花潆泓?也或者是那不知去向的慕轻颦?
就在她担忧急躁的同时,身边的人将她揽入了怀中,摸着她的头安慰道,“无事!只要还没有听到坏消息,白王爷他们一定安然无恙。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一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她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也抱住了他,微微叹气,“我以为王府已经足够安全,现在,一切都已经趋于平静,应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我还是低估了人心叵测。”
他噙着笑意,轻轻开了口,“你放心,他们不会出事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旁。白王爷毕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一般的人还奈何不了他。”
他垂下头抚了抚她鬓边的碎发,小心转移了话题,“话说,你怎么就真的去了麟苒呢?还记得当初,你说我与花潆泓之事,可是别扭了许久,生了我好大的气呢!”
脸上忽然飘过一抹红云,她垂下眸子,嘴边却洋溢着白云般的温暖,“生气乃人之常情,之所以生气,还不是因为嫉妒你与别的人走得那么近,还做了那么多令人难以接受的亲密事。我也本以为,你们是在一处的。”
“那后来呢?为什么就不生气了?”他轻声叙话。暖色的眼眸中深海平静,无波无涌。黑色的衣袍随意披在身上,就有种精致绝伦,再合身不过的赞誉称颂。
“后来呀!”她抬头望着他的眼睛,心中的燥意平静了许多,幽深的眼珠转了几圈,古灵精怪,她接着道,
“在我离开你后,我发现,很多时候,我的脑海里都是你,是那么深刻的,难忘的。我细数了我与你相处的数个时候,你的眉眼,你的鼻子,你的人,你的行为……能想的,我都想过了。有一日,我忽然明白了一些事,那些困扰我心神许久的事。
记得那次皇家御院歇息的晚上,我看到花潆泓和你在那梨花树下依偎,心里就有些难受,所以没有再仔细揣摩你当时的样子。后来,有一夜,就是墨霏借故让我去太子府那一夜,我是清清楚楚地看清了你的样子。可是,当时你们在做那种事,我也因为慌了,才没认真看。
后来,我想了想,为什么每次见到那个你与花潆泓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晚上?光线黑暗,视线受阻是不是一个缘由?还有,那人与你有相同的样子,相同的动作行为,可我前后一对比,却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细节。
你每次见我的时候,都是将手藏于袖中,好像怕我看见似的。你扮流双那会儿,我可是观察得最为仔细的,我也发现,虽然你极力隐藏,但是你的眼睛看不见这一事实,你从来都不会在我面前过于掩饰。虽说外人在场,你也不至于如此。
后来,我还仔细回忆了那人走路的姿势还有脚步声,压根和你的就完全不同。还有一个不能忽视的点,当初救花潆泓逃走的时候,那人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我在想,如果是你,喜欢着花潆泓的话,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对方带走。
就好比,你帮我挡箭那一次。综合这些,我有了大胆地猜想,也许,你们不是同一个人,是易容的也说得通。”
她没说的是,他的眼睛,仔细观察的话,还是同正常人有些微差别的。只是旁人无法靠近他,自是没有机会看这一问题。
他拾了拾她手上的镯子,如沐春风的声音继续说,“可是,单凭这些,还是无法让你信服。你左思右想,一般的易容术不会如此出神入化,连身形和周身印记辨别都毫无破绽。所以,你一直在找理由说服自己,为了缓和心情,整理思绪,也为了治玉祁霁的腿,你就来了玉荆国,不顾当时我急切挽留的卑微。”
她哼了哼,自知当时是自私了些,“那你未必就没错。你也不知我见到了什么,误会了你什么,也不知道我当时如何绝望伤透的心境,一步步就向我走来,又急促逼迫,我还有些束手无策呢!”
他低头整理了她手边衣袖的褶皱,辩解,“你也知情之所起,难免失控。”
黑色的眸子亮了起来,她追问,“你可猜到我后来为何解惑了?”
恢复空洞不再伪装的眼球轻轻一拢,他靠向身后的软毯,任她躺在自己身上,最终细细说来,
“苗疆有一违背常理的秘术,不曾让世人得知。其称“脱胎换骨之术”。只要取原主贴身之物,用以苗疆嫡系一脉精通咒术者施法,就可造就一人脱胎换骨,外表与原主毫无差别,没有丝毫伪造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