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炼尸
苏瑾离认真回想一遍她来时的路,从山脚开始上山,又重新走了一回来时的路。
毫无征兆的,苏瑾离又碰到了那四个流氓,情景再现。
苏瑾离微微抬头,看空阴暗无云,灰白相照,如傍晚的鱼肚白。
她略过那四个流氓,一路朝前,连看都不曾看一眼他们……
那四个流氓围上来,对苏瑾离进行言语上的挑逗。
跟之前那两次一样,为首的黑脸胡须男人先挑逗,接着大痣流浪汉进行下一轮言语挑逗攻势……
苏瑾离跟没听见似的,面上平静无波,扒拉着走出了人群。
“我呸!死丫头跟你话你不想活了!”大痣流浪汉在身后气急败坏,气得跳脚。
“大哥你别拦我,我现在就去把臭丫头就地正法!”
“二弟勿要冲动!”
苏瑾离不理会身后的叫嚣,这四个流氓是否是真实存在的人还有待考证,她现在的任务是走出去,破了这鬼打墙的妖术。
远方渐不清晰的弯道,长长短短的竹子,黯然无色的野草,光暗淡,在苏瑾离眼里逐渐失了轮廓,渐变为无形。
周围的一切开始扭曲晦暗,翠绿的竹子不再笔直,眼前的景色画风突变,苏瑾离眼前的一切事物旋地转。
她跌跌撞撞前行,走至一棵竹子旁,全身倚靠在这可怜瘦弱的竹子上,才勉强不让自己跌倒在地。
那四个流氓这次没有消失,而是步伐一致,向苏瑾离走过来。
此刻苏瑾离已无多余的气力,浑身软绵绵的,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下了药……
黑脸胡须男人对大痣流浪汉使了个眼色,大痣流浪汉顿悟,立马蹲在苏瑾离面前,扣住她膝弯,把她往后背一靠,她就倒在了他的背上,没有丝毫的反抗,苏瑾离乖乖趴在他的背上,跟个活死人一般。
苏瑾离眼皮垂下,模模糊糊看着眼前的事物,跟魔怔了一般,沉溺在深海之中,不知道反抗,无法话,没有气力,更没有意识。
再次醒来,她已被绑在木桩上,整个人和木桩严丝密缝重叠在一起,粗墩墩的麻绳在她身上圈成一道一道又一道,跟裹粽子似的。
“丫头,你好。”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杵着拐杖颤巍巍走过来,苍老的皮肤如同风干的树皮,似乎稍微一碰就要脱落。
苏瑾离见了老者的模样,身体颤抖了一下,她的瞳孔急剧收缩,吓得魂不附体。
这个老头是当初她从逃出皇宫时,收留她后来嫁祸她是杀人犯的吸血老头。
只是多日不见,老头的头发稀疏了不少,花白了许多,根根银丝上还有白色的头皮,他的眼窝深陷,整张脸凹陷了下去,形销骨立,形似骷髅。
苏瑾离瞧了一眼四周,簇阴暗潮湿,四周都是潮湿滴水的石头,她眼中含泪,一副人畜无害的可怜样子,“老伯,此处是何地呀,为何我被绑起来了?”
她竭尽全力让自己话不颤抖,竭尽全力让自己神态自若。
老者却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尖锐锋利的匕首,走上前,在苏瑾离的手心用力一划……
“嘶!”苏瑾离疼得直龇牙。
老者拿碗接自苏瑾离手上滴下的鲜血,嘲讽带:“你记不得了老夫了?年轻人记性不好会招来祸赌。”
苏瑾离装疯卖傻,“老伯您是哪位,我们可在何处见过,为何我毫无印象?”
苏瑾离手掌心的伤口不够深,导致鲜血只滴了半碗便不再往下流淌。
老大夫重新拾起匕首,在苏瑾离原有的伤口上又竖着切了一道,鲜血立刻倾注而下。
老大夫混浊不堪的眼睛立马发出了狼一样的光彩,跟见了猎物一般,他迫不及待捧着碗喝了一口,之后夸赞不已,“你的血真甜!”
苏瑾离看他嘴唇上沾满鲜血,胡须上也有粘稠的红色液体,胃里不禁一阵翻江倒海,想吐。
老大夫叹了口气,看着苏瑾离苍白的脸,眼神空洞,一脸愁云回忆以往不堪回首,没有人血喝的苦日子,道:“丫头,老夫对你的血上瘾,自从上次衙门一别,老夫便再也没喝过其他人血了,得亏是今日又碰到你,否则老夫日渐残破的身子骨,不知能撑到几时……”
他脸色苍白,跟涂了生石灰粉一样瘆人。
苏瑾离由忠劝慰道:“你这是病,得治!”
“治不了了!”老大夫看着苏瑾离,枯木一般的老树皮忽然崩裂,笑嘻嘻道:“丫头,我生病无碍,你可不能生病,你是老夫的命根子,老夫的下半生伙食就指望着你了。”
苏瑾离心底“咯噔”一下,坠入冰湖。
这老头丧心病狂,折磨饶方法不下百种,什么削肉剔骨,白骨做凳子,肠子做烛芯,人脂做烛油……
如今落在他手里,弄得死不死活不活的……
老大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贪婪地看着苏瑾离手心已经凝固的伤口,似乎还想来一碗。
苏瑾离急忙道:“老伯不行了,不能再喝了,我本就体弱多病,身子骨极其虚弱,且今日被下了药,头昏脑胀,若是再流血,恐怕是熬不过明,故你忍忍吧。”
老大夫意犹未尽,他舔着碗底的鲜血,看着苏瑾离凝固的伤口,心中犹如猫抓一般难忍难耐。
过了片刻,他的脸僵着,跟干涸枯裂的河床一般,道:“好。”
完便杵着拐杖,颤巍巍走了。
门口听到窸窸窣窣的熟悉声音,“大哥,师父好生奇怪,为何不杀了她炼尸,干把她绑在洞里有何用处?”
是大痣流浪汉的声音。
接下来是黑脸胡须流浪汉的解答,“不晓得,可能是师父看她太瘦了,觉得不好炼尸,想把她养肥了再炼。”
大痣流浪汉恍然大悟,如醍醐灌顶,对黑脸胡须流浪汉竖起最高荣誉的大拇指,“原来如此!大哥你果然是最懂师父心思的人!”
看来现下这帮神经病不会对她做什么,苏瑾离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她累极了,又累又困,上下眼皮直打架,眼睛一阖,就睡着了。
“丫头!醒醒,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