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七章 打不过我就带坏你
“好玩的事情？”
苏红樱，沉思良久，眼中尽是迷惘。
“杀人？”
魔人也是人。
但那不算好玩。
“杀人不好玩。”
“那飞翔算不算？”
“一开始还觉得刺激，后来就没什么了。”
“那可能，没有吧。”
苏红樱低下头，轻声道：“我很小的时候，母后就死了。父王原本励精图治，自从母后被其他诸天的人暗杀，父王便化身魔王。”
“我那时应该是有过一段欢乐的时光，可惜太久远，全部都忘记了。现在只记得，我很小就开始学习术法，拼命让自己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才不会被父王丢下。”
“父王后来也娶了很多妻子，生了不少的孩子。但我始终是他最得力的部下，有时候，好像都不是女儿。”
苏红樱说着这些事，也听不出什么遗憾。
但她心里应当是遗憾的。
在这些话说出口的那刹那，遗憾便已经产生了。很多时候，人们喜欢说，感情都是通过行为表达出来的，但更多时候，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表达出来了。
但人们往往不相信。
过度的迷信行为了。其实真正要那些善于伪装的人，做出看似令人动容行为，又有什么难呢？
判断的方法，从来就不是固定的。无非是行动稍微更加具备一点难度，但也高不到哪里去。
当然，语言因为付出的代价太小，欺骗的可能性也更高。但倘若半点都不相信，那么语言其实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因为说出来的话，都没人相信啊。那就等于是没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呢？
难道是为了让大家互相说着谎玩儿吗？
所以李锐相信苏红樱，确实是有一定遗憾。
黑天魔王，也许曾经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但他渐渐忘记了。
从他选择黑化，成为黑天魔王开始，有一些东西，就被他永远地丢弃了。
就像很多人从校园进入社会后，会变得让人不太认识。
这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样的问题，日日夜夜都会有人在问。
“那你，有谈过恋爱吗？”
“谈恋爱？”
苏红樱不懂什么叫谈恋爱。
“就是成亲。”
“我是长公主，谁敢娶我，谁有资格娶我？从小到大，没人敢真正靠近我，他们不是太弱，就是太乏味。在我同辈的人当中……我没有看到一个比我更强大。弱者，当然不配跟我在一起。而强者，要么都是比我大很多，要么……其实也强不到哪里去，他们后来都被我超越了。”
说起这个，苏红樱有些自豪。
“我一向是最强的那个，除了父王比我更强。”
“可这样，不就失去很多珍贵的回忆跟情感吗？”
“可是那些有什么用处呢？又不能吃，也不能怎么样。我还见过有的人，为了丈夫的不贞自杀。”
李锐感觉苏红樱走入思想误区了。
很大的一个误区。
这些东西，貌似从来没有人教过她。甚至于，可能连跟她讨论的人都不会有。
苏红樱太强了，强到不单单女人比不上她，连男人同样比不上她。
“这是不对的。”
李锐认真说：“看起来没有什么用处的事情有很多，可只要能让你快乐，那就一定有它的意义和价值。好比下棋，它既不能产生威力，也不能吃喝，但它能够提供开心。”
“当我们不缺吃喝的时候，我们需要玩乐放松自己。要不然人生时光那么漫长，每天光是发呆，也很无聊啊。”
李锐耐心地说着这些，怎么说呢。
感觉苏红樱在摘下那层光环之后，就像个还不懂事的小姑娘。
固然她的实力非常强大，强大到，甚至于令人害怕的地步。
但她始终，很多的地方，还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模样。
苏红樱望着李锐：“你又是如何懂得这些？”
“因为我没有那么高的起点，我从出生起，就很平凡。所以，能够感受到更多的身边同伴围绕的感觉吧，也不会因为利益而刻意去牺牲多少东西。”
“所以这就是你们被统治，活得像蝼蚁还那么开心的理由？”
苏红樱忽然笑了：“果然蝼蚁就是蝼蚁。”
嘴巴好毒……
李锐摇摇头：“人终究会消亡，不管是蝼蚁还是天神，无非是寿命长一些，短一些。王图霸业谈笑中，其实也不胜人间一场醉。”
苏红樱眼睛一亮。
“你真的很有才华。”
李锐很想告诉她，这些句子，抄来的。
并非他原创。
不过，确实写得很棒就对啦。
它们之所以流传，被很多人知道，都是因为写得真的很棒。
“待我将来一统天下之日，你可以在我身边做个狗头军师。”苏红樱认真地说。
李锐心想姑娘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呢？
我做人不行吗？
“很多东西，已经无法改变了。正如回不去的幼年，其实不成亲也好，免得妨碍我成就事业。我唯今指向助父王成就大业。”
“那成就大业之后呢？”
“之后……”
苏红樱又迷惘了。
大黑天对地府的战争，局面已经算是很有利。未必就不能将地府攻克下来，成就大业。
那之后呢？
这个问题，她真的没想过。
“也许我会找个后花园，在那里老去。也许会在那里，找到一个丈夫，生下孩子。将过去一些没来得及经历的美好的事情，弥补一遍。谁知道呢，也许会那样吧。”
“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想，不过也不错。”
李锐下意识伸出手，去摸苏红樱的头。
结果伸到一半，才发现不对。
这不是家里那具苏红樱的分身，那分身可是想摸就能摸。
这位就不同了，这位的话……
是真身呐。
苏红樱正看着他，很显然，她是知道李锐想干什么的。那眼睛里，绽放着寒光，李锐毫不怀疑，真的要是摸到一下的话，可能手就被砍断了。
真的要小心呐。
李锐从玉石空间里摸出一包烟，给了苏红樱一根。
“这是什么？”
李锐点燃一根。
“这叫烟草，是一种消除紧张气氛的东西。”
李锐掏出打火机，点燃，抽了一口。
眼睛斜睨苏红樱。
哼，带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