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铁口神算
江城的西区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里是江城出了名的贫民区，啥三教九流的人都在这一带混，尤其是西区的东阳街，那可是一个热闹非凡，应有尽有的地方。
东阳街街上干什么的都有，卖菜卖肉的、卖花鸟鱼虫的、江湖卖艺杂耍的、倒腾古玩字画玉器的、当然少不了坑蒙拐骗的。
总之进了东阳街，不在你身上刮下点汤汤水水来，都不敢自称是在东阳街这一带混的，反正这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遇不到的。
就在这东阳街的街角，一个简陋地摊前，两个人蹲坐在马扎凳上遥遥对视。
“嗯……施主我观你印堂发黑、面无血色、表情呆滞、双目无神，近期恐有血光之灾啊！”
少年掐指一算，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面露悲痛沉重之色。
而他对面正端坐着一个一脸懵逼的黑人小哥……
“What？”
“你只要再加十块钱，我就帮你破除这血光之灾。”少年摇头晃脑，显然一副小神棍的模样。
“神……神经病！”黑人小哥操着一口咖喱味的中文，愤恨的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一个子儿也没掏。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吴神算要不你改个姓得了，这吴神算吴神算，岂不就是无神算吗？哈哈哈哈……”
一旁卖混沌的小贩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你懂个锤子，懒得和你多比比！”少年无奈的白了小贩一眼，然后起身收拾自己的摊子。
这个少年正是吴峥，吴峥自从想到了以自己的技艺为生之后，便来到了东阳街摆了这么一个算命摊。
不过这个生意嘛……这么说吧，刚才那个黑人小哥是这些天来吴峥的第一个顾客。
“铁口神算，一卦十块，不准不要钱！”
收拾完摊子之后，吴峥又开始了吆喝，今天气运不错，这么多天第一次开张，虽说结果不尽人意，但是总算有了一个好开端不是。
不过很快吴峥的吆喝声便被淹没在了其他喧嚣的叫卖声中，吴峥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感慨了一下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然后便蹲在一旁摆弄起手机来。
“铁口神算，一卦十块，不准不要钱？有意思有意思。”
一道字正腔圆的浑厚声音传来，吴峥抬起头来，一个壮实的中年汉子站在了自己的摊位前面。
吴峥眉头微微一样，只见这个中年汉子面目地阁方圆，浓眉大眼，剑眉星目，浑身透露出一股浩然正气，显然不是一般人。
“先生要不来一卦？”吴峥立马满脸堆笑，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第二位顾客可不能把人家放跑了。
“我就不来了，我不信这个。”中年汉子笑着摇了摇头，显然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别介啊，您算一卦不就知道准不准了？”吴峥谄媚的笑了笑，然后抬手拦住了中年汉子.
“酗子，老老实实做点正事，别整天琢磨这些歪门邪道儿的。”中年汉子深深地看了吴峥一眼，然后便要转身离去。
“先生，你不想给自己算的话，那我就给这在场之中的人算一算。要是不准我……我请你吃一碗混沌！”吴峥哪里肯放过这个顾客，再次出声挽留道。
“哦？”中年汉子显然被吴峥激起了兴趣，思索片刻之后便坐了下来。
吴峥嘿嘿一笑，然后环顾四周，利用天师道的观人看相之术开始对周围的人施展，没过一会儿，吴峥便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
“那个穿西装打领带，一副白领模样的人，眉目犯煞，一股杀气盘踞久久不散，恐怕一会儿要有灾祸降临！”
顺着吴峥的手指，中年汉子和一旁的小贩一同看去，只见一个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年强男人停留在一副卖古玩字画的地摊前，正在仔细端详着手中的一把折扇。
“那我倒是要拭目以待了。”中年汉子微微一笑，然后饶有兴致的观察这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那个白领打扮的年轻男人便看腻了古玩字画，转身扬长而去。
“小兄弟，愿赌服输吧，来一碗混沌吧，我正好没吃早餐。”中年汉子嘿嘿一笑，一脸坏笑的看向吴峥。
“是输是赢还未可知，不过罢了罢了，请你一碗混沌又何妨。”吴峥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这一切落在中年汉子眼里，显然是为先前的逞能而找借口。
“小兄弟啊，做人还是要踏踏实实的才好，听叔一句话，把摊收了吧，做点什么还不能要活自己吗？”
就在中年汉子准备语重心长的劝导吴峥弃恶从善，回头是岸的时候，一阵惊恐的尖叫划破整个东阳街，人群在一瞬间乌泱泱的炸了锅。
只见人群之中一个衣冠楚楚的年轻男人拿着一把菜刀，正追砍一个浑身是血的黑人小哥，场面一度混乱十足。
中年汉子愣住了……
旁边的混沌摊小贩也愣住了……
在这东阳街的街尾角落里，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这真特么被说准了？”混沌摊小贩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他是最震惊的，因为他刚才亲眼看到吴峥说过那个黑人小哥会有血光之灾。
结果这么快就应验了，这简直有点太魔幻了。
“警察，不准动！”
中年汉子直接冲了过去，拔出了腰间的配枪，一瞬间制止了惨剧的发生，很快便有附近的警察同志前来支援。
“原来如此，难怪身上会有直冲云霄的浩然正气。”看到中年汉子手中的警官证和配枪，吴峥顿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解决完突发事件之后，中年汉子拍了拍手掌，然后回到了吴峥的算命摊前。
“认识一下，我叫刘卫国，江城市重案组大队长！”
“吴峥，讨生活的基层小老百姓。”
吴峥伸出手和刘卫国握了握，刘卫国哈哈一笑，他没想到真被吴峥说准了，看来这个酗子并不简单。
“老板，来两碗混沌，我请客！”刘卫国豪气的挥了挥手，然而回应他的是满地的烟尘。
只见卖混沌的小贩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骑着三轮车狂奔而去，边跑边喊：“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仅仅只是几息之间，原本还热闹非凡的东阳街人去巷空，只留下一地的烟尘以及硕果仅存的孤零零的算命摊。
“哎哟喂，我是警察啊！我不是城管，我不管那个的！”
刘卫国无奈的跺了跺脚，粗狂嘹亮的嗓音在东阳街之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