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六、植物人
琼哥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虽然知道门派中的师兄弟们都像他一样，并没有找到未婚妻。
可自己是大师兄，在这门派里什么都是数一数二的好，如果不小心哪一天一个师弟先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自己就不失败了吗。
琼哥表示很惆怅。
“师弟，你的妹妹她……”
练成器有些紧张：“我也就这么一个妹妹，可我也已经有了未来妹夫，你就不用打我们的主意了，师兄。”
“你就真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件事情，我知道我和你的妹妹并没有缘分……”
“啊，是我多虑了，师兄切莫见怪。”练成器有些歉然。
“没什么，其实我就是想问你有没有心爱的女子？”
练成器摇了摇头：“师兄你没事儿吧？”
师兄这个样子怎么看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
“你也没有？哦，我并没有什么事，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再见。”
“哎……”练成器还想拉住他，说一说自己的妹妹和云楚的事情，没想到大师兄并不想听。
在山里生活其实是很无聊的，他一直害怕自己的妹妹对此并不适应，甚至想要离开，可练轻舞的表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妹妹就没有一点想要离开这里的想法吗？”时间开始往冬天过，山上的人温度本来就低，现在是越来越低了。
“我没有啊，我在这里有二哥，你陪着我，况且他也和我说过要我在这里等他，只是这年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过，实在有些无趣了。”
练轻舞这么一说，练成器想着也是挠了挠头。
“你放心，还有我和我的师兄弟们，虽然大家不是很熟，但过年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要一起的。”
练轻舞点头。
在这山上过日子，她心里的想法变了不少，就算上山之前有过一些争名夺利的心思，现在也一点影子都不见了。
现在除了盼望自己的大哥和云楚平安，真的是别无所求了。
“也不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更不知道京城又是什么情况了，你知道吗？我很想你，你很想我大哥。”
练轻舞神色疲倦。
总在雪山上呆着，很容易患上雪盲，还好，练轻舞运气也很好，从来没有患上过这种病。
可总看着这白茫茫一片雪，经过了各种各样的打雪仗堆雪人，白雪又恢复了她以前的模样，总让人提不起一点兴致。
琼哥看着她这样，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自己的想法估计还有一些希望。
如果这个女子这辈子不会下山，除了和自己在一起，她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吗？显然是没有的。
当然他还需要等待。
谁也不清楚她的未婚夫会不会突然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开始关注练轻舞爱吃的食物。
可是这里毕竟是雪山，常年吃不到新鲜的蔬菜，也只有冻上的肉。
实在没有什么好观察的。
琼哥真的有些泄气了。
他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放弃，不然好不容易到手的媳妇又要不见了。
练轻舞最近越发忧愁起来。
她几乎是掰着指头过日子，去年的时候已经举行过，每年最后一次宴好会。
不知道今年可还有宴会举行。
应该是有的，只要是个国家，就必须要有统治者，也就是皇帝的。
不知道皇帝身体是否安康，云楚在京中所做的一切是否顺利？
练轻舞感觉自己真的快要愁白头了。
和他分别这么久，他一封信也没有传上山来，不知道他是忘了呢，还是无法传信。
练轻舞从来不是个爱胡思乱想的人，可在这里除了强身健体，其她也没有什么需要他做的事情。
当人闲下来的时候难免胡思乱想。
原本这样的时间十分难熬，练轻舞眼睁睁的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感觉自己都快变成一个废人了。
直到大年三十。就连山上也热闹起来。
虽然他们往常住的院子冷冷清清，没有什么特别的，一年四季连朵花儿都不见。
但这个时候也放了些爆竹等待着，那时候的翻来。
“我这些年都没有在山上过年，想必山上的放鞭炮的技巧，已经不是我脑海中所想象的那样了。”
“二哥，那你的意思？虽然我不知道你们门派每天都在修炼一些什么功法，但我怎么也不会相信你们每天只学习怎样放鞭炮。”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我们门派中最为厉害的机关术？”
“当然知道，”练轻舞很是高兴毕竟二哥终于有时间陪伴她了，“那这和放鞭炮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放鞭炮从来不是自己动手。”
兄妹二人正聊着天，忽然就听噗的一声，一颗烟花直直的升上了天空。
“还挺好看的。”
练轻舞笑了笑，虽然这景致十分的好，可她毕竟在这山上闷了很久。
知道好景不长久，这烟花转瞬即逝，留给他们的只有皑皑白雪罢了。
“既然烟花看腻了，就看这机器怎样？”
练成器太了解自己的妹妹了，这个女孩天真烂漫，总是喜欢新奇的事物，这一段时间在山上真的是要闷坏她了。
“啊，这机器似乎比人更加灵活，真的好奇怪啊，是怎么做到的？”
“你好好看着就是，如果你真的看出什么来，不必告诉我。”
练轻舞吓得吐了吐舌头，这才想起来，二哥的师傅早就吩咐过，绝对不允许给自己透露一点的。
“好啊。”
练轻舞果然仔细观察，毕竟离得远，她终究还是没能看出什么来。
“需不需要休息？”
练轻舞笑了笑，点了头。
练成器性子十分沉稳，在这山上早就修身养性，练轻舞确不同的。
一个女孩子如果不能看遍这万紫千红的世界，练成器这个当哥的也会为她感到难过。
一觉醒过来，练轻舞从此以后就是15岁的人了。
15岁的女孩儿及笄，说起来，明年她就可以谈婚论嫁。
其实要她真的像以前一样，准备好了要自己过一辈子，我就该有所准备，绝对不会乖乖的，等到现在的。
他现在心里有了人，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问题，骂人现在可还在世上，我还在世上，是不是依旧和以前一样愿意娶她呢？
练轻舞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忧思过多的人。
可没办法就算骆驼也会被重担压垮。
年刚过，练轻舞就病了。
都说病来如山倒，不过三天，练轻舞就下不来床了。
山上人强身健体，少有生病的，练轻舞这一病起码有两个人慌了手脚。
且别说山上没有女子，没有人可以照顾病人，就算练成器是练轻舞的亲哥哥不需要避嫌，也得有大夫煎药不是。
再说了，就算亲兄妹不用避嫌，可是当哥哥的伺候妹妹，吃喝拉撒算什么事？
一时之间，练成器也是愁白了头。
练轻舞生在年初，今年也有15岁了。
她这个年纪很尴尬，没有小到，让父兄不必避嫌，也没有大到让云楚可以光明正大的照顾着。
练成器摇了摇头，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就算到了云楚能够照顾她的地步，云楚现在人在哪儿还是个未知数。
他向来喜欢身上清静无真的生活，这是头一次怨起这山实在太大太高，交通不便。
抱怨归抱怨，人病了总得想法子的。
知道自己妹妹处在这个尴尬的年纪，他只好拜托师兄弟下山去抓药。
他本想把大夫接上山来，这样能够亲自给他把脉，好知道病情究竟如何可想到山路崎岖，又十分的高，就算到了山上也十分冷，怕大夫承受不了这样的气温。
如果大夫人到了这里，可大夫自己也病了，那可就不好办了。
山路很是遥远，一下去需要一天的时间，练成器守着妹妹，心急如焚却也没有办法。
练成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妹妹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只知道自己的妹妹越来越虚弱，到秦医生的时候，已经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了。
练成器不是学医的也知道，妹妹这病怕是危险了。
他也曾经打过亲自抱妹妹下山的念头，可这山上的气温实在是太低了，这一路抱下去，妹妹一定会感染风寒。
本来身体已经差成这个样子，如果再加上异常严重的风寒，怕是妹妹的命，就要交代在这条路上了。
所以他即便是再怎么着急，也没有办法。
以为这一来一去起码要两天时间，没想到不过过了两个时辰，他拜托下去的师兄弟又回来了。
这时候天太冷，他根本就不敢让一个师兄弟自己出去，万一遇到点什么事情，怕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一起下山的两个人又出现在自己面前，练成器深为心忧：“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堵在半路走不下去只好回来了？”
两个人不说话。
“罢了罢了，虽然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心爱的妹妹，可是人命由天，如果她真的因此挺不过去，你们也不必自责，毕竟你们和她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帮她是我所求。”
“师兄，你这是说什么话，难道说，你的妹妹她已经没有救了吗？”
下山的一个人突然开口说起话来十分的忧虑。
“谁的妹妹没有救了？”忽然有一道声音传进着快乐密不透风的房间里来，“我这里随队带着一位神医，可以为她医治。”
这声音听起来十分耳熟，这声音的主人是云楚！
练成器一下跳了起来：“你带着谁。”
虽然他并没有习武，但他这一动作，顺畅潇洒，敏捷无比。
“二舅哥？”云楚没想到来给他开门的人竟然是练成器，心里有些慌张。
“别叫我二舅哥！告诉我是谁跟着你们来了，是舅舅吗？”
练成器对眼前这个人心里是有气的，自己的妹妹，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就为了眼前这个人，茶不思饭不想接着病倒。
虽然不清楚自己的妹妹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才病倒的，但从小到大妹妹在自己面前就从来没有生病过，现在病倒了绝对是和这个人有很大的关系。
“是。”
云楚话音刚落，练成器就像剑一样冲了出去。
“妹妹病了。”白无纠原本跟在云楚后面慢悠悠的走，忽然被自己的外甥揪住了衣领子，他还吓了一大跳。
“你说是谁病了？”
“我就一个妹妹！”
两个人匆匆赶到时，云楚已经握住了练轻舞的手。
“我来了，都怪我是不是？我来的太晚了，你都不想睁眼看看我。”
云楚话语间已经带上了哭腔。
“你这小子在这里添什么乱，赶紧给我扯开，让我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
云楚虽然担忧，但他来的时候也已经看过人的心跳脉搏，她的生命体征还是有的。
听到这句吩咐立刻就闪开了。
“慢慢熬着吧。”白无纠把脉过后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就要慢慢熬着呢？这是为什么，舅舅？”
“这孩子就是被闷的，闷成这个样子，没疯也算是好的了，可要是这么单纯的闷着也不会晕倒，陷入昏迷。”
“怎么了这是？”屋里头的两个年轻男子一同发问。
“忧思过重，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太多了，这来源不明的东西，我就不太清楚了。”
“那有没有什么要好好调理一下，这里温度太低了，如果就任由这么睡下去，或许会出事儿的。”
“就算我带了药来，像他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法把药灌下去。”
白无纠其实是小说，虽然他是神医，但也不是随身带着药罐子。
想要她醒的要不是没有，可是草药不足，配出来的药千奇百怪，总少着几样，一点都不好。
云楚皱起了眉头，原本想着上山一趟，把人带下去，可是没想到自己离开这么一会儿，人就虚弱成这个样子，真都睁不开眼。
“那你们都出去吧，我陪着她。”
“行吧，有事没事多多和她说些话。”
在这段时间里，江未雪也和他们在一起，不知道帮了多少忙。
听说他们要来雪山，争着闹着要和他们一起。
没办法就把他也跟着带上了。
“你们说的这个症状怎么这么像植物人。可是植物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