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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痴狂

    一切是那样的平静。

    朗卡回来之后没有任何异常,回来了便忙着帮台吉长老家收割干草。他通常早上出门,直到傍晚才会回来。

    丽雅第二天来的时候,告诉紫灵,朗卡没能找到曾今。而她的七哥也从岭北回来了,与朗卡一样的,他也是一无所获。

    紫灵听了,只淡淡应了一声,“哦,知道了。”

    丽雅除了告诉她这件事之外,还告诉她,台吉长老三日之后要去隔壁的村子参加哈布格钦长老的长孙的婚礼,问她是否要趁这个空档送南宫璃离开。

    紫灵在垂首略一思索后,点了头。

    哈布格钦村子,紫灵去过,说是隔壁村子,其实是在山的另一边,光骑马跑个来回就需要花上两天的时间,再加上婚礼的三天,一共就是五天的时间。而台吉村距岭北,骑马从山谷中穿越也要花上两天的时间。

    送走丽雅,紫灵回到房里,在床边坐了,抬眼定定的看着靠墙坐在床上,正在翻书的南宫璃,她缓缓地开口了,“三天后,我会和丽雅一起送你回岭北。”

    南宫璃闻声,面上先是一喜,但很快的,他的脸上便没了笑容。他皱着眉,急急出声道,“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紫灵面上神情淡淡的,语气平静的道,“我在这里很好,我不想回去。”

    听她这样说,南宫璃心里一急,也就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他想都没想的,脱口便道,“那我不走!我来这里为的就是带你离开,你若不走,我也不走!”

    他的反应,在她的预料当中。

    紫灵缓缓垂下眼睛,无声叹了口气后,抬眼复又看着他,沉着脸,冷声道,“这事由不得你,我告诉你,并不是要征询你的意见的。”

    无论她脸上的神情,还是语气都在告诉他,这事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他也非常清楚,她言出必行的个性。

    南宫璃大概愣了有两秒钟,两秒之后,他一句话不说的,扔了手里的书,就动作飞快的扒掉了身上的亵衣。他扒掉亵衣之后,就去扯包扎在胸口的布条。

    紫灵起初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直到看到他扯胸口的布条,她才反应了过来。眼见他不管不顾的,也不去找布条的头,就想用蛮力直接扯开,她一时心里不由又气又急,霍地站起身,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可南宫璃非但不停手,且还甩开看她的手。他虽重伤,可毕竟是男人,紫灵哪里能控制得住他,她被他气得大喊,“你有病啊!你再这样胡来,伤口要裂开了!”

    “不要你管!伤口裂开才好!我就是要它裂开,最好让我失血过多死了才好!”

    南宫璃在她的面前,一直都是冷静且自持的,何时像现在这样,冲她大喊大叫不说,且说的还是这种幼稚至极的负气之言。

    紫灵阻止不了他,也不敢再说些刺激他的反话,她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能朝他受不了的大喊,“你成熟一点,不要闹了好不好!”

    “我没闹!反正没有你,我活着也是生不如死!不如就让我死在你的面前,我也解脱了!”

    他的话,让紫灵的心里一阵疼。这不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爆发争吵,可这确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发狂。

    她整个人呆了一样的,立在原地,就那么看着他把身上的布条扯成一段又一段,最后露出胸口刚刚愈合,疤还没能完全长好的粉色嫩肉。

    南宫璃扯光身上的布条,一抬眼,看到的便是她惨白着脸,整个人都呆住的样子。他心里猛地一惊,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慌忙坐起身,伸手握住她的双臂,急急出声解释,“灵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我只是,我只是心里太疼,疼的我控制不住自己。自你的死讯传回鼎城,我就没睡过一夜好觉,我的脑子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我时常会想,若是当时我选择的是你,而不是权力,你是不是就不会死。。。。。”

    南宫璃还在诉说着,诉说着这三年多来,他的后悔,他的愧疚,他的煎熬。然而,紫灵却恍若未闻,她既不动,也不出声,只是失神地看着他。

    爱情,可真的是个折磨人的玩意。

    看着他微红,隐约有泪光在闪烁的双目,她的心一揪一揪的疼着。不是不爱了,她只是没力气再去爱他了。

    良久,紫灵扬起头,用力闭了闭眼睛,随后低头看向已经停止叙述,正惴惴不安看着她的南宫璃。她努力弯弯嘴角,让自己露出一点笑容,“你说的,我都信。我也从来都没有怨恨过你。我之所以说那些绝情的话,只是想赶你走而已。雪族的巫师很神的,他看出来你绝非寻常汉人,他们早就怀疑你的身份,所以我才想趁台吉长老外出的时候,送你回岭北,你明白了吗?”

    见她露出笑脸,虽然有些勉强,但至少她笑了,又听她说了从未怨恨过他的话,这让南宫璃的心里稍微安了点心。他先是点头,“嗯”了一声,尔后放柔了声音道,“可是灵儿,他们若是怀疑我,必定也会怀疑你,如此,你还要留下来吗?”

    “嗯,你说的不错。不过,我需要好好想一想,再做决定。现在首要的是你的伤口,如果伤口崩了,我们谁也别想走。”

    紫灵边说边动动手臂,示意他放开她,等他依言松了手,她转身出了房间,到堂屋拿了她的药箱,反身回到了房内。

    “灵儿?”

    在她弯腰帮他重新包扎胸前伤口的时候,南宫璃低眼看着她的发顶,轻声唤了她一声。

    紫灵没有抬头,只低哼了一声,“嗯?”

    “我们现在算是和好了吗?”

    紫灵听到了,但她一时并不答,直到将最后一段布条塞好,她这才直起身看着他,弯唇笑着道,“我们并没有翻过脸啊。”

    南宫璃一愣,笑着点头,“你说的不错,我们确实没有翻过脸。”

    之前一直横在他们之间的隔阂,以及种种误会,似乎在这一问一答之间,全都消失不见了。一切似乎都雨过天晴,风平浪静了。

    至少,南宫璃是这么以为的。

    三天之后,台吉长老带上给新人的新婚礼物,在长子布林与二子,三子,四子,及少数族人的簇拥下,启程离开了村子。

    留下来的朗卡与台吉长老的另外三子,负责照看村里面的一切事务。

    每逢族里长老的子孙办喜宴,丽雅都是要跟着台吉长老去凑热闹的,这一次,她当然没去。她并没有告诉紫灵,她是怎么说服台吉长老同意让她留下来的,紫灵也并没有问她。

    要送南宫璃走,并不容易,毕竟他是顶着丽雅的意中人,这一名头进的台吉村,在来了之后的不久又做出自残之事,再加上他出色的样貌,走到哪里都躲不开村人的注意力。

    为此,紫灵让他与丽雅先出村,她落后他们一刻钟左右的样子,慢慢的跟在后面。若是有人问他,丽雅以带南宫璃四处瞧瞧为借口。而她,则以出诊作为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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