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红莲业火7
一夜过去,天还没亮便听见前面楼坊似乎有吵闹声,凤白炽迷迷糊糊转醒,便见在微光中自己塌前似乎坐着一个人。
她猛然吓醒,因为背对着窗,所以面前这人还看不清面容,只知道是个穿戴整齐的公子,她犹豫了下喊道:“是桃公子吗?”她以为是桃青,所以试探性喊了下。
那人听到她说话,才慢慢从床前站起道:“不是,”
这声音一出来,凤白炽听出是赵南枝便问道:“是赵公子啊?怎么不睡?”
凤白炽其实想问为什么一大早坐在她面前,也不出声,真是把她吓了一跳,转而又想可能自己这样问还是有点不妥,有些直接了,据说公子们大都不像跟在自己身边的翠玉那样的,都是婉转心肠,一话一说,心思细腻着呢。
赵南枝看着渐渐起身的凤白炽,她的身上还穿着昨日那般入水过的红纱袍,像是昨夜累的急了,直接衣裳也不换个新的,就这寒气就睡了,真是不讲究。
随后又看向凤白炽道:“王女,听说前面出了人命,昨夜是否受惊吓了?”
凤白炽不知怎的居然还从面前这位赵公子眼中看出了一丝担忧自己的意思,开口道:“小事,小事,是高家女死了,好像是情杀吧!”
赵南枝抿嘴道:“楼里的公子们说是一位江湖侠客杀的。”
凤白炽忍不住额角一跳,道:“是吗?哎,他们懂什么,杀个狗都说是什么什么教杀的,不要信。”
赵南枝沉默不语,凤白炽又道:“这天还未亮不知道公子怎么就起来了?”
赵南枝才低下头道:“王女,你说梦话了。”
凤白炽一愣,道:“梦话?”随后反应过来肯定是自己说梦话,扰了两位的睡眠,所以赵南枝醒了干脆起来看看。
便歉意道:“是我不对,我原先并不说梦话的。”
赵南枝道:“不好奇你说道什么吗?”
凤白炽心里好奇,但是昨夜遇到的人实在是多,她不会无意中喊了江庶?陈厄,或者是那个弯月宫怪里怪气的弄月吧!
她犹豫了会还是好奇问道:“南枝,我昨晚说了什么?不会念叨了一晚上吧!”
凤白炽又直起身子去看赵南枝脸上的神色,他面上没有什么起伏的神色,只是眼下似乎有一些乌黑的痕迹,倒像是昨夜没睡觉。
赵南枝道:“你喊了一晚上的江日雪。”
他眼神纠结,探看的意思更甚,凤白炽脑中思绪纷乱,起了身也站立着,回道:“这,哎,赵公子别在意,我想这几天我的所做所为很是荒唐,我承认的确我接近你,讨好你,是希望你能看着这面情上能对日雪宽容处理,只是如果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希望你不要见怪。”
赵南枝听了这番话,也不说话,只抿着嘴看她。
凤白炽更急了,道:“南枝,赵公子!你可千万不要在意啊,都怪刘袭那个坏东西出的都是些什么主意,这几日讨扰了公子的清静……”
她千般请求,万般无奈只希望赵南枝能不把对自己的嫌恶加到江日雪面前去,她面对着沉默不语的赵南枝实在是束手无策了,在房内走来走去,又转到赵南枝面前道:“赵公子,你说吧!提个要求,什么要求都行,只盼赎了我这罪孽。”
赵南枝似乎真的生气了,把身子转着朝着窗户的方向,凤白炽也连忙转到他面前,巴巴的看着他。只盼着面前这位赵公子能看到自己这样低声下气的面上放自己一马。
赵南枝突然咳了咳,道:“我没有怪你,现在你受我连累落到这样一个地方委屈度日,倒是我对不住王女许多。”
凤白炽心下一松,又听见这个迎着微光缓缓而立的公子一笑,对着自己道:“无妨,你担心的事情,之后我回去了会到官府请求撤回,江公子的事情,你可以放心了。”
凤白炽听此无异于这人在她面前扔了个炮仗一般,惊吓之后便是欣喜年节的到来。
她激动万分,忍不住哆嗦身子,道:“赵公子,南枝,你,你,你说的当真?”
赵南枝叹了口气道:“自然是真的,阿凤不要日夜担心受怕的。”
凤白炽一下子坐到那塌前,喃喃道:“好,好,我知道了,谢谢赵公子。”
外面徐喊道:“公子们出来吧!今日事情繁杂,将就着洗了别出门。”
床上的桃青躺了一天,伤势也转好,已经能自己下地了,听见换了个人送水,他便走到门边拉开了门,见是徐端着一盆热水立在门前也不接,敞开了门让他进去。
徐愣了愣,便直接走进屋,把水盆放在架子上,看了看屋内对立站着的三人说道:“这天气凉,还是请三位公子早点洗,免得水凉了,冷。”
桃青自昨夜想通后,恢复了贵门公子的做派,徐说了这么久,他倒一句不接。
凤白炽见了说道:“麻烦徐了,楼前面出事,想必老鸨也焦头烂额的,劳烦你给我们送水了。对了,昨天歇在你屋里的贵女起了吗?”
徐这才笑着说道:“天还微凉,我想着给你们送了水后再去喊她,不过想必贵门女子没有醒的这样早的,我还是待会再去喊她吧!”
凤白炽点点头道:“的确,你想的这样周到。”
徐不自觉的在面前这位气势逼人的桃青公子面前行了一礼才退下。
赵南枝突然道:“我的功力已然恢复,今日便可以走了。”
那桃青公子正在用水搽脸,听了赵南枝的话转头欣喜道:“真的吗?今日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太好了!”
凤白炽的武功也在昨天就已经恢复了七八,现在感觉,竟然已经恢复完全了。
她想了想还是劝道:“昨日发生命案,今日必然会来一帮子官府的人,还是等到入夜咱们在走,免得被认出来了,对二位公子名誉也不好。”
桃青有点失望但是知道凤白炽说的也有道理,便道:“是了,那便等到夜里在走,白日里叫人看见从这里出去,我看就不用活了。”
赵南枝颔首道:“那便如此。”
前面楼出来很大的喧闹,凤白炽又交待道:“我去前面看看,你们今日少去外面走动,免得引人注意。”
赵南枝道:“放心,我懂得。”
凤白炽不再停留,开了门就往前面跑去,踏入楼坊里,便看见楼里面的公子又被一群官兵叫到楼下一个个排着审问。
徐正好被一个衣着不甚整齐的高个女子抓着头发逼的仰着脖子,那女子一张瘦长脸,五官端正但是此时面部被愤怒扭曲,看着极为恐怖。
她抓着徐几乎嘶吼着道:“说!是不是你_!我看你们这群楼里面的肮脏玩意儿还相互护着,不让我知道昨夜引诱我儿的是哪个贱人?!你长的这样艳丽肯定就是你!
”
说完用力一巴掌就乎到了徐脸上,那张白皙的脸颊上瞬间就高肿了起来,眼见的速度红肿了一片,这女子还使了武力,徐的嘴角瞬时就留下一趟血来。
徐受了一巴掌,也不吭声,再看那一排挤着站的公子们,很多都是衣衫还未穿整齐就被强力拉了下来,脸上都带着对这股莫名严肃气氛的慌张。
那个女子必然是昨天死去的那个女子的母亲了,秦玉成似乎给她说过好像叫什么高的官员。
可是此时这个高大人见徐也不吭声,发了狠,指着那一众一样低着头的男子道:“好C!不说是吧?是不是非得见血了你们才知道厉害?人命案是能让你们这样糊弄的吗?”
说着竟然突然把徐狠狠朝地下甩去,徐头着地,闷哼一声似乎是磕的狠了,半天也没把头从地上抬起。
高大人从侍卫手里抽出一把刀,挥着就要砍在徐身上,竟然是要当时杀人!
凤白炽跃向那处,就在刀要落到徐那一身淡紫袍子的时候,一只细白的手捏着刀尖就把那把杀人的锋刃弹了回去。
这位高大人惊呼道:“何人扰事?!想要受查办吗??”
凤白炽将徐扶起,看了看徐还睁着的眼睛,便把他送回楼里公子一处,才转过身对着这高大人说道:“查办?我看你就想受受查办。”
高大人气得发抖,“无知小儿!这里出了命案你知不知道?!有你插嘴的份?!不想下狱的话,离开!”
凤白炽抬眼对上这个已经被爱女之死逼昏头的朝廷武官道:“你嘴里说的糊弄,可是转眼间就要在此地在添一条人命,事情没查清前,谁也不能妄动。”
高大人手里的刀也跟着抖,道:“贱婢而已,还不说实话,我这是在审案。”
凤白炽道:“审案就要杀人?我告诉你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证人,事情出了就要查清,不能冤枉任何一个人,你女儿的死这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高大人却是把刀放回刀鞘,答应道:“好,既然是审案,刚才见你从后院那方过来,想必这楼里的公子还没有搜索干净,来人啊!去,把后面的人也给我拉过来。”
话罢就有两个士兵出列,直接向着后面走去,凤白炽心里一急,连忙堵在后门,可是的确没有不让他们搜的理,要是知道事情这样严重,她早该叫赵南枝带着桃青走了。
正在这时,秦玉成却从那公子堆里走出来阻止道:“高大人,慢!”
高大人转眼望见了秦玉成,一怔问道:“秦贵女,怎么,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