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红莲业火10
凤白炽将小几上的茶盏拿了起来,感觉里面温度稍凉,便又放了下去。
凤白炽道:“我们还是讲回昨夜发生命案的本身,如玉成所说若是当真人是死在我们隔壁的那间房,我记得确实跟她一样,自己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的。为什么我敢肯定,就是因为那间房子当晚很奇怪,青楼的房间或多或少会有人们说话的声音,而昨夜我一路走来的时候就是那一间里面的别说声音,里面安静的就像连活人都没有,哦,别误会,我是说喘气的声音。”
凤白炽说的肯定,顾安却是又再问了一次,道:“你确定当时听仔细了?”
顾安这样严肃问来,凤白炽也跟着怀疑起来,但是虽然当时自己气急走的也急,但是为了确认是哪个房间她一般都是停顿了会听了下里面的人声,凤白炽又道:“里面肯定没有人声,可是里面有没有人故意不出声,或者当时可能高家女已经死在里面了,所以藏在屋内不出声也是有可能的,你这样说其实若是当时里面的人听到有人行来,故意不出声或者真的有武功的听出来外面的人也有武功,便干脆连喘气也不喘了。顾安你这样问是不是也怀疑这个意思。”
顾安点头道:“你说的一方面,我问你能不能确定屋里有人,就是怕也许你们隔壁根本没有高家女,只是高家女被害后被杀手转移,目的就是为了混淆视听,你这样一说,这件案子还是断了头绪,还是等官府巡抚来了看看情况再说。”
刘袭安静坐了一会,忍不住开口道:“这如今官府都是挂名的,里面真正的好手没几个,不知等会来的是虾是鱼,我看这桩案子也会按‘正常规章’走,怕是查不出来喽。”
顾安沉默,怕是也觉得大致会如此。
凤白炽用了稍大点的声音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来捋一捋这件案子。”
秦玉成道:“王女,官府都敷衍了事,我们只怕力不从心……”
凤白炽看了看在场的众人道:“高家女昨夜就死在我眼前,虽然跟她并无来往,可是既然这人已经胆大到杀害高官之女,我看这以后会怪事频出,既然它出现了肯定就有原因,何况玉成,你不是说你大哥那边还没有头绪吗?越是在这个时候你越要追究下去,如果就差了那么一点,你错过了后悔都来不及。”
秦玉成激动地站起身,道:“王,王,王女,你说罢,我都听你的。”
凤白炽在屋内走来走去,忽而把手指向紧紧闭合的门板处,道:“我们在此找不出头绪,不若直接去问问那夜在场的人,雪鸦。
”
她指着门板,稍后便走到门板处,说着就拉开了那处门板,外面冷风灌入,其余几人也都坐不住了,也跟着起了身。
四人如一串鱼群似的前后排列,不疾不徐的朝着二楼正中间那屋子走去,楼下还有守卫的士兵,见是她们走动,便又朝着门外看去。
走到门前凤白炽用手扣了扣门,门里刚才还有些人语,叩门之后便停下了。
只听屋内徐的声音道:“谁呀?”
这话说的奇怪,一般来的也都是些客人,他这样问倒像是听出来门外站着的是别的什么人,反正不会是来找他们的客人,难道她们四个人走来时声响弄的大了?
凤白炽在他问完便很快的接上道:“徐,是我啊。”
听见凤白炽回话,屋里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下一瞬门就在众人面前打开了,开门的不是徐而是穿着一身深紫袍的雪鸦。
雪鸦头刚要抬起,顾安出手如电,一下子就捞住了雪鸦的手,拽着就扯到了屋内。
雪鸦也是能忍,突然被袭手腕分明疼痛难忍,他却一声不吭,任由顾安使劲的在他手上的紫青处按压。
是了,高家女最喜欢施虐,就算雪鸦今日刻意穿着繁杂的长袍,露出的手腕各处还是能看见一些淤青的痕迹。
徐开始还在床边立着,见顾安突然抓人忙着跑到跟前,道:“贵女这是如何?这就是雪鸦,你们放下他吧!”
顾安眉间一动,转眼来看徐,只见他脸上双眉皱起,用手捂着胸口处不解的看着突然窜进屋的一大群人,又在瞧见秦玉成后忙把求救的目光看向秦玉成,秦玉成到是想说些什么,可是一旁顾安又是冷哼一声,她只得拿把扇子在胸前摇了摇。做无解状。
徐又哭着求顾安,“贵女!不知雪鸦怎么冲撞了各位,还请高抬贵手,饶了他吧!
”
顾安沉声道:“冲撞?哼!只怕他连人都敢杀,小小的冲撞他还怕什么呢?”
雪鸦浑身一怔,却又抬眼去看了一眼徐,徐只是不敢相信道:“贵女!怎么可以空口说白话!这杀人的事情不能随便乱说啊!”
他看顾安神情冷硬,着急见眼中包着的泪水一涌而下,他又着急,又说不出什么教人信服的话语来,一件事不能像读书人那样说的条理干净,只能不断的重复着那一句话,“我,我,不是,贵女啊!秦贵女你说话!您帮着说说话罢,雪鸦怎么会杀人呢?
”
稍后见无果又转过去,一下子跪在凤白炽面前,那双腿毫无犹疑的跪了下去,在地上发出一阵声响,凤白炽当时就忍不住要去拉他了,可是想着刚才众人商量的事情,也没有开口,可是徐却是认准了她一样,双手扯着凤白炽的下摆问道:“王女,您不说这件事会仔细查证吗?为什么不到一刻钟又突然说雪鸦有罪了呢?王女你要给雪鸦做主啊!他这样的人能杀得了谁呢?!”
顾安突然大声喝道:“放肆!王女岂是你纠缠的9不快把手放开!”
她这一喝极为突然不光徐被喝的忍不住松了手,其他几人也都是一震,秦玉成叹口气将跪坐在地下的徐扶起来,又道:“你还是起来吧!官府查案,旁人不得插话。”
徐身上劲一松,起来时忍不住靠着秦玉成站了会。秦玉成也没推开他,她觉得就顾安刚才拿一下别说她这个女子都是一吓,何况这楼的公子们呢。
顾安提起雪鸦的手腕从上打量了一下这个男子,身躯很瘦,似乎成了一把骨头。可是自从她抓住他后他就是一副不反抗也不抬头看她,完全是怎样都无所谓。
顾安又加大在这人手腕的力气,道:“你不说话?哼!”
顾安一手把雪鸦往上提,一手就直接伸到雪鸦袍袖处一拉,只见那被拉下的地方露出一条伤痕累累的手臂,这手臂应该和这个男子细白的脸色是一个样的,可是此时被伤痕密密麻麻裹住倒是看不见原本的肤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乌青,顾安忍不住吸了一口气,对着手中这人道:“你就照实了说,不必隐瞒,高家女是不是经常虐待你,所以你忍无可忍之时将她设计杀害?!”
那个男子这才抬起一张因为大病初愈显得惨白的脸颊,回道:“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徐在一旁忙阻止他道:“雪鸦C好说说,别跟贵女顶嘴!那高家女怎样便是怎样,没有的罪名你也要说清楚!”
雪鸦那张脸很是消瘦,脸颊一点肉都没有,只能看见那双显得又大又亮的眸子,它直盯盯的回看着顾安问道:“说是秉公处理,可还是要扣到我头上,怎么就算我说了有人听吗?”他刚说完这句话便被顾安掐着脖子就抵到了床柱旁,顾安掐的他脸上泛着红,似乎就要一把将他掐死在床边。
这句话似乎激怒了顾安,她狠狠道:“别说的跟不是你干的那样!怎么?你的客人就是你的衣食父母,给你吃给你穿,你就这样报答你的衣食父母的?呵,果然是……”
雪鸦看着这人嘲讽的神情跟那个高家女简直一模一样,他是又恨又怕,可是嘴上忍不棕骂道:“好啊!既然都这样了,我就痛痛快快的告诉你们!高家女死了我是大为畅快!她这样的人死了好!死了好……哈哈哈,”
屋内众人忍不住一怔,接下来就是背后一寒,这个雪鸦本就瘦弱,可能因为那高家女对他又打又骂,所以身上紫色的伤痕比他的衣袍颜色还要艳丽,他是一张鹅蛋脸可是现下只剩下枯瘦的皮囊包裹着一身骨头,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那双眼睛的恨意都叫众人一颤。
他看着众人都盯着他不语,便笑了一阵又道:“你们说是我杀的,好,那便算是我杀的……”
凤白炽听他这话有蹊跷道:“怎么就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雪鸦向凤白炽看来凄惨道:“王女我本以为你说会护着我们,我相信了,可是到头来你看看,这就叫护着?你们女子说的话都不可信啊!不可信!”
随后他勉强把头侧过来看了看徐,又在屋内看了一圈,道:“看看,我就在这样一个地方过了好几年,什么样的甜言蜜语我没听过?早就不把女人的话当真了,可是偏偏叫高家女的一句‘你放心,我日后包了你,虽然不能入府,可是在这里你就是我男人,谁也不会在动你了。’瞧瞧,就是这样一句随便说出口的话我竟然当了真,可是她装的真是好啊!那一段时间她真的就不在去别的公子处了只来我这,可是我弄清楚了她来我这因为我最听话,受了疼挨了苦第二天还是能笑着迎接她!这到也没什么,我本来就是青楼公子吗,可是她越来越变本加厉,我实在受不住了,”
说到这他似乎想起了往日的一切,刚开始脸上甚至有那么点辛福的感觉,可是他突然把脸一变憎恨道:“我没办法啊,没办法,你们不相信那便罢了,刚才在楼下说的有人跳进窗来不假,昨夜我本来就病着,希望她能放过我,可是她不肯,我就只能咬牙承受着,可是我突然听见窗户那边传来响动,我示意高家女去看看,可是她以为我骗她,便没相信,再后来她就突然没动静了,直挺挺的倒在我身上,之后我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袍上面还像是用血画着的一朵莲花,”
“我吓坏了,可是那人把脸蒙的严实也不知道看不看得见我,只是突然问我身上的莲花好看吗?我只得说好看好看,她才笑着跑了。临走的时候她把那把剑从高家女背后抽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是个刚杀了人还能笑的魔鬼,后来我也晕了。”
顾安把手一松,转身对着众人道:“他确实是没武功的。”
徐怔愣着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玉成道:“既然没你们的事,那便没什么可担心的,徐你放心好了,刚才顾安只是试探一下雪鸦有没有杀高家女的可能,你不要害怕。”
说到这,徐才发觉刚才竟然是一直倚靠在秦玉成身上的,他连忙站好,擦干净眼泪才又道:“原来是这样,哎,我们楼里的男子都没有武功的,一般都是护院会招些有武功的进来。贵女们多虑了。”
雪鸦也一下坐在床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凤白炽转头一看,那破烂的窗户外面隐隐可以瞄见后院那处稍矮的房屋,才想起来赵南枝恐怕还在等自己探看的消息。
她在刚才故意没有对其他几个人说那血莲的事情,可是如今血莲又出现了她也瞒不过了,她还得好好与其他人解释一番,于是吩咐徐道:“徐你去后院那处跟屋里的两位公子说一声,官府的人已经来了,命案也在查,让他们放心等到入夜,我在去看看他们。”
徐见王女有吩咐自然不敢不答应,忙道:“好,我这就把王女的话转达给他们,让他们安心。”